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單一人站在銳司的房間,注視那些屬於他的物件,伊維特心裡滿是孤寂。
她想見到這個房間的主人,希望看到他此刻露出燦爛的笑容站在自己面前,但他人如其名,已如鬼魅一樣突然消失無蹤。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她慨嘆。
才不過幾天,整個世界便彷彿天翻地覆,變了個樣子。
幾天前,伊維特終於有機會跟銳司面對面對談,也在同一天被紅焰逐出組織,投靠了XIX,並亂打亂撞地成為了銳司的失散親妹。與他認識不過半天的時間,銳司就在和「狂腕」的戰鬥中重傷,被介入的白城首領白女士帶走,從此失去蹤影。
伊維特很在意銳司被帶走的事,畢竟他身上有關於兄長查爾斯的情報,而且和他相處的半天內,她感覺到在這人虛假得要緊的笑容底下,藏著另一副截然不同的神秘面孔,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暫時相認為兄妹的那天晚上,銳司在月下自言自語般地慨嘆月亮的背面到底是怎麼樣,說著月光雖然在晚上照亮天際,卻不是自己發的光,伊維特就隱約感覺到他在暗示些甚麼。翌日她坐著銳司的電單車,與端木崇一同前往外島時,銳司故意把車開慢,一點緊張感也沒有,還笑得開朗,哼起歌來,這個像是真誠地享受的樣子,令伊維特對他的真面目越感好奇。
她想知道更多關於銳司的事,不論是他跟查爾斯的關係,本姓為樊的他與同姓親母之間的關係,更重要的,是她想認識銳司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可能是人不在,更容易勾起思念吧,幾天下來,伊維特發現自己的心裡慢慢對銳司有了一份牽掛。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每次聽到別人提起他的名字,或者跟他有關的任何事,她都會忍不住好奇細聽,心頭總會閃過一道空虛。
銳司不是自己的兄長,也不是自己的任何人,而且他十分危險,宛如無盡的深淵,自己應該與他劃清界線,伊維特的理智十分清楚這點;但她感性的另一部分總是按捺不住,無法狠下心腸切斷心中那份好奇心,以及淡薄且單向的情感。
她想看清他,跨越月亮光鮮亮麗的表面,窺探那藏在背面陰影的真實;她想看到的,不只是名為銳司,如鬼魅一樣虛無縹緲的表面,而是內在那個名為樊隼銳,真真實實的靈魂。要做到這件事,首先要跟銳司再見面,而要見到他,就要想辦法前往白城。
在黑雨過後,猶如末世的現在,遠距離的交通手段十分有限。當初伊維特偶遇了一位流浪的奇人,才得以安全從白城來到S07HKG,現在她雖然與這位奇人重遇,但對方有特殊的狀況,未必能把她帶回白城,而且現在S07HKG的狀況十分麻煩,需要先把事情都處理好,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這樣也好,她可以趁這段時間好好整理自己的心情和思緒,確定接下來是否真的要為了追逐鬼魂而奔波。
兜兜轉轉,經歷了許多令人身心皆疲的事後,她終於住進了XIX的總部。為了查探關於銳司的底細,她昨天以銳司親妹的名義,請XIX的人打開銳司房間的門鎖,表示想在裡面休息。她本來是想在這裡尋找任何有前往白城,或者跟銳司身份有關的線索,在堆滿地上的書籍和一些擺設搜索過後,她在抽屜裡找到應該是屬於他的日記,但礙於昨晚夜深,只有時間翻看幾頁,今天忙完手頭的事後,她便又來到銳司的房間,打算仔細翻讀日記。
明明昨天房間的門鎖在打開時被破壞,但今天就有人修復好了。這可能是警告,但伊維特沒有理會,硬是找到方法解開了門鎖。房間是進到了,但抽屜的鎖是第二道難關。昨天她走時,想著不留痕跡比較好,所以把抽屜關上,沒想到這抽屜鎖居然是關上了便會自動上鎖的那種。她絞盡腦汁都沒法想出解鎖方法,最後決定直接把抽屜拆掉,將日記從裡面取出。
把抽屜拆掉,要是銳司回來的話,一定會發現自己的房間有東西被動過吧?但現在他的人不在,又不知何時會回來,哪管得了那麼多?
為了得到想要的事物,就要不惜一切豁出去。我幾天前就是不敢豁出去,才喪失了許多能夠和他交流的機會。選擇必有代價,而我願意支付;我不能怕,未來的事,就交給未來的我處理吧。
伊維特坐到桌前,打開那本以牛皮作封面,厚如磚頭的日記本。裡面的文字大多數是中文手寫的內容,也有看不懂的文字,這對從小便有學習中文的伊維特來說沒有難度。她在日記裡努力地找尋任何樊字,或者自己的名字,以及任何關於銳司目的和願望相關的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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