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大門啪的一聲打開。在凡歌娜察覺到自己旁邊空無一人前,她已經看著黑獅子在半空中。深色的毛毯在空中展開,一如鳥類張得大大的翅膀。旋即在一片混雜著驚訝和憤怒的叫囂聲中,他降落在衝進來的第一人身上。
那人的喉嚨噴出鮮血,然後倒下。黑獅子再度躍上半空,在交錯的武器上飛舞。
更多鮮血湧出,男人們一一倒在地上。
「快走!」黑獅子朝凡歌娜叫喚道。
凡歌娜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跑向門口。她的腳踏在血灘上,淺起了不少血。留下腳印怎麼辦?但她沒時間細想了,因為更多叫囂聲從樓梯的方向傳來。
「我來對付他們,你去找凡莉雅。」說完黑獅子便奔向樓梯。
凡歌娜身處的客房位於走廊的中間位置,兩旁都有其他緊閉的門。她朝樓梯的反方向前進,開始嘗試打開每道遇到的門。
第一間房間空無一人,第二間房間甚麼也沒有,第三、四道門打不開⋯⋯
他們真的把凡莉雅姐姐大人囚在這裡?凡歌娜邊想邊焦急地握著第六間房間的門把,第五間客房打不開。會不會這其實是陷阱?他們被騙了⋯⋯
第七間客房的佈置和先前的沒甚麼大分別,以至她差點錯過了位於房間角落的單人床。當看到熟悉的人影躺在床上時,凡歌娜那顆快要躍出胸膛的驚恐心臟頓時有了落下之處。
「凡莉雅姐姐大人!」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wKEn1eo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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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過大半間客房,衝到床邊。然而不論她如何叫喚,躺在麻布上的人亳無任何動靜。凡莉雅身上的白色長裙單薄得像是睡衣。她看起來好像一個精緻的洋娃娃,彷彿是用來裝置房間的擺設。
不、不會的⋯⋯凡歌娜顫抖地拉起凡莉雅的手,然後在摸到穩健的脈搏跳動後才鬆了一口氣。是被下藥了嗎?她擔憂地想。凡歌娜知道有種迷藥在持續投放後要花很長時間才能完全清醒過來,考慮到凡莉雅姐姐大人被捉了這麼久⋯⋯不過應該沒性命危險。
她深吸了一口氣,拼命放聲大叫:「里昂,我找到她了!」
隨著啪的一聲巨響,黑獅子出現在門口。緊接而來的是揮舞著武器的追兵。轉眼間黑獅子已經奔到她的跟前。
「捉緊她!」他咆哮道。
凡歌娜猛然彎腰抱著姐姐的上半身,然後黑獅子用力握住她的手臂。
剎那間四周一片漆黑。所有光芒消失不見,只餘伸手不見五指的寂靜黑暗。寒氣如無形的手般滑進凡歌娜的衣服中,手指遊走在肌膚之上,泛起陣陣令人戰慄的顫抖。接著是失控的失重感,她在墮下。
凡歌娜驚得渾身僵硬著。她張嘴想要放聲尖叫,但聲音凝固在喉嚨裡,然後──
然後她看到了。
腥紅的寶石突兀地浮現在黑暗中,晶瑩剔透得能看到裡頭滾動的液體。它們散發的詭異光芒吸引著她的目光,令她移不開視線。
半晌後凡歌娜才發現那是一對眼睛。
女人的輪廓漸漸浮現出來。她正抬頭注視著凡歌娜,額上長長的尖角沒入團團黑暗中──
有人猛然拉扯凡歌娜,轉眼間光明湧進視野裡。她頭痛欲裂,耳朵嗡嗡作響,眼前的一切猶如矇上一層薄紗般模糊不清。一定是撞到頭了,凡歌娜呻吟出聲,縮成一團乾嘔起來。她好像聽到黑獅子在低聲說著甚麼安撫的話,然後另一個聲音叫喚他,於是那團屬於黑獅子的體溫消失不見。
不要走,但凡歌娜忍耐著沒說出來。這太丟臉了。
冷硬粗糙的觸感令她的腦袋稍微好了點。當視野漸漸清晰時,她發現自己縮在馬車的底板上。外面傳來嘈雜的叫喊聲,某些東西在空中呼嘯而過。馬車的上方響起急速的咚!咚!咚!咚!
她強忍著疼痛站起來,隨即看到躺在座椅上仍舊沒有恢復意識的凡莉雅。凡歌娜暗暗鬆了一口氣。
啪的一聲彌月從外面跌進來,差點砸在她身上(凡歌娜幸災樂禍地聽到他痛苦的鳴叫聲)。當他一看到她時,馬上破口大罵:「你們到底在裡頭幹了甚麼?為甚麼只是進去一會兒就有一堆人追出來找你們?」
「車夫出賣了我們。」凡歌娜環視四周。「里昂呢?里昂在哪裡?」
「他傳送你們回來後就在──」
嚯的一聲有甚麼插在馬車邊緣,嚇得彌月趕緊往車廂內縮。凡歌娜定睛一看,是一支箭,箭頭深深沒入木板中。
更多的箭從外面呼嘯而來。
彌月咬牙切齒的聲音傳進凡歌娜的耳中。「要是有人懂得駕駛馬車離開這裡──」
凡歌娜自告奮勇地說:「我來,凡莉雅姐姐大人曾教過我。」
「你?」再多的箭也無阻他對她挑了挑眉,驚訝的語氣簡直在侮辱人。「你會嗎?」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PCeGTNag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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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會嗎?」
「如果要被野蠻的蠢蛋害死,我情願被人射成豪豬。」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DG469Jqw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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