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門人，外出時小心不知名物種 - 07/

儘管笠原中女哭聲連連，每一下抽搐使其一雙豐乳上下搖晃不定，但是，眼前的一幕，竟令我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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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海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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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海上正有一艘輪船以45度角半沉在海中，船艙正在入水，船身傾側，只餘下船頭露出水面。不知道它是被什麼東西攔腰猛撞，只見到船身有一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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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呆呆看著半沉沒的船，不知所措，眼見船上仍有燈光，船身上有「TURBO JET 噴射飛航」商標，相信是平常服務港澳兩地航線的噴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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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笠原中女暫且推開，走到舊碼頭（慧豐園一座對開），嘗試在漆黑的海面上尋找生還者，但是四週張望，就是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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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好彩我冇坐到船咋，唔係就大鑊，賭場未去就死咗，唔好話去桑拿。」老童在說風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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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照情況看來，政府真的有可能安排TURBO JET 作運輸交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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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身後的笠原中女聲嘶力竭地道：「走晒喇，尾班船都沉埋，再冇船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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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在身後的笠原中女也再一度擊碎我的幻想，起初我們一廂情願地憧憬「明天有船隻來」的想發也要落空了，看來，真真正正要造一隻木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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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笠原中女再次走前來，從後抱著我，胸脯也同時壓迫我背脊，並抽搐道：「我而家冇咗媽咪，只係識得你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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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只係識得我！小姐，你貴姓？你知否我多次怕要向你説早安而改走樓梯？我不是上帝，不能做你心靈寄託，我還有家人，我才不要加重負累！那兩名小學生已經是負累，這個笠原中女更不用多說了，大波黑絲還要拖個大喼，心想她上班只會是個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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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一個死城中找個水泡請不要找我，我自己有辦法離開，大不了在岸邊找個水泡真的蝶背蛙自四式游到機場，總好過被你們耽誤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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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知是什麼的汚染說不定已經西移，否則保安局不會呼籲市民向東走，而且那個喪屍片般的最高危險區域說不定會擴大，誰知道此刻的最新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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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這十年來也不會在公園跑圈的人保護你，絕不要以為波大能掩蓋一切，我還有一雙具調節能力的眼睛，你在天下太平時可能是巨乳，但災難當前則可有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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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雙手抓著對方手臂：「喂！你⋯⋯你發生咗咩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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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原本想說的「你貴姓呀」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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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佢咪住你隔離嗰條女？」暴龍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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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呀！我喺房度見過佢張相。」黑瘦男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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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原來係阿嫂呀，佢知唔知發生咩事呀？」速龍友比較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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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看見老童的手機訊息並不完整，或許在笠原中女手機中可得知事件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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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滿身濕透，不會是沉船的遇難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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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笠原中女的旅行喼橫放，扶她坐在上面，向她道：「頭先發生咩事呀？你慢慢講我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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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背包取出毛巾，遞給她：「你抹下啲頭髮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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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眼定定看著我，她這才脫下眼鏡，先用毛巾抹乾頭髮，再以毛巾印乾臉上淚水，再眼定定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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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這個造型，與塔倫天奴電影《危險人物》中，奧瑪花曼吸毒過量，被救醒後的死相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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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見笠原中女似乎不太對勁，生怕她是給嚇儍了，便把手搖她肩膀：「喂！好啲未呀？架船點解沉咗㗎？船上啲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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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的事情何止三個問題？但看見笠原中女的狀態，又怎樣不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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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笠原中女才慢慢向我們道出，她所知道的事，但是她對道路及四週環境認識不多，而且十分破碎及凌亂，故我在聽她敘述後，再自己思考分析，才堆砌出一個可能最接近事實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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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昨天因為身體不適，原本往上環上班途中的她，向公司請病假後，便乘巴士折返屯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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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早上十點鐘，當巴士行駛至屯門公路大欖海員訓練學園外時，行駛在巴士前面的一輛貨櫃車突然切線，由向屯門方向的快線越過分咗隔石壆後，再跨進往荃灣方向的行車線，接著撞到數部車輛，包括一輛九巴及貨櫃車，而該貨櫃車亦翻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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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剛巧巴士在進入屯門時遇上壞車阻路，延誤了回家的時間。在堵塞期間，有公司同事致電她，才得知新聞報導說屯門公路發生七車連環相撞，有車輛發生爆炸，產生對人有害的物質，已經導致多人死亡，同事說幸好她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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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嘗試看新聞，但手機網絡擠塞。返家後，母親已外出飲早茶，笠原中女返回房間立刻昏睡。至下午五時，她才睡醒，當然已經停了電，及後看見大門虛掩，及白板上的字條才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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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字條是她外婆寫的，內容是通知她母親到碼頭（即是我們看到的那張A4紙）。而她外婆已九十高齡，不良於行，平時甚少出門（難怪我從沒見過她），但忽然間不見了，母親又不在家，故查看手機，才發現在下午一時前，她昏睡期間，母親曾經多次來電，亦有很多訊息，內容也是因為屯門公路交通意外，而引致洩漏不明氣體，政府要疏散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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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訊息是她母親，通知她不要回家，暫時待在公司，外婆在較早前已經被警察帶走，而她母親自己也回家收拾行李，坐渡輪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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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感覺到晴天霹靂，回想起早上取病假回家沒有通知母親，返家後，外婆可能仍然待在房中，但是自己回房間便抱頭昏睡，想必是期間警察曾經上樓接外婆離開，母親返家後看到字條，便收拾行李趕去屯門碼頭，和外婆兩人成功疏散，離開屯門。正因為母親和外婆同房，故從不知道女兒已經返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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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要做的，便是執拾隨身物品，接著便離開家園前往屯門碼頭。而所謂的隨身物品，應該是電視上政府宣傳短片中提及的逃生三寶，分別是電話、鎖匙及毛巾（我想大概可以抹一額汗，以我段段動魄驚心的經歷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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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要執拾的，是足足一整個29吋大的旅行喼，遠遠超出了她自己預計的時間，當她再準備出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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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拖著一個旅行喼，肩膀孭著一個手袋，徒步走到屯門碼頭時，差不多是晚上接近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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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碼頭一個人也沒有的時候，才知道自己錯了！錯在把衣服，首飾及其他自己認為貴重的東西來跟生命作平等的對待，到頭來發覺所有船都已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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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也以為會再有下一班渡輪，但是等了半個小時之後，開始懷疑尾班船已經走了。而她自己，便發慌起來。她沿海濱公園走，走到舊碼頭的時候，看見了一男兩女，他們似乎也在等待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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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在海旁看到一艘TURBO JET的噴射船，船隻正在冒煙，似乎是機件故障，但是，船身的傾斜，使她知道噴射船可能發生了嚴重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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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在旁有一艘似乎是救援船，船上的人正忙於把遇事的噴射船上乘客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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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不停揮手及叫嚷，希望救援人員能夠看到她，但對方似乎沒有為意。此時有一艘機動舢舨靠近舊碼頭岸邊。企圖發死人財的艘機動舢舨船主，向錯過了疏散尾班船的人兜生意，每人每程三千元載往荃灣西鐵站，並說他是最後的一艘船，不會再有政府船或私人船在屯門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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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待救援的一男兩女中較為年長的婦人不肯上舢舨，她不相信那船主所說，並說自己的親戚已經上了娛樂設備齊全的郵輪，她也要上其他郵輪。笠原中女聽到有郵輪坐便精神為之一振，立刻詢問那位不肯上舢舨的婦人乘坐郵輪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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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婦人斬釘截鐵地說政府租用了多艘郵輪，已經疏散及暫時安置屯門居民，婦人娘家的多名親友乘坐渡輪接駁上了郵輪。因此，婦人也希望能夠有同樣的待遇，故此，死也不肯上舢舨，希望再有接駁渡輪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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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正想再詢問婦人是否其親戚上了郵輪後曾致電給她而確定此事，但那婦人最終被相信是她家人同行的一男一女連拖帶抱地捉上了舢舨。笠原中女看著舢舨，猶豫不決，心想可能再會有政府安排的接駁渡輪出現，讓她可以登上其他郵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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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機動舢舨船主見笠原中女沒有乘船意思，便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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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目送機動舢舨遠去，便一心一意等待下一班接駁渡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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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期間，她看著可能是海事處的救援船把遇難噴射船上乘客救起來，並且離開，期間曾經有直升機在上空照明捜救，強光亦曾經短暫照到岸上，笠原中女也同樣揮手，但總是得不到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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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亦只有目送救援船隻及直升機離開，而海面上，就遺下那艘故障的噴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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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呆呆地等待著，並沒離開舊碼頭，仍然堅守著她那份登上郵輪的盼望，可惜只是事與願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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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她開始慌亂，竟然游水至噴射船位置，希望找到橡皮艇之類，但噴射船開始下沉，根本沒有可攀爬之處。最後她唯有游回舊碼頭，並歇斯底里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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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們在新碼頭聽到的尖叫聲，便是笠原中女從噴射船游回岸上之後所發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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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噴射船的位置至舊碼頭，最少有半個標準泳池距離，我估計笠原中女已經用盡了她有生以來最大的氣力去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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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笑的是，在爭取存活最要緊的關頭，她變成了一名貪心中女！得知別人可能在災難期間入住郵輪，而她自己只能依靠機動舢舨出荃灣，接着也不知道政府往後的安排如何，貪念一起，頓成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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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者之間，她竟然選擇甘願一搏，放棄原本可安然離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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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笠原中女的敘述，我和兩龍友面面相覷，我們沒有再理會她，反而從中得到一些重要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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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昨天早上10:00，屯門公路發生交通意外，產生有害物質，多人死亡。洩漏有害物質的極大可能是一輛貨櫃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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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午13:00之前，笠原中女的母親及外婆已經疏散離開屯門，其中她母親肯定是在屯門碼頭坐渡輪離開的。亦即是肯定政府曾經使用渡輪來疏散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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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晚上21:30左右，屯門舊碼頭對開發生海難，噴射船入水，漸漸下沉，而船上乘客已被救起，另外機動舢舨船主貪財向居民收取每人三千元的費用載往荃灣。即是荃灣仍屬於安全區域，這一點很重要，亦可以推算出受有害物質汚染的地方可能只有屯門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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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我昨晚睡醒外出至今，暫時可以得出一個簡單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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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門公路交通意外，一輛貨櫃車洩漏有害物質，汚染整個屯門區，屯門區以外地方暫時安全，政府已經疏散「所有」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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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結論當然是好，但同時也等於宣布，政府不會再派人來救援或作出疏散，亦即是說，再沒有人可幫助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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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後我取過了笠原中女手機查看，主要是她母親發的訊息，這些訊息內容之前笠原中女也說過，反而一個由香港保安局發出的訊息，現在卒之看到了完整的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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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界西地區特別事故』

情況惡化，政府宣布所有

人禁止前往新界西區，如

情況許可，請盡量向新界

東或九龍方向移動，屯門

居民將會開始安排疏散。

請只帶備隨身物品，協助

長者或小童。請注意，這

不是演習，新界西區正發

生嚴重事故，受到可能是

放射性物質或其他對人類

有害的物質汚染，可能及

相當可能對人造成嚴重傷

害，並可能持續一段頗長

時間，注意個人安全及個

人衛生，切勿嘗試接觸可

能或已經汚染了的任何物

件，切勿觸摸地上任何可

疑物品，保安局會再向公

眾發布最新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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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訊者：香港保安局

時間：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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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童嘆了一聲：「睇怕今次死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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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爆犯道：「我唔理咁多，一於等天光，搏佢仲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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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龍友問身旁的暴龍友：「你點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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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道：「我一向都睇你頭㗎喇，我都唔諗嘢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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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龍友轉問我：「你哋有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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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龍友用「你哋」，即他是詢問我和兩男童，可能他在三聖邨公廁外，看見暴龍友責備我時，兩男童曾出言協助，故他直覺兩童會跟我是一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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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真的沒有什麼打算，連坐船離開這最後期望也幻滅時，我還可以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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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龍友見我沒有回答，便道：「我打算去青山警署走一轉，如果真係仲有警察，至少佢哋會安排我哋走，同埋我哋真係要搵個地方休息下。我同佢（指著暴龍友）接近二十個鐘頭不停咁行，真係好攰，如果你冇乜打算，不如同埋我哋一齊去，六個人，點都好過單騎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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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人？原來速龍友所指的「你哋」，是指我、兩男童，再加上笠原中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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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笠原中女，她神情呆滯，右手還牽著我的手臂，我嘗試用手甩開她，但她立刻捉得更緊，而且目露兇光的對我説：「想點呀你，連你都唔要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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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說話令我在眾人面前顯得尷尬之極，我唯有輕聲道：「唔係，只不過佢哋打算去青山警署，想問你去唔去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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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又哭了起來，抽抽搐搐的道：「你哋⋯⋯去邊⋯⋯我咪去邊囉，唔通你⋯⋯掉低我喺度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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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速龍友有點想笑，但忍了下來：「OK，嗱，不如咁，我有小小提議，如果警署真係有人又有電，咁我諗佢哋會收留我哋，外面汚雲蓋頂，隨時落雨，至少有個報案室坐下。同埋警察可能會安排我哋離開，但亦可能隨時喺報案室唔知等幾耐。最衰係我哋之前好多食物漏咗喺架手推車度，亦都冇可能返轉頭拎，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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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龍友吞了吞口水：「萬一嗰隻嘢又出現，就⋯⋯所以，不如我哋去附近『收集』啲食物先，如果去咗警署，到肚餓先出去搵，又可能會有危險，因為，你睇下嗰塊bann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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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龍友指向路旁欄杆的一幅某政黨宣傳橫額，橫額相信早已破裂，分開兩節並隨風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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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再望著速龍友，搖頭表示不明白，速龍友環顧眾人，大家也沒有答上話，於是他揚手隨橫額飄逸方向一指：「吹西風！喺屯門公路交通意外洩漏嘅有害物質，可能飄緊嚟呢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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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速龍友一說，我再回看那橫額，那半節破爛帆布正飄起，正正向著蝴蝶灣方向，亦即是西面。我不知在黃金海岸二期開始的最高危險區域設於何時，那究竟是已經受感染區域？抑或是將會受感染區域呢？若那封鎖線是在交通意外剛發生後設立，老天呀！那至現在已經超過十八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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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政府才呼籲市民應該向新界東及九龍方向走，遠離屯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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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速龍友很有計劃，便毫不考慮便相信他，正當我們相討要取什麼食物及到那裏取時，老爆犯及老童便走開了，二人向海濱公園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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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兩人知道我們下一個目的地是青山警署，當然不會隨隊。一個是趁災爆竊的老爆犯；另一個是被趕離開以免阻礙工作的吸毒者，又怎會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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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開始收集物資，因為兩男童想吃漢堡包，速龍友自願帶他們去蝴蝶邨快餐店，順道往便利店找吃的，而我和其他人則在舊碼頭等候，期間暴龍友不停色迷迷看著笠原中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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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不悅：「你望咩呀死麻甩佬！成世未見過女人呀？咁鍾意望你信唔信我除個bra俾你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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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很雀躍：「你肯除我又唔介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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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拾起身旁一個膠水樽，使勁擲向衰多口的暴龍友：「吔屎啦你，死鹹濕佬！叫你阿媽除俾你睇啦！」説話後她把我手臂抱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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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你阿媽呀！」暴龍友身手敏捷，一躍而起，雙腿分起，乖巧地避過膠水樽攻擊，膠水樽「篤篤」聲的滾向碼頭邊沿，突然有個瘦削老伯不知在那處閃出來，左腳踏中膠水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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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呀⋯⋯」老伯失去平衡並掦起雙手不斷打圈，接著向後跌倒，屁股一著地，再往後雙腿朝天，跌了落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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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尖叫了一聲，像發了瘋般，甩掉了我手臂，雙手抓頭，失控地不斷退後，暴龍友轉身向海一看：「咩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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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秒過後，我才道：「有個阿伯踏到個水樽後一跣，跌咗落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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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立刻跑到岸邊，我呆站在原地，不懂跟上，只見他轉身向我喊道：「咩人嚟㗎？著咩衫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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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意識到大件事，立刻跑上前：「睇唔清楚呀！黑麻麻，兩三秒已跌咗落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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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此時脫去外衣、牛仔褲及波鞋，什麼也沒有再說便跳了落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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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潛入水中，過了一會便浮上水面：「你去我背囊入面拎支粗粗地嘅橙色電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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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照著指示，把電筒交到暴龍友手中，之後他又潛入水中，那橙色電筒相信是防水的，只見電筒光四處游走，忽光復暗，暴龍友間中上水面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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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大約十分鐘，老爆犯及老童也來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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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爆犯走到我身旁：「咩事呀？有人跌咗落水呀？邊個嚟㗎？」我沒有回答他，只是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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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仍不時在後方尖叫，同時亦聽到老童和她對罵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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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癲雞呀！癲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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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收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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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波癲雞呀⋯⋯嘩！你做乜嘢打我⋯⋯嘩！仲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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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開呀⋯⋯死白粉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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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伯跌了落海，是因為笠原中女擲水樽而引起，現在老伯生死未卜，而暴龍友亦在搜救當中。雖然這隻暴龍為人非常討厭，但我已經不只一次看見他的仗義行為，此刻，也不禁為他擔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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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向著笠原中女及老童高聲喝道：「收聲呀你老母，你兩個嘈夠未呀，有人跌咗落海呀，靜一靜得唔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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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見我發怒便立刻收聲，乖乖的坐在一旁，反而老童走上前來：「你閙邊個老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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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跟他說話，右手握緊拳頭，打橫一拳，狠狠地打在他臉上，老童立刻退後數步，右手撫摸著嘴角，似乎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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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你阿媽⋯⋯」老童開始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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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打甩咗我隻牙呀⋯⋯」老童抓著我衣袖，我右手用力一揮：「唔好再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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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再理會他，只是繼續看著海面，留意電筒光的位置。正如我之前一開始已向老童以粗言相向，若不在此時給他一個下馬威，使他知道我也是不好惹，我又怎能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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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仍不斷潛水及上水面呼吸這兩個動作，不遠處已聽到老童向老爆犯申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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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嗰條友仔打甩咗我隻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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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哋叫咗你唔好嘈啦，你又係自己申請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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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點呀？佢打甩咗我隻牙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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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你同我講都冇用㗎，又唔係我打你，一係你去青山警署報警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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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去？啲警察再捉我入臭格咁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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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再過了二十分鐘，速龍友及兩男童回來，我見他們拿著數個大膠袋，似乎滿載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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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速龍友說出了意外，暴龍友正在海中救人，之後他吩咐兩男童：「你哋分番好啲食物先，啲漢堡包食少少睇下有冇變酸先好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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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眼男童高興地說：「冇酸，好味道呀，係凍咗啲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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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龍友再問我：「個老童指住你鬧喎，發生咩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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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描淡寫道：「我打甩咗佢隻牙，佢而家好唔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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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龍友點頭回應，沒有再問，同時亦取出電筒，照在海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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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再次浮上水面：「冇啦，太黑，搵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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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不斷吐口水，碼頭水質汚濁，他居然能在水中作接近半小時的搜救，甚至他根本沒有親眼看到那老伯跌落水，這真是十分難得。我不其然伸出右手，想把他拉上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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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碼頭對開海面有一個魚羣出現，黑漆漆中只有微弱的反光面，那個魚羣發出如跳躍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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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噗！噗！噗！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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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羣由遠而近，直接游向碼頭方向，此時兩男童亦走上前在欄杆觀看，魚羣為數超過三十條，而且頗為巨大，反光面斷斷續續，甚有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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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中華白海豚呀！Hello！」四眼男童高興地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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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就要拎相機！」速龍友立刻放下電筒，連忙在背包中取出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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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羣在距離碼頭約五十米之海面，又突然轉往蝴蝶灣方向，但其中有六至七條又再離開魚羣，直衝碼頭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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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好巨型呀！」黑瘦男童十分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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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羣游得比之前快很多，速度愈高，跳躍更頻繁，肉眼似乎已經看不清楚牠們，只是感覺到，牠們濺起的水花撲面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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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嗖——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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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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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對路呀，快啲伏低呀⋯⋯」速龍友提醒的同時，我縮回本應接過暴龍友的手而伏在地上，暴龍友抓了個空，又退回水中：「頂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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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六至七條的小魚羣居然越過欄杆，跳了上岸，速度奇快，我們伏在欄杆下就只能看到一些黑影在頭頂上掠過，接著便是「啪！啪！啪！啪！啪！」的落地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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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羣黑影著地後，便轉了個九十度急彎，沿海濱公園往新碼頭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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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站起，跑到海濱公園時，已經不見那羣黑影，而海濱公園沿海小徑，則有多個圓形的街燈燈罩跌了下來，有些還在地上滾來滾去，而且，「啪啪」聲音不斷，似乎在新碼頭那邊，也有燈罩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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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寒，那羣黑影，怎會是中華白海豚？若果不是的話，那會是什麼？而地上剛才被弄跌下來的燈罩，是什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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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才有老伯墮海，接著是這羣會拆除燈罩的黑影，在我思路還很混亂之際，隱約聽到一些拍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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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微弱，但是，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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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彈奏結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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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輕快的打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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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登！登！登！登！登！登！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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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登！登！登！登！登！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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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登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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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t's something I reminded

everytime I make you cry

i say I'll die before you

nevermind just keep you smi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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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don’t mind I don’t mind I don’t mind

when will I die

i don’t care I don’t care I don’t care

end of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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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use the one day I die

the sun will still shine

oh everyone just stay alive

remember don’t cry

just keep your lovely smi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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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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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tchup的一首歌《Lovely smi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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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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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機的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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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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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覺得這故事有趣，請讚好、追蹤、分享，給作者一個支持！作者/ the j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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