似乎是享受夠了，秦無端正準備收手，卻忽然被錦瑟夫人緊緊握住手腕，右手就這麼牢牢貼在妻子臉龐。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EEcOFi3n
「錦瑟？」秦無端疑惑地呼喚，對妻子突來的行為感到十分意外。畢竟他的妻子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輕易表達情感的女子。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n39pZlZi
錦瑟夫人不說話了，原先緊盯丈夫不放的目光，不知何時移開，眼眸微微低垂，令人無法清楚判斷她此刻的情緒。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9aRMuX71
秦無端露出苦笑，世人都說劍居主人性情多變，卻是不知道，他的夫人平時一板一眼，嚴厲端莊，可是一旦反常起來，連鼎鼎大名的無端之主也是難以摸清楚。一如眼下他的夫人心裡，究竟是如何作想的？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yar0ILwrn
時間無聲流逝，吞噬了雛鋒劍刃的爐火壯大幾分，連帶石洞內的色彩也增添幾分鮮明靈動，他們兩人卻像是新雕成的塑像，時光被定格在這一瞬間，唯有彼此的體溫清楚地透過肌膚傳來。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90e6JvCq9
兩相無言，勝卻千言萬語。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E9kWe70N
不知道過了多久，錦瑟夫人終於鬆開了手，重新拾起的目光卻不再專注於劍居主人身上。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39gHt5mi8
秦無端逕自收回右手，一臉曖昧地揶揄道：「我說錦瑟啊，妳今日應該不是為了與我調情，才特地隨我來到無光暗窯的吧？」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vcfgQsNP
「明知故問。」錦瑟夫人又變回到那寡言冷淡的模樣。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Dn3L0weg
「因為我想聽妳親口說出啊。」秦無端不羞不臊地回答。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5rbKwro9t
錦瑟夫人看著石桌上劍匣，緩緩開口說道：「她很像一個人。」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thMjZyuq
她輕輕撫摸著有些年代的木製長匣，原先銳利的稜角在長年的使用下，磨去尖銳，唯賸圓滑，表層的膠漆也早已失去了光澤，甚至剝落了不少塊，卻無礙於觀感，反而更顯滄桑古意。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QCJQZXsa
「誰像誰呢？」秦無端反問。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uyZ31SMa
「明知故問。」錦瑟夫人再度說道。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V0480WQh
秦無端無奈地聳了聳肩，遺憾說道：「那是妳的朋友，我又不曾見過，怎會知道她們究竟像還不像呢？」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hwd9w9ELp
錦瑟夫人眸光銳利地瞪了他一眼。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I1D9OIzh
「好了好了，別這樣看我，我不開玩笑就是了。」秦無端擺過頭，避開目光。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nJOpCB5jV
他當然知道妻子為何而來。或者應該這麼說，自從那個叫墨妃娟的瀟湘谷門人來到葬劍居後，他的夫人就有些不對勁。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GyThwnqk
錦瑟夫人向來不會干涉丈夫關於鍛鑄方面的事情，更不會要求進入無光暗窯。同樣的，秦無端也不會干涉錦瑟夫人對於兵匣刃鞘的設計，以及對於蝴蝶的管教方式，這是雙方一直以來的默契。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VirHDr351
然而，自從墨妃娟造訪葬劍居之後，這一默契卻被錦瑟夫人單方面打破。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Pah6W8h75
三天前，錦瑟夫人竟告知秦無端，希望一同進入無光暗窯，理由居然只是想明瞭劍匣之中，究竟所藏何物。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0Gwi0M1I5
這個說法無疑青天霹靂，轟在秦無端腦海。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LX2jZQwq
錦瑟夫人雖然出身鑄術名門，對鑄造兵器之事卻一直興致缺缺，縱然嫁給劍居主人的往後歲月，也只是單純替丈夫設計刃鞘，從來不關心兵器本身究竟耗費劍居主人多少心血。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8kJeuObJp
就是這樣一名女子，竟然提出了與本性相互牴觸的要求來。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UgrooqiG
秦無端雖然震驚，卻也沒有反對的理由，於是就任由妻子進入無光暗窯。可是，當錦瑟夫人見到長匣後，只是隨意看了匣中所藏的鏽劍幾眼，之後便直愣愣地看著長匣發呆。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iGeoIt8SV
秦無端感到不可思議，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妻子失神的模樣。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E3B5jZEpa
錦瑟夫人小心翼翼地觸碰木製長匣，冷淡的臉龐罕見流露一絲溫潤，彷彿眼前並不是一件單純的器物，而是闊別多年的……朋友。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HIPO49DoC
秦無端這才明白，錦瑟夫人真正想看的其實是劍匣本身。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AE0le1nKJ
那天夜裡，錦瑟夫人坐在鏡台前，梳理著秀麗長髮，緩緩說出了秦無端不曾得知的過往。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IKwqJ2jH
原來，墨妃娟帶來的劍匣，居然是錦瑟夫人的第一件作品，完成時間還在遠嫁葬劍居之前。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5maL73qEm
錦瑟夫人十五歲那年，為了滿懷俠情的好友墨筠，特別為她製作了一方劍匣，用以祝福墨筠長鋏有居，縱然滿城風雨，也能擁有一方庇護之所。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RLSKyR7F
贈送之日，亦是分別之時，墨筠答應錦瑟夫人，待兩人重逢之日，劍匣之內必然藏放一口適心之器，不負錦瑟夫人所製長匣。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R7b89yXG
猶記得，山色蕭索，大雁南飛，墨筠揹著劍匣，與師父一同投身江湖風雨，消失在那年冬節紛飛的初雪之中。而錦瑟夫人也在兩年後，因為一場意外的因緣，成了劍居主人的妻子。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EDpIsDx0
任誰也沒想到，那一別會是她們最後一次見面。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6WiUt8k0R
再相逢，唯見故物，不見故人。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ANgGYQZeJ
「姓氏相同，面貌相似，如果妳真認為兩人之間有什麼關聯，為什麼不將人找來，好好問個明白？」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8hFo8XXQT
秦無端難得認真地提問，可錦瑟夫人依舊是那個不喜坦誠想法的錦瑟夫人。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QpicjGUd
她只是抬起眸光，避開了秦無端的問題，逕自說道：「你打算如何處理鏽劍。」說完，她打開了劍匣，一件古怪的兵器靜靜躺在裡頭。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az5cNl5DP
墨筠許下誓言的情景歷歷在目，錦瑟夫人也曾想像過，那柄適心之器究竟會是何種模樣──或許不應該是眼前所見的模樣。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AaPtcoTK
雖然稱作鏽劍，可是完全不像劍，生鏽過於嚴重，以至於破壞了整體外觀，乍看之下更像是一根鏽蝕嚴重的粗短鐵棍。唯一能從它身上找到屬於劍的部分，就只有仍區別著兵身與握柄的劍格，頑強地證明歸屬於劍類。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jraY5z7BH
「原先我以為妳只在乎劍匣本身，沒想到會這麼關心這根鐵棍啊。」秦無端握起鏽劍，笑著說道：「莫非是愛屋及烏？」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cpW6o66Fc
鏽劍長止三尺，卻有三十幾斤之沉，完全不合於製劍原理。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646GxogPi
「會被放入這方長匣，絕非平凡之物。」錦瑟夫人的聲音異常堅定。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w6JyYsNkD
秦無端嘆了口氣，神色為難地說道：「唉呀，所以妳是希望我答應墨妃娟，替她重鑄這根鐵棍，回歸劍形囉？」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Zu7DVvbN
「你不願意？」錦瑟夫人聽出了他話中有話。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0EUz1J5gK
秦無端搖搖頭，忽然連彈鏽劍三下，詭異的是竟然半點聲響也沒有。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Y3SDu8VdA
「這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他頓了頓，讓語意飄浮在空中，吊人胃口地說道：「前提這真是一口劍啊！」5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CSHh7Z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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