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絢爛 - 五十二、望眼欲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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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頭髮的男子，直面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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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如影像中呈現的那般，除了頭髮，毫無特色，平凡無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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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背著器械，出現在戰地，根本不會有人多留意一眼——不，甚至連現在都是，彷彿預感，又似巧合，鐵樹轉頭，只來得及看見冷靜無波的目光，遠遠地瞄準渝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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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珠子一點一點反射透亮，鐵樹伸出手，反手攻擊卻無力阻止穿射而來的光束，眼前的一切彷彿成像慢速播放，鐵樹睚眥盡裂，渝在光彈的衝擊力之下踉蹌向後，紅色的髮絲失重飛散，光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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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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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漆黑燒洞，一個小小的、金色的匣子從口袋飛了出來，渝反射伸手就要捉，分神的一微秒、硬生生違反了本該刻入骨髓、躲避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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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第二顆光彈，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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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直線道，仿若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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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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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推開器械，跌跌撞撞的拉扯起彎在掩體之後的滑落的身軀，「您的眼睛⋯！有沒有怎麼樣？得趕緊止血…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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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轉頭大吼，發出攻擊——紫髮的距離卻像是計算好似的，恰到好處在致命射程之外，鐵樹只能咬牙暫時以這樣的攻擊作為防守，而非消滅敵人的有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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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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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低著頭，任由鮮血從左眼的孔洞汩汩流出，殘餘的一隻眼，死死地盯著手中的什麼，鐵樹焦急的推開他的手，拍掉冒煙的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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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校，喂，渝，渝！你聽得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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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力道回推，鐵樹不明所以，地面，金色的，記憶閃過，匣子上頭灼燒破洞，細細的金絲散發出了燒焦的薄煙與氣味，鐵樹睜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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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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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不是怒吼，渝發出了鐵樹聽不懂的聲音，像是野獸一樣的咆哮，化為火焰本身，有什麼憑空飛了起來，旋轉半圈落下，那是⋯誰的一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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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器械，射穿匣子的那隻殘塊，遠距離的射程，純然的能力，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火蛇糾纏，鐵樹被滾燙疼痛的蒸汽刺激的踉蹌後撤，可怕的熱度扭曲空氣，渝弓起背脊強行站起來，不再是深藍色——身著新式統合兵制服的對方，卻輕易地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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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死的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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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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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聲音，彷彿回到嬰孩還不懂得克制能力之前，口吐火光，雙眼，雙耳，病態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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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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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怒而發了狂的渝，鐵樹第一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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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也快去也快的煩躁怒火，總是如此，某種程度上，簡單易懂，笑臉迎人，什麼也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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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對他來說，是歡樂愉悅的事情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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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啞然的看著渝，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切，竟然在戰場上動了怒火——身體卻搶先大腦行動了起來，純白的陣法之中，預感直擊心頭，鐵樹搶在最後一刻架起防護網，為的不是阻擋攻擊，而是攔阻，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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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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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受背叛般、不可思議的目光調轉，簡直要吃了人，可怕的力道撞擊防護咒，頭髮眼眶全身滴落的血水都在燃燒，像岩漿，吞噬所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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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的怒火，直衝向了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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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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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艱難地穩住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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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的手中旋轉起法陣，鐵樹閉上眼，側身去擋，咬牙苦撐，他知道自己正在攔一頭隨時會咬穿自己的怪物，但是他不能夠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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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我連你一起殺了信不信？不夠，我只要他碎屍萬段我要把他燒成灰再踩爛！我要、我要——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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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機一動，鐵樹忽地睜眼，指著渝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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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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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反射性低頭，明亮的反光促使著他膝蓋當即落地，雙手焦慮茫然的摸索著，細微的金色糾纏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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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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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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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緊握著拳頭，將手中的什麼藏到腰際後方，又繼續低頭摸索，也不顧頭頂掩體之外，紛飛的砲火，進行中的戰鬥，任性自我的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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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掉髒污，吹掉灰塵，從腰際掏出完好嶄新的福石匣子，倒掉福石隨手塞進口袋，再將細絲重新集成金色的一束，打結，血液汩汩地從臉上的空洞流出來，沿著側臉滑落，染濕了衣襟，卻全然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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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渝，自顧自地吁出一口氣，嘴角終於放鬆地勾起，習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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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險。這要是壞了，我連哭都沒辦法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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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聞言，靜靜放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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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作，給我冷靜點，現在不是耍笨耍任性的時候、你可是大家的主心骨，戰鬥還在繼續，起來，得去支援誰與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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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類的話，是他的責任，他該提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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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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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望眼欲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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