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台學校 - 想成為的人

「學生們！你地有無想成為嘅人嗎？」

現在是小息的時間。

凝華去了圖書館。

一些學生在乒乓波桌排隊、一些在打羽毛球、一些在跳大繩、一些在籃球場打籃球。

小梅雖然渾身不舒服，但休息了一會感覺好多了。

現在感到很無聊，於是她找到了蔡夫人的紀念堂，也就是圖書館，去找凝華。

凝華：「你做咩喺度嘅？」

很無聊嘛。

「好悶呀。」

「悶你咪去打波囉。」

「我唔舒服啊！」

梅：「最衰都係你啦，搞到我日日小息都要走過嚟，睇乜鬼嘢書啫？同我玩唔好嘅？」

凝華其實並不想理會小梅，因為每次小梅她都不能專心閱讀。

說真的，凝華每天都被阿梅打擾得閱讀不盡進一隻字，但小梅仍然保持着喋喋不休。

凝華煩得只好蓋上書本，跟她聊聊天。

梅：「你唔係風紀嚟嘅咩？咁多自由時間嘅？」

凝華：「平日走得就走架啦。頂多咪鬧吓我，咁我事後同佢講我唔舒服，咪無事囉。」

話題轉眼間聊到她們的志向。

「如果俾你揀，你想做蔡先生定蔡夫人？」

梅：「咁梗係做蔡生啦，壽星公個牌子佢個喎！佢仲要係鄉界士紳，肯定好有錢。蔡夫人點可能？我根本就唔識寫詩。」

凝：「無錯呀，我都覺得無可能，睇你平時個樣你都知啦，你點會識寫詩呀，最有可能做蔡夫人嘅都係黑仔㗎啦，人地越南人黎架嘛。」［1］

梅：「喂，你笑我都算啦，仲要賴埋黑仔嗰搭！」

「講笑姐！不過呀梅，如果你真係想做有錢人多過文人我覺得就嘥晒⋯⋯」

「點講？」

「呃…首先你寫嘅字好靚啦，作文比賽又攞獎、畫畫又靚、人又生得靚啦⋯⋯」凝華一根一根手指數起來。

小梅霎時間兩邊臉頰漲紅了起來，

她直的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凝華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得得得，你唔洗潤我！」梅搖了搖手，示意否定。

於是凝華也不說話了。

凝華看似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但其實這是一招引羊入虎口。

「有雞可成！」只見凝華兩手伸直成爪，捉向了小梅胸部。

「嗚呀！喂呀！你係咪黐線㗎？」梅盡量壓低聲線罵著。「停手啦，好痕呀！」

「唔得！鬼叫你個衰女偷塞砵仔糕呀？」凝華激動地說着。

「我鬼有呀！你細聲啲啦，你係咪想我哋兩個比人鬧呀！呢度圖書館嚟㗎！」

凝華恍似沒有聽見一樣，不斷加大力度。最終梅忍不住大笑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你哋兩個！搞咩啊？」

她們抬頭向上望，出現的是圖書館主任楊老師魔鬼般的臉龐。

⋯⋯

「好急尿呀⋯最衰都係你啦⋯搞到我哋俾人罰企。」

「咁咪好囉，你頭先話想陪我呀嘛，而家你係咪可以陪我好耐？」凝華依舊一臉無事地說。

聽到那一句，梅呆了一下，沉默了片刻：「你特登㗎？」

「呃……」凝華一臉尷尬。

「嗞！衰人，以後都唔黎圖書館搵你啦。」

「吓……」凝華一臉失望。

……

小梅日記： 1983年X月XX日

那天凝華讓我們在課室外足足罰站了一個多小時！還伴隨兩個水桶！

回到課室的時候我手已經酸了！

⋯⋯

當她們兩人罰站完，下一段課節便是電腦課。

因為電腦室正正在紀念堂的位置，而且資訊科技課的老師正正是楊老師。

於是梅凝兩人幾乎都不敢望向楊老師的方向。

「今堂教你哋整logo，咁多同學開咗個電腦先⋯⋯」楊老師說。

幸好一班的人不多於10人，因為電腦室不是很大，而且電腦設備也沒有很充足。

而且從前的電腦尺寸都很大，電腦室整齊地放着一部又一部IBM PC 5150，鍵盤上貼了一層膠膜。

這部IBM配置了海克力斯圖形卡，有能夠繪製圖形與像素定址的能力。

有些學生打開電腦之後，根本沒有聽老師教什麼，就在桌面上亂玩。

「啪！啪！呼呼呼呼！」把按鈕推開之後，會發出很大的風聲。

螢幕開始出現墨綠色的字，綠色的設計是為了減輕眼睛接受的壓力。

4秒之後，游標出現，閃了幾下。

嗶！

凝華伸手扭動了電壓，讓螢幕開始變得光亮。

螢幕出現了三行字，最後一行出現了‘’OK’’二字。

自動檢查的程序過後，輸入了一連串密碼後，正式開了機。

再插入硬碟，啟動硬碟的功能，按f2進入了程式的介面。

其中一個功能為繪圖，但其實只是用符號字元拼湊出圖像。

於是凝華便開始輸入著密密麻麻的符號⋯⋯

⋯⋯

叮噹叮噹！叮噹叮噹！

廣播中的鐘聲，傳來放學的訊號。［2］

凝華跟梅一同走出校門。

「唉⋯今日啲堂都好無聊啊！特別係電腦堂，都唔知做緊乜，個logo整極都整唔出。仲要今日成朝勁唔舒服，你個衰人仲要搞到我罰企⋯⋯」

梅一邊走，一邊埋怨，聽得凝華頭也痛了。

於是馬上找些話來打斷梅：「你係咪要返屋企？」

「唔係，我諗住食個下午茶。」

「你咁刷得嘅？你係咪啲脂肪生晒落個⋯⋯」

「收聲啦！」

天有不測之風雲，突然間雨水一點一點滴滴下。

凝梅兩人在路上走着，本以為只是毛小雨滴，也沒有當一回事。

可是後來下起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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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註：

［1］蔡念恩，該校榮譽主席、煉奶牌子，壽星公的創辦人。為該學校建立了一組圖書館，目的為紀念自己的已逝夫人張㓜詩。蔡夫人即張㓜詩，兩人在越南結識。

［2］從這間學校的習作簿中可以看見，這間學校是有分上下午班的。

所以我設定了梅和凝華都是上午班的。我初中有個姓黃的老師，記得她當年好像說過她是上半日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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