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晨光透過窗櫺灑落在室內,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推開房門,便見蘇瑾正坐在桌前,小口小口地吃著熱騰騰的包子,臉上滿是滿足之色。
夜走上前,隨口問道"父親呢?他回去了?"
正在整理桌面的母親聞言,輕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呢,他昨晚被我罰跪,現在可睡得正香呢,別理他。"
夜聞言,有些好奇地朝父母的房間看了一眼,忍不住在心裡為父親默哀了幾秒,隨即便聽到母親繼續說道"好了,別管他了,你今天帶蘇瑾出去走走吧,這幾天好好放鬆,過幾天你可就要回宗了。"
夜點點頭,順手拿起桌上的包子咬了一口,便轉頭看向蘇瑾"那我們等會兒就去城裡逛逛?"
蘇瑾抬頭看了夜一眼,嘴裡還嚼著包子,含糊地"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夜正吃著包子,餡料的香氣在口中散開,正準備再咬一口時,卻瞥見一道人影晃晃悠悠地從房間裡走出來。
定睛一看,發現父親,只不過此刻的夜羽與昨日意氣風發的模樣大相逕庭——黑眼圈濃重得彷彿畫了兩筆墨,步履微微發虛,連站姿都有些不穩,看起來就像是被抽乾了氣力。
夜挑了挑眉,壓下嘴角的笑意,好奇地問道"父親……你還好吧?"
夜羽聽見兒子的關心,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腰,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嘴硬道"沒事,沒事……"可話雖這麼說,語氣裡卻透著幾分虛弱。
他回憶起昨晚,頓時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被那隻母老虎摁在床上一頓"教育",他哪還敢說半個不字?光是想起來都讓他心驚膽顫,忍不住扶住了腰,似乎仍心有餘悸。
夜看著父親的模樣,瞬間了然,輕咳了一聲,忍住沒笑出來,默默低頭繼續吃包子。
母親則在一旁輕哼一聲,似笑非笑地看了夜羽一眼"還敢不回家?"
夜羽心裡一抖,立刻坐直了身子"回...一定回……"
吃過早餐後,夜帶著蘇瑾出了門,街道已經開始熱鬧起來。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在街市之中,商販的吆喝聲、孩童的笑聲交織在一起,整個城鎮透著一股生機勃勃的氣息。
蘇瑾第一次這樣輕鬆自在地逛街,興奮得東張西望,眼睛裡閃爍著亮光。
"夜哥哥,我們要去哪裡?"她仰頭問道。
"先隨便逛逛,看看有什麼好玩的。"夜笑了笑,帶著她慢悠悠地向前走。
不一會兒,他們便來到了一處熱鬧的攤位前,只見幾個少年圍在一旁,手中拿著箭矢,正在進行投壺比賽。這種遊戲需要把細長的箭矢投進一個窄口的壺中,考驗的是準確度與力度。
"夜哥哥,我們試試吧!"蘇瑾躍躍欲試。
夜見她興致高昂,便替她報名參加。一開始蘇瑾還不太掌握技巧,箭矢總是歪歪扭扭地掉在壺口外,引來一陣善意的笑聲。她嘟起嘴不服氣,重新調整姿勢,終於在第三箭時穩穩地落入壺中!
"進了!"她興奮地拍手
蘇瑾興奮地連投了好幾箭,夜在一旁看她玩得開心,索性自己也試了一下,手感極佳,幾乎每一箭都能穩穩命中,引來周圍人的讚嘆聲。
接著,他們又在街邊看到一場鬥蟋蟀比賽。夜帶著蘇瑾擠進人群,看見幾個小童手裡拿著小竹籠,裡面裝著各種體型不一的蟋蟀。兩名比賽的少年正將蟋蟀放入鬥場,蟋蟀互相碰觸觸角,試探了一會兒,隨後便猛烈地撲向對方,爭奪領地。
"夜哥哥,那些人為什麼會這麼喜歡鬥蟋蟀?"蘇瑾好奇地問。
"因為這不只是遊戲,還有賭注呢。"夜笑道"看看旁邊那些人,他們都在押注哪隻蟋蟀會贏,賭贏了可是能賺不少靈石的。"
蘇瑾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小小的蟋蟀竟然能讓這麼多人投入其中。
玩了一圈後,兩人都有些餓了,便在街邊買了幾串糖葫蘆。晶瑩剔透的冰糖包裹著鮮紅的山楂,咬下一口,酸甜交織,令人回味無窮。
"這糖葫蘆好好吃!"蘇瑾滿足地眯起眼睛,小臉上滿是笑意。
"是吧?這可是這家鋪子特製的,糖衣特別脆,酸甜剛剛好。"
兩人一路玩樂,等回過神來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街道上的燈籠陸續點亮,為夜色增添了幾分暖意。
"夜哥哥,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蘇瑾舔了舔糖葫蘆上的糖霜,依依不捨地問道。
"嗯,走吧,別讓母親擔心。"夜輕輕揉了揉她的頭,帶著她往家的方向走去。
在廚房裡,蘇瑾挽起袖子,幫著母親洗菜、切菜,雖然動作還有些生疏,但小姑娘學得很快,時不時還會露出滿意的笑容。
而此時,夜和夜羽正在書房內談論著夜的修為。
"築基巔峰……才一年?!"夜羽一拍桌子,眼中滿是驚訝,"當初我是花了整整三年才穩穩踏入這一步,你這臭小子,當真是個妖孽!"
夜聳聳肩"不是我吹噓,其實我是天才...嘻嘻"
夜羽聽完,臉上的驚訝轉為一絲不屑,擺了擺手,嘆了口氣道"唉,早知道你天賦這麼好,當初就不該讓你去魔宗……應該逼你來仙門,資源比魔宗豐厚,修行路上能少吃不少苦。"
"但魔宗也不是壞地方。"夜淡淡道"只要實力強,資源照樣能拿到,甚至比仙門來得直接。"
夜羽無奈地搖搖頭,但還是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轉而指導夜一些心法上的問題。雖然仙門與魔宗的修行方式有所不同,但道理相通,夜羽畢竟是天仙宗的長老,眼界非凡,他的一些經驗之談,對夜來說也有極大的啟發。
"你現在已經到了築基巔峰,下一步便是金丹……不過,金丹並不只是靈力積累夠了就能突破的,心境、肉身、靈力三者需要達到平衡,否則突破時可能會出問題。"夜羽語重心長地提醒"這段時間你可以多試著穩固根基,別急著衝擊金丹,當然,若有合適的機緣,也可以嘗試一番。"
這時,他忽然想起什麼,問道"對了,蘇瑾之後也會參加甄選嗎?"
夜羽聞言微微一怔,沉思片刻後說道"這得看她自己怎麼選。仙門和魔宗都不是唯一的選擇,世上強者何其多,不一定非得加入宗門才能變強。不過,還不確定她的天賦來看……或許進仙門可能會更有優勢,畢竟多少我可以照顧他,更何況魔宗的環境未必適合她。"
夜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父親,當初你和蘇瑾、蘇黎相識的經過……你突然離開,是有什麼原因嗎?」
夜羽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沉吟片刻後嘆了口氣"你是指我當時為何離開他們兄妹?"
夜點點頭"當時你已經跟他們待了一段時間,按理來說,你不是那種會突然不告而別的人,尤其還帶著蘇黎修行過……」
夜羽苦笑一聲"確實,我不是故意拋下他們的。"他敲了敲桌子"當時我正在追捕一批邪修,結果中了圈套,差點沒命,臨死前只能催動靈器逃脫,剛好落到了他們兄妹藏身的地方,被他們撿到。"
"你受傷了?"夜眉頭一皺。
"嗯,當時傷得不算太嚴重,經脈也有受損,不過他們兄妹照顧了我幾天,回復得很快,我原本打算留下來再幫助他們一段時間,可後來我查到了那些邪修的據點,就決定去將這批人一網打盡。"
"結果呢?難道……村子的大火,跟這件事有關?"
夜羽聽到這話,表情也嚴肅幾了分,緩緩搖頭"不確定……當時我們圍捕邪修之前,村子一切如常,並無異狀。而那批邪修……我們確實成功追到了,也確實將他們全數清理乾淨。"
"但等到我們處理完這一切準備回去找蘇瑾、蘇黎時,村子已經陷入大火之中,整個地方幾乎被焚燒殆盡,我們就立刻加入搶救之中,而他們兄妹倆……也消失不見了,後來我派人尋找過,花了兩年時間,可惜一直找不到他們的蹤跡……直到現在,才終於確定蘇瑾還活著,至於蘇黎......實在是毫無頭緒"
聽完夜低聲呢喃"如果……村子的火災並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縱火呢?"
在幽暗的山洞內,腥臭的血氣瀰漫,空氣中充滿了令人作嘔的腐敗氣息。洞內燃著昏黃的火光,映照出周圍猙獰的刻痕與詭異的符文。
數十名邪修圍成一圈,眼神狂熱,低聲誦念著邪異的經文。他們的腳下,是一個由鮮血匯聚而成的陣法,而陣法中央,一頭形狀詭譎的邪物正發出低沉的咆哮,貪婪地吞噬著滴落的鮮血。
蘇黎站在邪物前,瞳孔已然泛紅,嘴唇微微顫動,低聲吟誦著邪咒。他的神情帶著一種扭曲的癡迷,仿若沉醉於這場邪惡的儀式,早已分不清善惡是非。
一道陰冷的笑聲響起,邪修們自動讓開了一條路,一名身披黑色長袍的男子緩緩走來。這男子正是這群邪修的首領,他目光森然,臉上滿是嗜血的興奮,走到邪物前,雙手結印,幾個繁複的手勢打出,那邪物猛然顫抖起來,發出淒厲的哀鳴,身軀迅速收縮、凝聚,最後竟化作一柄猩紅的長刀!
"嗜血刃……"首領舔了舔嘴角,手掌一握,長刀綻放出妖異的紅光。
下一刻,他身形一閃,手起刀落!
幾名修為較低的邪修甚至來不及反應,便被一刀斬殺!鮮血如泉水般噴湧而出,迅速被嗜血刃吸收,刀身上的紅芒越發濃郁,似乎愈發飢渴,渴望更多的鮮血滋養。
蘇黎站在首領身後,看到這一幕不但沒有驚恐,反而激動地歡呼"好!首領大人太強了!"
眼中滿是狂熱的崇拜,像極了一個被馴服的信徒,對邪修的殘暴毫無半點抗拒,甚至渴望能更進一步融入其中。
如今的他,已經被徹底洗腦,忘卻了過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