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麼?為何總是這樣子寫錯別字,你是故意的嗎?”
母親咆哮,非同小可。這是小五時候的事情,不知為何,我不時把糭,寫成了傻。跟中文老師兼班主任反映,說是:“手民之誤,常常有的,不用擔心。”母親不得要領,也不了了之。
也不知道為何,同學們知道了,於是有一段日子,常常叫我:“糭子(傻子)”。
我不大介懷,只是的確有大人把這兩個字混淆起來。他,是地攤販,賣糭的,在一個紅色的膠水桶裡面,獨沽一味---咸肉糭子。其他的如鹼水糭等都不賣!很有個性吧?
他在紅色膠水桶上,用白色漆油寫上了一個大大的字:“傻”。我曾經向他說:“伯伯,你寫錯字,是糭不是傻呀!”他,只笑而不答。
他,彷彿遺世獨立似的?我,曾懷疑是否只有我一人才能看到他?他,擺賣的地點也遠離人流多之處。有一次,他居然在通往後山的天橋上擺賣,那兒怎麼可能有客人?就算偶爾有行山客經過,也不會買來邊吃邊走吧?真是怪人?那兒也有點陰森,所以我只遠遠的凝視了一會兒就走了。
他,是鬼?還是神?據說,要有緣分,才能跟他見面?我有問過同學:“你們遇見過一個賣糭子的老人嗎?帶著紅色膠桶的老人呀!”他們都是說沒有,難道真的只有我才看到?
有一夜,父親晚歸,忘了給母親買宵夜,於是叫我帶著保温壼去買粥。從前,有賣粥品的街頭小販,但是那一夜居然沒開業?
夜深,哪兒找吃的?咦?是他,我是在昏黃街燈之下,看到他的膠桶及那醒目白色大字:“傻”。我走近去問他:“糭子,有嗎?”他說:“什麼?”我有點害怕想走之際,他叫住我:“是傻子嗎?”我聽錯了沒有?他繼續說:“只得咸肉傻子,要不要?”
於是,我不由自主地說:“咸肉傻子,我要。”結果,他居然送了我兩隻糭子。我回家說沒粥,只有糭子且不用錢是送的。
母親有點兒懷疑,於是再用大火烹煮,然後跟父親和我享用,父母先後吃了一口,不約而同說:“好味啊!”再吃到那一塊糭子裡面的肥肉,又叫道:“真好味!哪兒買的?”
我知道如果跟父母說這是“咸肉傻子”,他們一定會駡或笑我!於是,我只好推說好累,匆匆忙忙跑到被窩去了。
此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糭神?無論父母怎麼說,我也想不起,是從哪兒拿到那兩隻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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