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自從我有意識後,我在塔內獨自生存了三年,不過我所用的時間尺度,不是二十四小時制,雖然我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但也從各式各樣的對外窗畫面中學習到了各式各樣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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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睡眠四小時,大概可以活動八小時,也因此如果以「睡著然後醒來」就算一天的話--也只有這樣才會觸發食物掉落的機制,縱使我對這機制完全不了解--那麼我現在實際上只有過了一年半的時間,但對塔的時間來說,或許是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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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過更短暫的睡眠加速時間的經過,但似乎四小時就是一個標準時間,如果再更短,那麼食物便不會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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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想要加速時間的經過呢?因為我一直反覆的思考那句一百零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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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指的是塔的一百零八年,但也或許是其他世界中普遍使用的二十四小時制的一百零八年。但不管如何,以現在的狀態,我最少也需要實際經過五十四年,才能再次與她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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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她相見,我就能詢問她更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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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出自己的「筆記」,筆記的顏料是來自某種植物,那是我在攀爬塔的過程中發現的唯一一種,白色以外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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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樓層有,有的沒有,那是生長在樓層與房間縫隙之中的植物,在某個世界之中,它們被稱為觸手蕨或者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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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身上的顏色,被稱為綠色,而我現在則是拿著一根削尖的鐵棍,以此當作「筆」,把我所知曉的一切記憶在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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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記憶越來越多,最害怕的便是答案在你眼前,而你卻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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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了背包,也找到了筆記本,甚至有著輔助行走的棍子與鞋子,我從各個房間搜刮能使用的物品,如果我能有「顏色」,一定是個怪咖吧,畢竟身上蒐集了各式各樣來自不同故事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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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記本中記錄著所有樓層發生的故事與物品,還有藤蔓出沒的地點,以及關於時間、睡眠、還有黑煙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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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順帶一提,那團黑煙已經被我甩開到不知何處,我有空閒的時候也會把房間內的物品全部往下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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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黑煙需要花費時間消化這些物品的話,說不定也能延緩它的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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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她說的話,也想起初次觸摸黑煙的刺痛感,那東西似乎是這裡唯一的威脅,雖然我會感覺到疲憊,但我是無法傷害自己的,對,在這漫長的獨處時間中,有時這是一種刺激麻木感官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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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讓刀子與尖刺觸摸到我的身體,或者有任何可能性會對我的身體造成傷害,那麼這個傷害就會完全消失,就像是我拿椅子瘋狂砸向對外窗的「畫面」一樣,椅子只是滑了下來,甚至也沒有根據作用力而「反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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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已經跨越了一千樓,至少蒐集到一千個故事,我也確實發現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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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她」透過異夢找到我,我甚至也沒辦法歸納出這種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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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故事,在某些時刻都以不同的方式被我知曉,或者說這是我記憶中曾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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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在塔中看過「她」的故事,也看完了「紅髮女巫」的故事,但她們的故事都有奇怪的缺陷,對外窗的畫面總是少了許多空白,好像就是拼貼、斷斷續續湊起來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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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那個故事之中位高權重的祭司,在她的世界裡,稱其為「大自然師」,也因為如此,才能透過夢境找到我的存在吧,但又為何要找到我呢?而且為何我們未來有機會相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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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踏上這層樓,看見滿佈的觸手蕨,拿出了小刀,心想要蒐集多一點「墨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