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結束後,宗主與夜從山頂慢慢走下來,兩人沿著蜿蜒的小徑行走,夜表面冷靜,心中卻澎湃著對未來的期盼和未解的疑惑,而宗主走在他身旁,輕盈的步伐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場,偶爾低聲交談,語氣中既有關懷也不乏指點,時而談及修練的道理,時而談及天地之間的奧秘,兩人言簡意賅地交談著,夜聽得入神,雖然宗主的話不多,卻每一句都讓他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頓悟,這讓他不禁心生敬意。
走到半山腰時,宗主停下腳步,指向前方不遠處的一座古老涼亭,輕聲道:“不如我們去那裡坐一會兒,休息一下,順便也可以和你聊聊。”語氣平和,但卻帶著一絲溫暖的關懷。夜連忙點頭答應“多謝宗主。”
兩人慢慢向涼亭走去,四周的景色逐漸變得更加寧靜。涼亭周圍被高大的樹木環繞,樹影斑駁,微風輕拂,周圍是幽靜的山野景象,空氣清新,仿佛所有的疲憊都隨風散去。夜在這片寧靜的環境中稍稍放鬆心情,步伐也不由自主地輕快了些。
進入涼亭後,宗主便指示夜坐下,她自己也隨後坐到他旁邊。涼亭內外皆是安靜,只有微風輕輕擺動樹葉的沙沙聲。宗主轉過身來,盯著夜,語氣依舊溫和卻不失威嚴:“你剛渡完雷劫,身體多少會有些影響,特別是你體內的靈力,可能會有些不穩定。讓我來替你把脈順便幫你調整一下。”
夜微微一愣,點頭如搗蒜般同意了宗主的想法,感激之情溢於言表,並伸出手腕,宗主輕輕按住,神情變得專注,細細聽著夜的脈搏,感知他身體的變化。夜只感覺到手腕處的溫暖傳來,隨著宗主的指法,他的身體似乎瞬間放鬆,所有的緊張和疲憊都漸漸消散。夜感到不可思議,並詢問宗主是怎麼做到的,宗主只是簡單的笑了笑並表示"宗裡那位酉長老,知道吧?她的畢生所學都出自於我呢"
"長老這麼厲害啊!痾....一路走來,卻不知該如何稱呼一直用長老帶過,還望長老原諒,敢問長老芳名"
宗主聽著夜的話,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透出幾分玩味與一絲說不清的情感。她用手輕輕遮住臉,似笑非笑地看著夜,淡淡地開口:“我?哈哈哈,我叫明。小子,你呢?”
宗主那輕描淡寫的動作卻無意間顯露出一張精緻的容顏,讓夜愣住了。他眼神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宗主的臉上,嘴裡低聲喃喃:“像,真的太像了……”這份失神讓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他慌忙低頭道歉:“抱歉,明長老,我失禮了。只是……您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好像我認識的一個人。不同的是,您的微笑含蓄而帶著成熟的韻味,而她的微笑……呵呵,是另一種直率的美。”
宗主看著夜此刻的窘態,心裡忍不住笑意漸濃。她暗自思忖:“這孩子還真有趣,怪不得我家那丫頭會為他鬧得天翻地覆。模樣不錯,心性也有點意思。實力嘛……雖然現在還稚嫩,但未來確實大有可為。只是,如果他知道了宗家的使命後,他還會這麼無憂無慮嗎?哎,算了,先看看他能走多遠吧……”
宗主還未從思緒中抽身,便聽見夜略帶腼腆的笑聲。他抬起頭,目光坦然,開口道:“明長老,我剛剛說的那位叫‘月’。您認識嗎,第一眼見到她,我就……就徹底愛上她了,她的眼神明亮,像能穿透一切,直擊內心,她的氣質既冷峻又迷人,那張臉更是讓人無法移開視線,明眸皓齒,隨便一笑都像是仙子降臨。”
夜的語氣越發溫柔,帶著些微的憧憬與懷念:“她有時候像個普通的女孩子,無憂無慮,會偶爾撒嬌;可有時,她又像您一樣,成熟穩重,她又流露出一種沉穩的氣質,像歷經風霜卻依然堅韌的青松,令人不禁為之折服……但我在跟她相處一段時間後,漸漸發現,她似乎背負著什麼沉重的東西。她卻從來沒有向我提過,但我能感覺得到,明長老,我真的很想幫她。不管是什麼,只要她提的要求,我都願意去做。”
說到這裡,夜頓了頓,語氣中透著幾分自嘲與無奈:“聽起來,我還挺傻的吧?可是我不後悔,真的,她是我願意用一切去守護的人,只要她能幸福、健康、平安就好,唉,說來也奇怪,我一開始明明是衝著修仙的夢想來的,卻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他話音一轉,尷尬地笑了笑:“哎呀,明長老,我好像說太多了,抱歉抱歉。我叫夜。”
宗主靜靜地聽著夜的傾訴,目光稍稍柔和了幾分,卻沒回應什麼。只是那一刻,她的微笑變得耐人尋味,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輕輕笑了笑:“夜,這份執著,未必是壞事。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有時候,守護一個人,並不只是站在她身邊那麼簡單。”
隨後,宗主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探究與試探:“我很好奇,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夜愣了一下,正欲追問她的意思,卻見宗主輕輕抬手,周身氣息猛然一變,宛如一道無形的波浪席捲而來。還未等夜反應過來,一股柔和卻不可抗拒的力量將他籠罩,他眼前的景色瞬間模糊,隨後被拉入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當他再度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站在一片陌生的森林中,四周一片寂靜,只有微風穿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夜心中一緊,感到一股莫名的不安,這是怎麼回事?
他猛地轉頭,眼前的景象讓他不由自主地駐足。就在不遠處,月站立在那裡,與現實中的她一模一樣。夜心頭一喜,激動地大喊:“月!你終於來了!”
他飛快地跑向她,但當他接近時,他的心卻猛地一沉。月的眼前,站著一群陌生的敵人,氣氛異常緊張。月見狀,冷靜地對他說:“那些是我的敵人,你快走。”
夜焦急地掃視著周圍,他試圖感知敵人的境界,卻發現自己無法感應到任何氣息。他們的力量像是無所不在,攻擊的速度更快得讓他無法看清。眼前的情況讓夜感到無力,但他並不打算退縮。他急忙沖向月,但就在他靠近的一刻,他看見月被一名敵人狠狠地刺穿了胸膛。
月的嘴角溢出鮮血,她驚慌地抬起眼神,望著夜,輕聲說道:“走吧,忘了我吧。”
夜一愣,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他沒有任何猶豫,立刻衝向月,將她抱住。手忙腳亂地想要從乾坤袋中拿出回血丹,可是他找了半天,卻什麼都沒能找到。眼前的情況愈加急迫,敵人並沒有放過月,反而準備再次出手。
月看著夜的努力,依舊輕聲勸道:“走吧,放棄吧。仙門可沒那麼容易放過我們。”她再次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就在敵人準備補刀時,夜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毫不猶豫地沖上前,用自己的肉身擋住了那致命的一劍。刀劍狠狠落下,夜的胸口瞬間被刺穿,他感到一股劇痛席捲全身,隨後傳來一股深深的冰冷感。
夜望著月,感覺到體內的力量漸漸流逝,語氣低沉卻充滿愛意:“好冷…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月…我愛你,真的,真的好愛你。你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
月的眼睛微微張大,沒有回答。夜知道,她的呼吸已經停止了。
他輕輕地低語:“天道啊,我願意死,將我的命拿走,全部都拿走。我不求任何東西,只求月能健康活著,能找到屬於她的幸福。拜託了…”他緊緊地抱住月的身體,眼淚無聲地滑過臉頰。
隨後,夜的視線變得模糊,他的意識漸漸模糊,身體的力量完全消失。他倒在月的懷裡,靜靜地,彷彿與她融為一體。
夜驚醒,發現自己站在最初的地方,四周環境一如剛才的森林,熟悉卻又令人毛骨悚然。他茫然四顧,心中充滿疑惑與不安。然而,他的視線再次捕捉到不遠處的月。她依然站在那裡,眼神冷靜卻深藏著什麼。
“月!”夜幾乎是本能地呼喊,心頭的激動再次涌現。他迅速跑向她,但又一次,敵人的身影逐漸顯現,圍繞在月的身邊,將她逼入險境。
“那些是我的敵人,你快走。”月冷靜的聲音響起,與之前一模一樣,甚至連語氣都沒有絲毫改變。
夜一愣,心底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這情景太過熟悉,甚至讓他感到難以置信。即便如此,他的雙腿沒有停止,仍然邁向月的方向。但不管他如何努力,結局依然沒有任何改變。敵人快如閃電,月依舊被一劍刺穿胸膛,鮮血潑灑,滴在地上。
“忘了我吧,快走。”月的聲音再次響起,與之前完全一致。
夜不顧一切地衝上前,想要抱住她,用盡全力想救她。然而,這一次,他已經開始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他再次拿出丹藥,卻再次發現手中空空如也。他的心無比焦急,卻依然沒有辦法阻止那一幕的發生。
隨著敵人再一次攻向月,夜如之前一般,用身體擋住那致命的一擊。他再度倒下,感受著冰冷的死亡,帶著滿心的愛意與不甘喃喃著:“月……我不會放棄……我一定會救你……”
意識模糊間,夜又一次睜開眼,卻驚愕地發現,他回到了起點。
森林依舊,月依舊,那熟悉的情景再次展現在他的眼前。
“這是怎麼回事?”夜喃喃低語,眉頭緊鎖。然而,他沒有時間多想,因為月的身影依然在那裡,他的腳步再次邁向她,渾然忘卻了之前的痛楚。
然而,當他跑向她時,發生的一切卻與之前毫無二致。敵人依然出現,月依然受傷,他依然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攻擊,最後倒下,重複著同樣的命運。
一次,又一次,又一次……
每次醒來,他都回到同樣的起點,眼前的情景宛如無盡的循環,將他死死困住。他的內心逐漸被絕望與不甘吞噬,但每一次,他都沒有選擇退縮。
“為什麼會這樣?!”夜的吼聲回蕩在幻境中,他的雙眼佈滿血絲,卻始終堅定不移地邁向月的方向,哪怕明知結果注定會是死亡。
在這無盡的循環中,夜漸漸開始明白,這或許並不只是單純的幻境,而是一場對他內心的無情試煉。他心中湧起千百種情緒,但唯一不變的是對月的守護之心。
“哪怕是死上一萬次,我也不會放手……”夜咬緊牙關,眼神中燃起了一絲堅毅的火焰,準備再一次邁向那注定的終點。
夜的心情逐漸從震驚與困惑,轉變為一種冷靜的計算。他開始明白,這不是簡單的幻境,而是一場深刻的試煉。他深吸了一口氣,抹去臉上的血跡,告訴自己不能再像之前那樣盲目行動。
“總會有辦法的,我必須找到突破口。”夜暗自低語。
當他再次看見月時,夜強迫自己冷靜,試圖分析局勢。他放慢腳步,仔細觀察敵人,他注意到他們的行動有著某種模式,但速度極快,幾乎無法追蹤。他嘗試用靈力探查,卻發現自己的靈力被壓制得幾乎完全無法調動。這種無助感讓他一度咬牙切齒,但也更加激發了他的鬥志。
第一次嘗試,夜試圖繞路從後方接近月,避開敵人的正面攻擊。然而,敵人彷彿能預測他的行動,迅速轉移陣型將月與夜隔開。他甚至還未靠近月,便被數道劍氣重傷,隨後的結果依舊是死亡。
第二次,他決定使用自己的肉身作誘餌,吸引敵人的注意,為月爭取逃脫的機會。他大聲呼喊敵人,嘗試將他們引開。然而,這些敵人彷彿毫無感情,只專注於月。無論夜如何努力,他們始終不為所動,結果再一次讓他抱憾倒下。
第三次,夜試圖與月對話,想要從她口中得到一些啟發。他抓住那短暫的瞬間,大聲問道:“月!為什麼這些人要追殺你?我該怎麼做才能救你?”然而月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依舊說著那句冷漠的話:“快走,忘了我吧。”這讓夜的心再次揪緊,沒有答案的試煉更加折磨著他。
接下來的多次嘗試,夜開始改變自己的思維。他試圖站在遠處不靠近,觀察整個戰場,甚至嘗試在場景中尋找可以利用的環境優勢。然而,每當他想出一個計策,敵人總能用更快的速度摧毀他的希望,迫使他不得不再次以身護月,重複那痛苦的結局。
又一次,夜站在原地,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心中盤算著。他決定嘗試不採取任何行動,觀察是否自己的行為才是觸發這場悲劇的原因。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月依然站在遠處,周圍的敵人如影隨形。夜默默地數著時間,他注意到,月的表情依舊堅毅,但那雙眼睛裡隱藏的疲憊與痛苦卻更為明顯。
一刻鐘後,正如他擔心的那樣,敵人依然對月發起了攻擊。沒有對話,沒有警告,他們以極快的速度撲向月,下一瞬間便刺穿了她的胸膛。
月倒下了,這一次,她甚至沒有向夜說什麼,只是用餘光望了他一眼,隨後徹底失去了生機。
夜僵在原地,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的試探證明,無論他是否行動,這場慘劇都無法避免。這絕非普通的敵人,也不是單純的殺戮。這片幻境,似乎有著自己的規則,強迫他面對這樣的痛苦與折磨。
「為什麼……」夜喃喃自語,雙拳緊握,內心深處湧動著一股悲憤與無助。他知道,這並非現實,卻依然讓他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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