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絢爛 - 十二、人性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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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趴在地上，齜牙咧嘴的翻著厚厚的典籍，抄寫不知何處是盡頭，長的要命的戰之章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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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該挑走的人都被挑走後，室內的課堂幾乎都沒有了，也許久沒有作業了，這是好一陣子以來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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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戰祭慶典的緣故，大家被驅趕著重返教室，十分鐘內，書寫小頁傳抄本的工作派發完成，又回到了練習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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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鐵樹歪頭打量手下的簿本，許久未握筆，總覺得字變得比記憶中更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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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複寫的章節是二之一，二之三，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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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代以來，偉大軍師將領的遺骨，會進入慧神、戰神的殿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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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唐，原本是什麼來著？錯字，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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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為人神，可以說，如今祭拜的不只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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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煩根本看不清楚是要抄什麼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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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冊子都蛀洞了，還有兩頁黏在一起，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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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生氣一扔，身旁忽地傳來了和緩的聲調：「可以說，如今祭拜的不只是兩位，而是無數的英勇先靈們，以最初之名，尊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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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我的袋子裡找，裡面應該有一本，先借你，可別弄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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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有木印本，為什麼還要我們手抄嘛。」嘟囔著，鐵樹看著手中嶄新的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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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學習的資源這種東西，還輪不到自己這種不成材的小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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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想到，又用力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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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差。也沒什麼不好，練習就很消耗體力了，少了讀書作業，還能騰出點時間，和一二三還有白樺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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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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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戰神誕辰，文藝組的白樺，也正在趕工畫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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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製的木板小托盤架在凳子上，字跡就不會受到木頭表面不平整的磨刻痕跡影響，而鐵樹沒那麼講究，直接趴在地上，用最快的速度抄呀抄的，打算應付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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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探頭，白樺筆下，是張非常精緻的畫像，一左一右，一暗一明的光線差，底下墊著描摹的參考透明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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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是細緻的文書體，簡筆寫下戰之歌，歌頌戰神的古早詩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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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樺。」

「嗯？」手下忙個不停，白樺柔和地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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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哦，你比較喜歡戰神還是慧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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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主星辰列裡，唯二的兩位「人神」，戰神和智慧之神，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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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平等地愛人，我們也要一視同人的尊敬。所以鐵樹，」白樺咬著筆跟，換了個色彩，「比較是沒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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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嚴肅嘛，我就只是好奇，又沒有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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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少年卻依舊堅定的搖搖頭，一臉油鹽不進的樣子。鐵樹看著這樣的他，深感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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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我問我，哥哥，還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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鉛筆夾在嘴唇與鼻子之間，他轉頭，歪腦筋動到了另一方身上，「咳咳，一二三，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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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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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明明慧神的魔法和你的火之祝福比較接近，還以為你會更喜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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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真是的，小心遭天譴。」白樺不贊同的瞥了眼，不厭其煩地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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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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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戰神和慧神，總感覺是兩位不那麼可怕而遙遠的神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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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人神，人神，後世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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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們是唯二擁有文字記載的歷史紀錄，確實存在過的「神」，據傳，光明帝國開創時代的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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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天馬行空的神話裡，一會兒吞噬漁人的水之座，一會兒手撕神殿的空之座，相比起來，親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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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比較喜歡戰神，因為戰神比較帥！」一二三倒是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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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憑畫像你又知道帥了，也太膚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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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膚淺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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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算了。」鐵樹嘆氣，哼笑著看向白樺，「這傢伙根本什麼都不懂，就算有冒犯，也是童言無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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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便草率的在胸口劃下祈禱式，白樺不作聲也不回頭，繼續趕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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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那麼得成熟啊。有時候，卻有點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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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聳肩，也重新埋首簿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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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神有著暗之天賦，慧神受光明之力所祝福，代表著相反兩極的概念，所以，並沒有所象徵的元素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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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的神明都不一樣，「戰」與「智慧」所代表的是歷史的輝煌，人類的里程碑…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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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咬牙，甩了甩痠痛的手腕，將解說原封不動的抄到自己的註記裡，往下一頁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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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下翻，再往下，歷史，年代，版本變化，戰略解析——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adSSlYJS

不行，真的不行，好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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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樺，我一直在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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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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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慧神是對的嗎？我常常想，要是戰神在穢水反攻成功那就精彩了，被俘虜，或是入主宮殿，我們都會有更多祂的資料吧？可惜太早離世，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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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不要非議神明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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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我是在努力『借鑑』『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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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據理力爭，實際上，只是因為眼睛看密密麻麻的字看到乾澀，無聊的快睡著了，於是一本正經的扯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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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樺嘆氣，筆尖一刻不停，與鐵樹決定性的不同是，書寫下了整排精美工整的字跡，而他的…能看懂就謝天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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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慧神當初如果不下令剿滅暗能者，秩序和善惡是不可能回歸的，大家會繼續暗期時代爭奪資源、勝者為王的野蠻生活。你所說的是歷史，不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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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被殺掉的暗能者，也有無辜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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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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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你的書上說，暗期光期，只是日照溫度的自然變化，和暗能者根本沒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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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暗本身就是光的反面，對萬物而言，降臨便是不幸與災難的化身。暗之祝福在暗期多有滋養收穫，那麼，本該反饋天下——有能者，為了眾人的福祉多多付出、犧牲，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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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被我發現了哦！看來你比較你喜歡慧神？」鐵樹狡猾地一笑，不管對方說得一串文鄒鄒話語是什麼，只顧著套話，白樺用筆尖敲了一下他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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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抹到寫完的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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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對耶，糟糕！」鐵樹趕忙起身搶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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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也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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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你很乖，先去旁邊，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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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敷衍的揮手驅趕，一二三總愛學他們，連寫功課也要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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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抱著他和白樺撿來的本子，不甘寂寞的上前湊熱鬧，舉高高，那是一本滿是小魚的幼童彩色貼紙圖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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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幾個月來，整天抱著，連睡覺都不肯放開，貼紙反覆貼上又撕下，弄到失去黏性，還為此大鬧了一陣，抱著他的大腿耍賴，不讓動，褲子都要被拖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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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鐵樹趁他睡覺偷偷黏了新的背膠，白樺手繪了幾隻小魚給他，一二三才終於肯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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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的臭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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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敷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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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的臭小鬼不知感恩，竟然還有臉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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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哪學來的？不懂膚淺是什麼，又知道敷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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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草教我的！那個頭髮染色的哥哥！」一二三咯咯笑，「他想要跟一個頭髮好長的女生牽牽，然後就被打了，那個姊姊說，棉花草很敷衍，平常都不好好說話，那不就跟鐵樹哥哥一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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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開手，一二三若無其事的大爆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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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不懂自己目睹了什麼吧？鐵樹睜大眼，和白樺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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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戀愛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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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鐵樹抓了抓腦袋，白樺則幽幽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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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最近文藝組活動的時候他總是不在…這樣不行，我得跟他說一聲，再失約下去，禮拜堂那邊的人就不要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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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戀的人勸不聽吧？不要多管閒事啦，又不是多熟，到時候還嫌你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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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那樣，也不能用珍貴的瞻仰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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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想要親親女孩子，想要親親，親親親親，」怪腔怪調地，一二三捧著臉，噘嘴做出奇怪的表情，亢奮的笑成一團，「好色喔，羞羞臉，咿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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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誰教你的？？等等別跑，給我回來！」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一二三發出刺耳的尖叫，鐵樹摀住他的嘴巴，「臭小鬼，你叫啊，再叫啊，就不要以後你最色，眼睛被糊住，整天追在女孩子屁股後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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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親親，咧——我才不會——女生都好兇呀，整天拿掃把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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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人家打之前，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鐵樹臉色黑了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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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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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什麼口哨！這傢伙，絕對心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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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實招來，坦白從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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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滴溜滴溜靈活地轉，一二三忽然伸出小小的手，指向白樺，「啊，有個姊姊跟哥哥說喜歡他耶！在市場旁邊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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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劣的轉移話題之術，但非常成功。

鐵樹眼睛睜到無限大，看向白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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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想到會橫掃到暴風尾，白樺眨了眨眼，手指向自己，「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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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哥哥你忘了？你說，你會替她祈禱，希望她將這份心意轉…轉彎？給正確的地方，以後也要一起去禮拜堂，她就哭著跑掉了。你弄哭人家了，比棉花草哥哥還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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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是那個啊，」提醒之下立刻回想起來了，白樺抓了抓後腦，難得有些靦腆地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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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回人家姑娘？」鐵樹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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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當然不是！怎麼可能那麼直接，會傷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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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真的被告白了？還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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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好耽誤她，給人錯誤的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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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歡她，還相約一起去禮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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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願之喜是不分性別的，戀愛什麼的…」白樺聳肩，輕鬆的笑著搖了搖頭，「暫時還想不到那麼多，總覺得很遙遠呢，我的目標，希望以後可以像是修女修士那樣，一輩子奉獻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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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神跟香香軟軟的女孩子怎麼比？你這傢伙以後要用神像暖床嗎？」從小父親就耳提面命娶妻對男人一生的重要性，鐵樹只感覺不可思議，世界在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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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樺推了下他的肩膀，「又講那種褻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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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就說了嘛，鐵樹哥哥最想要找人親親了嘛！」一二三不甘寂寞的插嘴，鐵樹毫不心軟的摀住他的下半臉，整隻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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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插嘴——可是不是啊，白樺，怎麼說都是家裡有人，每天做菜暖床等你回家幸福的多吧？不然你老了摔死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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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提醒我時間已到，該回星塵河了。還有，我可以拄拐杖啊，而且你怎麼知道女生一定願意幫你做菜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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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一定，但神像是絕對、百分之百、做不到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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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像？哥哥只愛神？為什麼？」一二三一直聽著，卻慢半拍的插嘴，一手捉著鐵樹的衣角，雙腳在空中踢呀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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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的事，小不點，我也愛你啊。」白樺笑了，彎身湊近，分明如此溫柔而完美，動物本能滿點的小小孩卻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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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啊啊！好噁心！」一二三鬆手，誇張地尖叫，三兩下掙脫落地，一溜煙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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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樺優雅地直起身，看了眼還在皺眉苦思的鐵樹，「好啦，我們都打混夠久了，回去做事，做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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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鐵樹的後背，鐵樹踉蹌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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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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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報復吧？鐵樹無語地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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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某種程度上也沒錯，看了眼地獄厚的簿子，摸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鐵樹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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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怎樣都好，你說得對，該愛誰愛誰去⋯⋯反正我是一定要娶老婆的，還要生一堆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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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囔囔的，鐵樹重新埋首回寫不完的筆記堆之中，試圖拋下一切雜亂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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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寂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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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卻還是忍不住咕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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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人性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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