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明天就會死 - 給個機會讓我了解你

　　「向燭是有什麼心事嗎？」

　　姜奶奶看著坐在病床上的溫向燭詢問道。

　　今天的天空漆黑一片，星星也不再出來閃爍，月亮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姜奶奶詢問過後，就如今夜一般，無聲無息。過了許久，溫向燭才緩緩地開口。

　　「姜奶奶……我是不是很自私？」

　　聽到著個回答姜奶奶有些許的意外，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溫和的模樣。

　　「怎麼會這麼說呢？」

　　在姜奶奶詢問時，溫向燭的眼眶早已變得通紅，眼淚像是隨時都會滑落一樣，顫抖著聲音回答：「明明都知道自己已經剩下沒多少日子可以過了，還跟他在一起，我是不是真的很自私？」

　　「那他知道嗎？」

　　「他知道你喜歡他嗎？」

　　「也許吧。」想起今天他那哀求的樣子，其實她也不是很肯定他是知道的。

　　「既然兩個人都願意，為什麼還會說自己很自私呢？」

　　「可是我都沒多少日子可以過了，我還占據他如此重要的位置。」

　　「是害怕他會掛念你一輩子嗎？」

　　溫向燭並沒有回答姜奶奶的問題，只是將頭埋得更低，似乎害怕著認清這個問題的答案。

　　她沒剩多少時間了，一輩子對她來說很短，可是他呢？他還年輕，自己只不過是一個連活過成年都很困難的人，有什麼資格讓他掛念一輩子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沒有過比曾經擁有過更讓人能夠記一輩子吧？」

　　是啊，人生路漫漫，所有的關係沒有任何一段能陪你走完全程，只要擁有過、珍惜過就沒有遺憾了。最後無論結局如何，至少彼此都還有著珍貴的回憶，而從來擁有過的，心理只會一直想著，然後遇到的每一個人都不會是自己的答案。

　　「姜奶奶謝謝你。」

　　道謝完後那句「不會。」遲遲未聽見，再轉過頭去，姜奶奶已經躺在床上安詳的睡著。溫向燭手顫抖的伸向姜奶奶的脖子，還好，還活著。

　　「真是的，害我嚇了一跳，想說這不會是您教我的最後一堂課吧？」

　　她低下頭溫柔的在姜奶奶滿是皺紋的額頭輕吻了一下。

　　「別嚇我啊，你會健康的，最後一堂課我不會等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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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向燭！」

　　剛到約定見面的地點的溫向燭就被郝言激動的嗓門嚇了一大跳，連連撫摸著心口順氣。

　　「我有話想跟妳說。」

　　「我有話想跟你說。」

　　兩人的話語同時說出口。為了找補，溫向燭趕緊說：「你先說吧。」

　　「我找到自己想做的事了，我想那會變成我的工作。」

　　聽著語氣裡曼是歡喜的郝言，溫向燭也是真心替他感到開心。只是變成工作的話，跟她想處的時間會變得更少吧？

　　溫向燭語氣裡帶著酸澀的開口道：「是嗎，真是恭喜你。」但是被喜悅沖昏頭腦的郝言似乎沒有發覺。

　　「嗯我決定要做我小時候的夢想，那個曾放棄的夢想。我要當一名漫畫家。」

　　「怎麼會突然想當漫畫家？」

　　「因為我突然想起十年前遇過的一個女孩的話，所以我才想再嘗試一次。」

　　十年前……溫向燭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般陷入自我的回憶當中。

　　「喔對了，你想跟我說什麼？」郝言的一句話打破了寂靜的溫向燭，讓她從回憶裡醒來。

　　「沒什麼。」

　　溫向燭的語氣平淡，眉眼也如不笑時一般，讓人不管是聽還是看的感受不到情緒。但就是這樣的神情讓郝言一下就慌了神。

　　「如果是海灘上的那件事，我很抱歉，是我唐突了。」他低著頭道歉著，可說出下一句話又抬起頭眼神堅定地望著溫向燭的雙眼，認真的一字一句道：「不過，你可以讓我在剩下的時間好好了解你嗎？拜託了，就算不在一起也沒關係，不用抱著交往為目的的了解也沒關係。」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越來越卑微，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本還可以抬起頭對視著，到後面越來越沒底，目光一旦碰了便會立刻閃躲開。

　　「好。」

　　「給你個機會了解我吧。」

　　親耳聽到肯定的答案讓郝言還有些不知所措，他都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打算了。

　　看著他吃驚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的樣子，溫向燭不免覺得有些好笑，難道不是他拜託她給個機會認識她的嗎？

　　「我說我會給你個機會了解我的。」

　　這一次郝言沒有在原地楞神，反而是跑過去抱住溫向燭。

　　「謝謝你！」

　　喜悅的聲音在耳邊炸開，感受正各自逐漸變快的心跳，和逐漸攀升的體溫，郝言都激動得一滴盛載著喜悅的淚珠掛在眼尾。

　　「好開心你給我機會了！」

　　我也是。

　　我也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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