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一天中午,火辣辣的太陽毫不留情地烤著大地上的一切,大地被曬得發焦發燙。地面彷彿被一個巨大的蒸氣壟罩住了,使人透不過氣來。
郝言疲憊地坐在工地中滿是塵土的地上貪婪地喝著水壺裡的水。突然間,身下的地面上出現了圓形的陰影。
「你好,每陪我完成一件事我就給你十萬,你……一定會同意的吧?」
循聲望去是一個笑容甜美的女孩正撐著粉色的陽傘微笑著。
郝言嚥了嚥口水有些疑惑地問道:「為什麼你覺得我一定會同意?還有你是誰?為什麼找我?」
「當然是因為那十萬元啦!正需用錢的你一定不會拒絕這天降的十萬吧?放心,我不會叫你犯罪的,你只需要回答我願不願就好。」溫向燭似乎是看出郝言內心的猶豫便立即開口道:「若是你現在馬上同意,我可以幫你支付你母親這一年治療癌症所需的費用。藥物方面自然哪種好我便使用哪種,即便是自費藥,我也願意。」
說完,又見郝言的面容仍是有些猶豫,溫向燭忽地靠近郝言,逼得他有些不自在地向後退。
「你會甘願放棄這個大好機會嗎?」
說了這麼多,郝言依舊沉默著,沒有馬上答應溫向燭的條件,而溫向燭也不惱,只是收起了甜美的笑容,將一張紙條遞了出去,「我只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如果你想好了,來紙條上的地址找我吧。」在看著他雙手接過紙條後便轉身離去,卻又像突然想到什麼般轉過身朝著郝言笑道:「記得要帶花喔!明天等你的到來。」
看著溫向燭那瘦弱的背影正漸漸遠去,他反覆的用著手指摩擦著紙條上的字跡。
是放棄?還是拚一把?
放棄的話,母親等得起嗎?但拚一把的話,那人的話能信嗎?十萬是真的有十萬嗎?說不犯罪是真的不犯罪嗎?這麼好賺錢的機會為什麼會降臨到我的身上呢?
「小言,坐在那兒發什麼呆呢?快過來幫忙!」
「喔好,王叔。」
思緒被打斷,郝言只好站起身接著去忙於他的工作。紙條被他隨手塞進了沾滿灰塵與顏料的工裝褲口袋中,一直到回家也沒被再次想起。
下班後,郝言先是去了趟母親所在的醫院,到病房時,母親靜靜得躺在病床上睡著了。郝言並沒有選擇吵醒母親,只是靜靜的坐在病床旁,看著母親那日漸稀疏的頭髮,以及蠟黃的肌膚。
他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母親的手,那手既乾癟又粗糙,手背上還有著密密麻麻的針孔,全部都是施打化療以及抽血留下的。他常常在想,若是那天被查出癌症的不是他的母親,而是他呢?是否生活會好過幾點?或許母親也會和他一樣,每天努力的補足那永遠也補不完的治療費用,又或許他會選擇一了百了,結束自己的生命,他不用被病痛折磨,也不用讓母親拖著蒼老的身軀夜以繼日的供應他。
看著熟睡中的母親郝言並沒有停留太久,他輕聲告了別後便繳了這個月治療費用的十萬元,看著戶頭上所剩無幾的幾千元,還有這個月的水電費以及房租無奈地嘆了口氣。
空無一人的家,幾十塊的泡麵,洗得發白的服裝。他能怎麼辦呢?若不是生活所迫,誰不想活得光鮮亮麗。就在準備將褲子放進水裡時,他頓時想起早上的那張紙條。
「每完成一件事就有十萬是嗎?」他口中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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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會來。」坐在病床上的溫向燭朝他開心的笑著,「花呢?」
郝言愣了一下,隨即就將剛買的一朵淡粉色的康乃馨遞了上去。
「我同意你昨天說的那件事。」
溫向燭接過花興奮地望向站著的郝言,「真的嗎?那……這個銀行卡你拿著,介於你剛完成了一件事,所以裡面有十萬元。以後的錢都會匯進去的。」
郝言看著那張藍色的銀行卡卻遲遲沒接。
真的嗎?就這麼簡單就可以完成一件事了?這個人是什麼愚蠢的千金大小姐?
「為何不收?你是不需要了嗎?」
「愚蠢的千金大小姐」舉著銀行卡的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郝言這才反應過來的馬上鞠躬道了謝。
「讓我想想第二件事要做些什麼呢。」溫向燭坐在床上像是苦惱地想了想,沒多久就靈感湧現般對著郝言說:「啊!你離職吧。」
「什麼?」郝言震驚的看著溫向燭道,要是離職了他還要怎麼賺錢呢?
「現在你有我給的錢,你還需要在工地裡做著既危險,薪水又不高的工作嗎?」
郝言被溫向燭的話有些噎到,想說的話卡在喉嚨裡卻怎麼說都說不出來,他想反駁卻又不知哪一點可以讓他反駁的,因為她的話的確都是事實。
「好,我晚點就會去提,我的金主大人。」
「別這麼叫我,怪奇怪的。我叫溫向燭,向著光亮的溫向燭。」溫向燭邊自我介紹著邊跳下床向郝言燦爛的笑著,伸出指尖稍紫的手。
「請多多指教,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