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淵默【向菱ｘ祁澈】 - ＃３３

接近冬日的陽光斜斜的照進室內，在昏昏欲睡的英語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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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雨中學的師資想也知道不怎麼樣，這堂課不上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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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向菱是這樣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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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為上次考試的傳紙條事件，圓規正在加強管理班上的秩序，安排了班長在上課登記違規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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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那時候覺得圓規也就虛張聲勢，以為有管和沒管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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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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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班長是個完全贊同老師觀念的書呆子，以向菱蹺掉最後一堂自習課為由，把她登記進了他上課時翻得嘩嘩響的那本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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懲罰，午休時間罰掃體育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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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暗想不對啊，那節蹺課的也不只她一個，最後一節出席的同學和早自習時比起來差了快半個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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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看到班長登記的名單寫得落落長，可圓規就只處罰她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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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瞧瞧某個經常蹺整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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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在這種懷疑自己被針對的感覺之下，她去了體育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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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雨地方大，學校有室外和室內的體育場，圓規罰她掃的是室內的那裡。午休時間，裡面空蕩蕩的，布鞋踩在地上能踏出隱約的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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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燈打開，眼前驟然清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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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走去倉庫拿掃具，這裡空蕩得沒有一絲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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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口氣，開始掃。來來回回都是純人工，掃了一遍以後，她總算徹底明白了掃地機器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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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骨肉都不是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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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來站在偌大的籃球場中間，想到祁澈他們球隊有時候也會來這裡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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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這座體育場在一樓，雖說是室內，側邊幾個灰濛濛、長時間沒有打掃的的舊式落地大窗戶很容易翻過去，足以讓高中生直接溜進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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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此時此刻，一個人從邊緣的窗戶熟悉俐落的翻進體育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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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動作熟稔，著地的聲響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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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穿著黑色連帽衣，一手揣在口袋裡，衣服的連帽壓得很低。內裡不是校服，而是隨便套的灰黑色衣服，肩寬而腿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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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被突然出現的人影嚇得，掃把往地上「哐啷」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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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生得挺高大，好像是祁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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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連午休都不想待在學校到底是……和學校有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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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聽到掃把落地的聲響，原本想直接從另一個窗戶翻出去離開，此時卻抬眼看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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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尷尬，知道他已經注意到了，迅速心虛的把掃把撿起來往身後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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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步伐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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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也累得不想掃了，在他離開之前朝那邊喊了一句：「欸，你要去學校外面嗎？可以的話幫我帶點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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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在窗戶旁邊盯住他，也沒想到會被直接叫住，心跳無緣無故緊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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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看到他眼睛是墨黑的，瞳孔和外界之間彷彿隔著一層黑霧，有點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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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說：「那算了，我隨便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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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少年忖度了一下，「行吧，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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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是，你還真聽進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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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回神，就三五秒鐘的功夫，方才還站在面前的人已經翻過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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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什麼，怕她突然又說不要了似的。她怎麼可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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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走近那扇大窗，發現原來那一側的窗戶開口朝向外面的街道，可以直接從這離開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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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未解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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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雨中學到底有多少逃課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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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祁澈究竟知道其中的多少條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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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她沒思考出這問題的答案，甚至還沒重新拿起掃把打掃，祁澈就回學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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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和剛才一樣的窗戶矯健的翻進來時，向菱著實感嘆對方速度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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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過少年遞過來的一包軟糖，驚呼：「你怎麼知道這個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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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相碰時，少女怔了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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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的時間很短，回來時指尖上卻還帶著外面的低氣溫，很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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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慢條斯理的翻著手上的塑膠袋，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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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啦。」向菱邊說，一面看著他隨便拎在修長指頭末端的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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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因為奮力撕糖果包裝而有些分神：「你怎麼買那麼多吃的？給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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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才剛在學生餐廳吃過午飯嗎。他淡淡說：「祁小波的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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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蹺掉每天的午休，都是為了給他妹妹買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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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沒忍住笑道：「你當她哥哥當得也是挺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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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停了一下，無端地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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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體育館，每天中午固定蹺掉的午休，好像也不是那麼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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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一件事，「幾點了？什麼時候我可以回教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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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頭看了看挑高的牆上懸掛的時鐘，距離午休結束還有快半個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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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體育館的鐵門忽然被大力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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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粗聲說：「誰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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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籠罩整個場地，撞擊出回聲，響亮而惹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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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還仰著頭看鐘，不過腦袋空白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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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時，她已經被人拉近，順勢拽進旁邊放掃具的倉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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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腕被身側的少年攥住，迅速拉進黑暗的倉庫，木門「吱啦」一聲快速關上，斷絕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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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反應過來，腦袋更空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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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那人是管學生最嚴、罵人最口沫橫飛的某個學校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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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沒開燈，黑漆漆的，看不清祁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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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她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手腕還是被抓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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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試圖掙脫，少年順勢放了開，手上還殘留著她溫熱的體溫——他的腦子突然變得很亂，她的手好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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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傳來男老師不滿的聲音：「奇怪，剛才明明就有說話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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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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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默默也放輕了呼吸，但不是因為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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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面的人沒有開倉庫的門，逕直走去檢查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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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言自語：「算了，可能我聽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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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聽見體育館大門關上的聲響，他們才放下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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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把倉庫的門推開，兩人回到空曠的門外。向菱看著面前的少年：「剛才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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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不自在，沒有看她，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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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剛才臨時藏到角落的那一袋子午餐，「你不是要給祁小波送飯嗎？小傢伙要餓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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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低眸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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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離開之際，她想了下又說：「那我能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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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之間，偶爾也會偷偷背著宿管阿姨去別人宿舍玩，不過她還沒去過別間宿舍，提出這要求有點難以啟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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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想也好多天沒有看到祁小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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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懶洋洋的：「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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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歡呼一聲，笑咪咪的又道了一次謝。

＿

向菱厚著臉皮一路跟著他到了男生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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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裡面的燈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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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整個房裡只有一個小女孩，穿著南雨小學的制服，坐在上鋪晃盪著懸空的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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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放學時間真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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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祁小波第一個注意到的不是自家哥哥，不是向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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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傢伙從上鋪一個激靈翻下來：「吃飯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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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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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幾乎恍若未聞，把裝午餐的塑膠袋直接拆開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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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散漫道：「今天是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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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糾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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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小波的聲音很萌：「吃麵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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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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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起來：「你們兄妹平時就這樣過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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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一邊想辦法扯開麵盒，一邊抬起頭來，「咦，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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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完，女孩就扔了手上裝麵的盒子撲過來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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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接住她，瞇起眼笑，用勝利的表情看祁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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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表情彷彿在說——看吧，她比較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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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拆免洗筷的袋子，抬起頭來看，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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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很快又忙著和女孩玩鬧，沒注意到少年若有似無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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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祁小波說話的話音軟綿綿的，像是化不開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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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這幕怔了怔，低頭發現自己嘴角揚起的弧度一點也抑制不住。

＿

午休結束的鐘聲響起時，向菱才想到要回去上課，還有自己的打掃工作體育館工作成功逃掉了一半這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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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又要被圓規說一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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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著必死的決心站起身，「我要回教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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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小波正玩得開心，有點捨不得和她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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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一圈，視線落在上下舖旁的書桌上。她忽然嚷嚷：「姐姐有東西忘記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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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有半隻腳已經跨出門外，突然停下來轉回頭，停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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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想起剛才在體育館，祁澈扔給她的那包軟糖，應該是落在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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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畫面在腦海裡倒放——少年眉眼間帶著淡淡的笑意，似笑非笑把一包東西扔到她手上。因為體育館天花板正上方亮著的燈泡，眼睛裡面反射著點點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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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她有種感覺是，他那時候的態度像是逗弄著小動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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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那包軟糖好像落在這宿舍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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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環視一圈宿舍室內，房間不大，她一下子就看到那包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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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剛才順手，糖被放在了床旁邊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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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放糖的那個桌子，應該原本是祁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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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她怎麼看出來的……原因挺簡單的，那張桌子上擺的東西和別人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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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很亂，卻完全看不出青少年生活的痕跡，上面放滿了色彩斑斕的剪紙、像是小孩子筆觸的蠟筆繪圖，還有幾個貼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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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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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高中男生，更像是小學女孩子的書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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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敢亂翻，溜過去悄悄把那包軟糖塞進口袋，就沒多看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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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頭看向祁澈，突然明白了為什麼他總不寫功課……這張書桌似乎根本不能算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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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桌子都讓某妹妹霸佔走了，還怎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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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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