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袖……又和她不吃午餐有什麼關係?」我獨自在房裡自言自語著,其實當時會這樣認為只是直覺罷了。
不禁意的看了時間,沒想到已經一點快半了,我將所有線索整理出來,然後稍稍的在做了幾個記號:
1:對方只穿長袖。
2:從來不吃午餐。
3:異常沉默。
4:沒有朋友(連放學回家都是一個人)。
5:不敢直視他人眼睛。
在整理這些少的可憐的線索,我深深的嘆了口氣,其實也在嘲笑自己的無能,便躲進身後的棉被堆裡。
「鈴鈴鈴──鈴鈴鈴──」
在被惱人的鬧鐘吵起來之前,我覺得我自己睡的是還不錯的,我將衣櫥打開,只看到我臉上還有些倦容,以及──那超級深的黑眼圈,我覺得這樣很令人苦惱,說實在的,很久沒有那麼晚睡了。
好累,一陣無力感又襲來,我稍微看了一下時間,發覺離上課時間還有段距離,我走進浴室,然後慢慢的將衣服退去,任由蓮蓬頭所出的水沖刷我的疲倦,好累──好久沒有那麼累過。
總覺得最近時間都過得特別快,除了要考試的關係?還有多了一件事情可以讓我不用聽那些無聊的授課內容,也許這反而是件好事,但我卻感覺到我自身的無能為力。
我將水龍頭關閉,利用毛巾把身體擦乾後穿上了校服,走出浴室時已經看到早餐準備在桌上了,我咬著吐司,然後將鞋子穿上,看了牆上的時鐘──非常充足的時間,心情又好了起來。
走在路上,其實每天的景色都差不多,所以今天我繞了其他路去學校,走進巷弄內,我依照腦中的地圖規畫該如何到目的地,看見不同風景心情也好了起來。
走在路上,我瞥見了她的身影,又是孤獨一人。
經過轉角,我躲在柱子後面,屏息著呼吸,深怕有一點點跡象就會被發現,我實在不敢喘氣,大概離了十步之遠我才慢慢的靠近對方,無聲無息的。
我躡手躡腳的慢慢靠近,對方似乎沒有察覺到,一切順利。
「匡啷啷啷啷──」幹,該死,我踢到了鐵鋁罐。
我迅速的躲進轉角,然後稍微探出頭看著陳婷瑄的動作,她嚇到了──受到很大的震驚,慌張的看著四周,然後盯著被踢到的鐵鋁罐。
她發現了有人在跟蹤她,一時不知做出什麼反應,她只好轉就跑,平常婷瑄在體育的成績也沒有說很好,但是她現在跑起來卻異常的快速。
巷子內的雜物很多,好幾次險些絆倒卻要維持同樣的速度,這讓我覺得十分吃力,也許是因為對方熟悉了環境地形的關係,所以對於雜物堆置在哪裡都一清二楚,使她的速度絲毫沒有慢下來。
我發現她的體力快要達到極限了,逐漸的,我和她的距離不斷縮短,最後我們在同一條巷子內奔跑,婷瑄轉進了巷子內,我也跟了上去。
「該死──」我被左腳那堆垃圾絆倒了,因為慣性的關係,身子向前傾,要跌倒了,我開始罵自己的不小心。
「唔?」對方看見了要跌倒的我,轉身朝著我跑來,來不急──這樣絕對趕不上那一瞬間。
婷瑄的速度比我想像的還要快,她順勢的將我接住,然後稍微往後傾來降低反作用力,我鬆了把口氣,可是我也知道接下來會演變成怎樣。
「為什麼?跟蹤?」她看著我,歪了頭,似乎很不解為什麼我會跟蹤她,我的臉開始發燙,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她所提的問題。
我只能搖了搖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把對她所有的好奇心說出來嗎?,還是隨便掰個謊言呢?我滿腦子充滿了疑惑,也許我可以說只是剛好順路?可是那又太牽強了。
「對不起……」我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不過現在來說我還真的做錯事情了,也許她會對我做些什麼事情?或是連話都不跟我說?接下來的關係降為冰點?
種種的事情在我腦中模擬,我從袖子的縫隙中看見了傷痕,很多很多那種自殘過後一道一道的傷痕,為什麼──會有那些傷,我實在很不能理解一個人到底哪來那種勇氣自殘,那樣好痛。
她搖了搖頭,顯然沒有想要責怪我的意思,好像她想說些什麼,又講不出來,只能從一些零碎的發音及嘴型拼湊出來。
「午餐很好吃,謝謝?」我看著她,然後她大力的臉了點頭,我稍微看了一下手錶──等等,上學要來不及了。
「快來不及了!」我抓住了婷瑄的手,她顯得一臉錯愕,剛剛雖然跑了不少,但是往學校卻是反方向,雖然這樣,但是至少我和婷瑄說到話了?某方面來說這也算是件好事。
不過──遲到?這是我一輩子都想不到的事情啊!我這優良的好學生連病假都沒請過,假如全勤就這樣沒了,可是我人生的一大敗筆啊!
我們鑽過了好幾條巷子,越往市區跑,我們學校的學生也越多,喘著大口氣的我,彼此身上的制服全部都濕透了,婷瑄對這種情況很困擾,然後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我。
不過──在打鐘前到達校門口真是太好了,我暗自心想,距離綠燈還有十秒。
時間不斷的倒數,由紅燈切換到綠燈,我看向學校的大鐘──七點二十分。
鐘敲了,我們看著對方笑了,雖然沒有再打鐘前進教室,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至少──我掌握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而且,對方的心門也逐漸打開,我想這樣就足夠了吧?
我們走進教室,班導看到我們的眼神就像看見稀有動物──「最聒噪的人和最安靜的人竟然同時走進教室?」不只是他,連同全班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我想,今天的計劃──目前很順利?
長袖是線索,傷痕是謎團,而我──是偵探。
ns 15.158.61.43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