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代理 - 第二章之二：消滅魔物時要注意安全

少說有十隻哥布林同時從道路兩旁衝出，迅速形成包圍圈，訓練有素地一致將槍尖指向三人。

「哦，沒聽說過魔森林的居民們這麼有組織性啊。」即使被一支石槍指著，珂賽特也無所畏懼，淡然地評價道。

「牠們還會自製武器呢⋯⋯可惜看起來有點粗糙，是素材不夠好嗎？」菲昂顯然只對器物有興趣。

「對屎綠色皮膚的傢伙，我起不了什麼憐憫之心啊。」牧師少年皺眉說。

眼看包圍圈逐漸縮小，珂賽特聳了聳肩，反問：「那種東西，你有過嗎？」

「啊，說起來也是沒有呢。」伊洛涅抄起長棍，後腳一蹬，轉眼間身影就來到原本有五步遠的地方，與他體型差不多的哥布林還來不及反應，伊洛涅雙手同時使力，長棍重擊牠腹部，使牠向後飛出，重重撞在樹幹上，後方整排高樹攔腰折斷。

握了握看起來就像普通曬衣桿的木製長棍，伊洛涅忍不住懷疑，這到底是什麼可怕的東西啊。照平常經驗，這個力度應該只會倒一棵樹吧？

不過，心裡想的是一回事，手上做的又是另一回事。

回身，伊洛涅襲向下一隻可憐的哥布林，長棍打橫輕鬆接下石槍的刺擊，也許武器本身有緩衝或卸力的功能，手掌沒感覺到照理會有的震動，整體操控起來容易許多。剛才第一隻是被正面戳中的，那麼⋯⋯往上挑！

第二隻哥布林的雙腳無可控制地脫離地表，飛上幾層樓高後重重摔落。

來自左邊的第三隻哥布林慘遭長棍朝向後方的反手奇襲。

右邊的第四隻哥布林與第三隻同時進攻，先被伊洛涅踹了一腳之後，長棍就敲中牠的頭部。

剩下的哥布林認定他是最大的威脅，一口氣圍攻他，伊洛涅倒是笑得更開心了，見牠們接近到長棍的攻擊範圍內，就俐落地戳向正前方的一隻，順勢轉身掃倒整圈哥布林，當他高舉長棍準備給牠們來個最後一擊時，才發現這群可憐的東西全都被一招斃命了。

「呃⋯⋯怎麼感覺我們才是壞人的樣子。」菲昂的反應不算慢，但剛才的戰鬥大約在十秒內就解決了，實在有點太迅速。

「你的武器很好用，謝了。」明顯拿哥布林來試招的伊洛涅轉著長棍，愉快地表示。

「這樣看著我都手癢了呢。」珂賽特微微笑，手指摩娑著魔杖。

菲昂趁這期間用他那「方便的生活小物」削下哥布林的犄角，通通裝到一個袋子裡，準備回去換任務報酬。哥布林身上有價值的素材不多，所以他只取走了為首那隻的魔物核心。

「看你天真純潔的樣子，還以為會不敢動手解剖。」本來都準備要代勞的珂賽特如此表示。

「啊，畢竟我在魔森林也住了一段時間⋯⋯想要素材，當然只能自己動手，沒辦法呀。如果有巨狼群想佔領我的工房，那也只好全滅了，雖然有點殘忍啦。」

嗯，這位少年對他的匠師生活抱有滿滿的熱忱，為此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兩名同伴不約而同地在心中記下，還是不要輕易動菲昂的東西比較好。

伊洛涅回頭，敏銳地指出：「是不是有什麼聲音？」

「附近的哥布林有群居特性⋯⋯我們可能闖入牠們的地盤了。」菲昂用自製的「聚落指針」確定了一下附近的魔物密度，說。

「這樣的話，還真是倒楣。」顯然剛才的輾壓經驗開啟了伊洛涅的戰鬥欲：「當然啦，是牠們倒楣。」

跳出樹叢的哥布林還在空中就被擊落，運氣好一點的，著地後馬上被掃飛，撞斷周圍的樹木。

「好了！」

「真快。」珂賽特數了數被擊倒的哥布林：「二十八隻。」

「周圍只有這些喔。」菲昂將懷錶狀的聚落指針掛上脖子。它可以鑑別方圓百公尺內所有的人、動物和魔物位置，在盤面上指出大魔物群的方向。不過先前的冒險者身上都已經掛著各種稀有水晶了，所以完全沒有興趣一看這是什麼。

至於珂賽特的感想則是：「你的道具太好用了吧？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呃、謝謝，過獎了。」

「喂——哥布林沒了的話，我們去找黑角巨狼吧？」伊洛涅大喊著，露出邪惡的笑容：「我要讓牠知道誰才是老大。」

「呃⋯⋯好，往這個方向，我來帶路。」菲昂三步併作兩步，跑到他身旁。「麻煩你開路，珂賽特滅跡。如果不處理掉哥布林屍首，會有更多魔物追過來喔。魔森林是很危險的，得小心點。」

「好好好，會小心的！」暴力牧師爽快地回應。

「謹遵指示。」珂賽特微笑，左手火魔法、右手迷霧魔法，乾淨俐落。

「吼嗚嗚嗚嗚嗚——」

站在大石上，他們的討伐目標就在前方，發出懾人的嚎叫。

「哇，嚇我一跳。」伊洛涅不自覺退了一步，但手上的長棍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先說，這次我也要出手。」珂賽特抽出魔杖，以正規的魔法程序唸起咒語，卻是將三種咒間雜在一起：「火紅色的光輝，銀色刃鋒的銳利，呼嘯著的狂嵐，燃燒深夜的引信，切開甲冑，展現你的高傲⋯⋯」

「咦！」菲昂驚呼：「妳要用那支魔杖同時施放三個魔法嗎？」

伊洛涅不通魔法，疑惑地問：「難道不行嗎？」

「不，但是⋯⋯算了，黑角巨狼的弱點在腹部！」

「暸！」伊洛涅一個箭步，長棍狠狠往黑角巨狼的下顎挑去，牠咳出一口鮮血，飛到空中，向後轉了九十度，露出肚腹——

「用你的吐息助長星火燎原，隨銀箭飛奔吧！」珂賽特唸出融合三種魔法的關鍵字句，魔杖前端的三色光輝結成形體，下一秒，三人只看見橙紅餘光，以及一道長長溝壑。

黑角巨狼不見了，大石不見了，後方的樹木不見了。

「⋯⋯欸？」

「不會吧？」

「果然如此⋯⋯」

藉由菲昂替她量身訂做的魔杖，天才魔法師的招式，幾乎將前方一直線上的所有存在燬滅殆盡。

「這道攻擊，延伸了多遠啊？」珂賽特依然噙著標準笑容，但悄悄將魔杖塞回了制服口袋。

「大約⋯⋯一百多公尺？」菲昂閉起一隻眼睛，用手指和相似三角形原理來測距。

「魔杖的效果好強。」伊洛涅還處於有點呆滯的狀態，平板地說出這句話。

「因為它的設計是匯聚魔法的力量往一個點狙擊⋯⋯以後妳如果要用這種混合攻擊，先跟我講一下啦，」菲昂從空間門取出另一支魔杖：「它更適合混合魔法，穩定性高很多。」

「你還有不同款？」

菲昂露出理所當然的神情：「魔法師不是都會有幫助瞄準、快速發動、混合魔法、隱藏魔力流、大範圍魔法等，五支不同用途的魔杖嗎？」

「「才沒有好嗎。」」

大部分魔法師沒有珂賽特的資質，用哪一種根本沒差，而且重點是，沒錢。

再說，正常的匠師也只能做出普通魔杖，根本不可能具有特殊強化的功能。

「呃，是那樣嗎，我認識的魔法師不多啦。」

「你認識的難道是大賢者嗎⋯⋯」

遭到吐槽的菲昂剛想說些什麼，聚落指針卻先震動了。

「兩位，小心，有魔族——」

話音未落，一支利箭就從他們身後的樹林竄出，伊洛涅當機立斷推開了珂賽特，箭矢就從這一瞬間騰出的空間穿過。

「動作好快！」

「雖然我想說我有空間魔法，不過謝謝你。」

珂賽特執起魔杖指著箭矢來源，伊洛涅也準備上前與魔族大戰一場。

「等等，不是那個方向！」菲昂驚叫，側身擋在伊洛涅背後，幾乎在同一個瞬間，握著大刀的魔族朝他的手臂狠狠斬下。

身高超過兩公尺的魔族，以類人的形體出現在箭矢來源——的相反方向！

紫紅色的皮膚，幽黑的瞳眸中迸射銳利的眼神，粗壯的手臂像是隨時可以輕鬆扭斷一個人的脖子。頭頂的角、指尖的爪子、露出唇的獠牙，每一項身體特徵都充分顯示著他非人的身分。

「這就是⋯⋯魔族？」珂賽特左手的魔杖改為指向他，但同時右手指尖依然對準原本射箭的方向，以防萬一。

「菲昂，你沒事吧？」伊洛涅焦急詢問，手上已經散發著神聖術的白色光輝。照理說，被魔族砍中的話，手不斷都是奇蹟了。

「呃，這算有事還是沒事⋯⋯」少年緩緩移開右掌，原本被他遮住的左手臂上開了一道口子，但並非鮮血流淌的傷口，相反地，從裂縫中透出的顏色是純白。一片純白無瑕的肌膚，不像是活人的顏色。「兩位小心，他的刀能砍裂我的色霜，不是普通武器。」

「色霜？」魔族將刀抵上菲昂的下頷，「那是什麼東西？殘害我部下的人類啊，快交代清楚，滅了你們之後我還要回去稟報陛下呢。」

「回去？」伊洛涅用同樣囂張的口氣挑釁：「原來你覺得傷了我們的指揮，還有可能活著離開嗎？」

長棍與大刀相抵，菲昂趁隙抽身，「我什麼時候變成指揮了⋯⋯周圍有很多魔物聚集過來！這個魔族是牠們的首領！」

「指揮這角色很適合你啊！」伊洛涅踹了魔族一腳，趁他防禦動作的空隙跳開，珂賽特一發火魔法以音速以上的迅疾逼迫其閃躲，兩人順勢交換位置，畢竟快速掃除整圈魔物的工作還是比較適合交給伊洛涅。

「就像是樂團的指揮一樣吧。由你來指揮再好不過了。」珂賽特無詠唱連發魔法，依然游刃有餘地與他對話。

負責下達指令的菲昂就不可能閒著了：「改用雷魔法，這個魔族對火魔法免疫，妳看他的額紋，他是火魔族⋯⋯伊洛涅！搞定魔物之後請回來幫忙！」

「瞭！」他的回應一貫簡明扼要，長棍戳向最後一隻巨狼，讓牠發出淒厲的慘嚎。「我說啊，這不就是首美妙的樂章嗎？」

「你的話真像大魔頭啊。」珂賽特笑說：「應該要講，『這就是輪迴報應的天籟之聲』才對。」

你們倆彼此彼此吧⋯⋯菲昂有種自己抓著兩隻猛獸韁繩的感覺。

「伊洛涅，攻擊他的側腹，珂賽特，用空間魔法把這裡隔離起來，別讓其他魔物接近！」

魔族速度也不慢，千鈞一髮之際閃開了刺擊，但伊洛涅一轉手上武器，一棍子抽在他背上。

「唔！大膽人類——」

「請你安靜，魔族先生。」

完成空間阻斷的珂賽特揚起魔杖瞄準。但菲昂在最後一刻伸手一推杖尖，雷槍偏離原軌道，飛射而出。

「伊洛涅蹲低！」

聽見他的喊叫，少年反射性照做。在同一個瞬間裡，魔族抵抗往前撲的慣性、向左一跳避開臨時改變軌道的雷槍。

天大的破綻！

恰恰好就蹲在他腳邊，伊洛涅放開長棍，雙手勾住魔族騰空的腳，猛力一扯，使其在空中徹底失去平衡，不偏不倚被來到他頭頂正上方的雷槍擊中，倒飛出去撞倒樹幹。

「配合得好！」菲昂大聲稱讚，同時在心裡懺悔，我以後會回來植樹的⋯⋯

「你的功勞。」珂賽特微笑，魔杖再次凝聚雷光。

「謝謝⋯⋯小心！」

樹木碎片爆散，伊洛涅急忙跳開，但仍不免被波及。

踩爆樹幹、放出火焰刃的魔族不顧冒煙的肩膀，站起身來。

「人類啊，你們以為我不會還手？」

而話語滿含威壓的他，得到的答覆，史無前例地是——

「抱歉，還真忘記了。」珂賽特微笑，左手空間魔法隔絕火焰，右手水魔法澆熄它們。

「啊啊，誰讓你手下的魔物都那麼弱呢，一招就死了。」拔掉身上的木刺，伊洛涅用神聖術治療自己，轉瞬之間就完全恢復。

菲昂觀察著局勢，嗯，還要第二回合嗎。

「可愛又可憐的魔族先生啊⋯⋯」轉筆似地耍著魔杖，珂賽特笑著開口。

甩出帶在身上的「生活用品」，也就是那把三用小刀，伊洛涅接上她的話，二人同聲說：

「「魔森林，可是很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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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之二：消滅魔物時要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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