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篇之三:各自的心情
當日和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和式房間裡,身上的傷已經清理治療包紮過,連衣服也被換成了乾淨的米色浴衣。
耳邊傳來了翅膀拍動的聲音,日和偏頭看去,雲豆就在她臉頰旁,而不同於早前西裝筆挺,一身深色浴衣的雲雀恭彌則坐在自己身邊看著自己。對上視線瞬間,想起昏睡前自己崩潰大哭的樣子,突然感到尷尬的日和也顧不得去想是誰幫自己換了衣服,所能想到的唯一反應就是拉起被子把自己整個人嚴嚴實實蓋起來,學起鴕鳥來逃避現實,這動作差點把雲豆也一起蓋了起來,嚇得小鳥兒撲騰著小翅膀飛到雲雀恭彌頭上避難。
有些好笑的看著把自己用被子蓋起來的日和,雲雀恭彌伸手拉了拉被子一角問道:「哭成那個樣子,現在才來害羞會不會太晚了?」
死死的拉著被子抵抗對方的拉扯,日和真心覺得尷尬的要死,但她的力氣哪比得上成年人呢,很快被子就讓對方扯了開來。
仰望著對方成熟許多的臉,漲紅了臉的日和只覺得心臟怦怦跳著,時間的洗鍊讓眼前人更加的成熟且帥氣。同樣看著日和那稍嫌稚氣的樣子,雲雀恭彌心中帶著點懷念和傷感,伸出手撫上了對方的臉頰,雖然對方來自十年前但那溫暖的觸感讓雲雀恭彌確切知道眼前的人是活著的,也正因為如此他更加無法原諒從他身邊奪走了十年後日和的優姬。
感受到對方觸摸自己的手正微微的顫抖,想起了十年前自己和雲雀恭彌所說的話而十年後的自己卻死掉了,日和苦笑伸手按著對方觸碰自己臉頰的手,語氣歉疚的說:「對不起,十年後的我並沒有遵守承諾。」
這句話一出竟讓雲雀恭彌的心破了防,看著眼前幾乎和十年後日和重疊的人兒,收回了手一時說不出話來。
從來就孤傲自由的浮雲,失去了屬於他的夜空,沒能保護好自己心愛的人,一直無法忘記那場雨中日和那死不瞑目的樣子,無法接受她就這樣離開了自己,明明是那樣的悲傷憤怒卻怎麼也哭不出來。可現在僅僅只是聽到了來自於十年前的她的歉語,就像是聽到十年後的日和透過十年前的她對自己所說出的最後遺言,對沒能遵守一輩子不離開的承諾的歉語,這徹底的破開了雲雀恭彌的心防,兇猛的戳入最柔軟處,那一瞬間的劇痛足以讓一直都情感內斂的他痛苦不已。
看著反應明顯不對起來的雲雀恭彌,感到擔心的日和才坐起身來想要開口詢問,就讓對方一把拉進懷裡緊緊抱住。而雲豆也因為這個動作驚擾而飛出了房間外。
「恭、恭彌?怎麼了?」日和瞠大雙眼很是慌亂,雖然看不到對方表情但透過他抱著自己的雙手那樣劇烈的顫抖著和那微弱如同錯覺般的嗚咽,這讓她很是擔心:「你……在哭嗎?」
記憶中的雲雀恭彌一直是個不輕易顯露情感的人,而這樣的人在知道自己死去時是怎樣的心情呢?日和不敢問也不敢去想,但她清楚若是立場對調,她肯定會痛苦的不能自己。
「沒有。」下意識的壓抑著自己的情感回道,雲雀恭彌抱緊日和一手偷偷抹去了臉上的淚水:「我沒有哭。」
清楚自己的死給雲雀恭彌帶來的影響,並不打算戳破對方,日和只是滿心歉疚的靠著雲雀恭彌回抱著他。
「嗯……你沒哭,是我聽錯了。」
就這麼又抱了一會,雲雀恭彌才鬆開了手,刻意不去注意雲雀恭彌微微發紅的眼角,日和低下頭說道:「雖然很多事我都不知道,但我覺得殺了十年後的我的人不可能是優姬。」
毫不意外日和會這樣說,雲雀恭彌淡淡的看了日和一眼但沒有出口反駁。
「所以,能告訴我未來都發生了些什麼嗎?」
看著日和被雲雀恭彌帶走,其他人也一一撤退後,躲藏在暗處的優姬這才終於放下了心來。暫時是可以不用擔心日和人身安全了,但同時優姬也對於其他人從十年前來到現在感到困惑。
她是知道十年後火箭筒的存在,但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十年前的她們並沒有在五分鐘後回到過去,而是一直滯留在現在。雖然是十年前的她們,可是能看到活蹦亂跳的日和和澤田綱吉還是讓優姬受傷的心獲得了一點點慰藉,但也因此更加無法原諒自己的大意。
注意到敵人來回收自己人,優姬悄悄的離開了神社返回並盛深山中自己的躲藏點。她才回到躲藏點身上的通訊器就傳來了訊息,察看後發現是貝爾飛格爾給自己的訊息,大致上是問她近況和分享一些情報。
簡短的回覆了訊息後,優姬看向微微陰霾的天空。
自從她和澤田綱吉合謀的計畫失敗,一切證據都指向她背叛,在所有人都認為她背叛了彭哥列家族殺害了日和時,除了同為合謀者的澤田綱吉外,只有貝爾飛格爾暗中出手幫助了她,更協助她躲藏起來。
她曾問過貝爾飛格爾為什麼會相信自己沒有背叛,貝爾飛格爾只是笑嘻嘻的損她,並直言會在十年前為了日和而不惜一切也要解除王族契約的她,怎麼可能會因為不順眼和不滿就背叛甚至是殺害日和,就算她真的想背叛也絕對不可能蠢到留下證據。
是啊,明明大家應該都知道她是最不可能殺害日和的人,卻因為那段影片和插在日和身上只有自己指紋的小刀,就全都判定了她是背叛者。
回想起所有事件的根源,一切始於彭哥列家族開始遭受襲擊。
因為不明對方家族底細,而日和又一直被敵方家族針對性命,想著自己的長相還沒有曝光過,優姬便和澤田綱吉以及已經在敵對家族的某位盟友談過後制定了一個只有她倆知道的計畫。
她們自以為假死計畫天衣無縫,想讓日和假死後順勢隱藏起來,並讓優姬以她殺了日和這件事做為見面禮加入敵方家族做為另一個臥底活動,卻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錯,結果就是日和真的死了,優姬去敵方家族談條件的事也隨之曝光,敵方家族是臥底不成了,而這也讓她成了背叛者進退兩難。
因為害怕家族真的因此內鬨,優姬對於自己和澤田綱吉合謀一字不提,不得不將所有罪行攬在自己身上並編造了一個理由來解釋自己的背叛行徑,就這麼躲藏了起來,再後來就是澤田綱吉的被刺身亡,彭哥列家族就此分崩離析,十年前的日和來到了現在……
「但是為什麼他那時在提到日和時會出現一瞬間的畏懼呢?」
回想起自己在計畫開始前主動去接近對方時,對方提到日和時一瞬間情緒波動,如果沒有判斷錯誤,那是對於這世界有日和的存在所感到的未知和畏懼,可為什麼對方會對日和有這樣的情緒,這也是優姬所不明白的。
「總感覺接下來會很混亂啊……」
於此同時。
和入江正一通訊完的白蘭此刻心情有些複雜。
他本想著來自過去的禮物送來了,7^3計畫也可以繼續進行了,但他卻沒料到那個女孩也從過去來到現在。
想起了其他時空並不存在但只存在於此時空的日和與夜暝之戒,一種對於未知事物存在的無法掌握感讓他稍稍的感覺到一點煩躁,本來想著除掉了十年後的日和應該可以輕鬆點,卻沒想十年前的日和會來到現在,但自信如他很快就拋去了這點煩躁甚至是當成了一個不可避免的小小挑戰,拿起棉花糖送入口中。
雖然不知道入江正一為什麼要背著自己下達活捉日和的指令,但那都已經不重要了。
十年後的日和都讓自己給設計剷除了,十年前的日和又年幼不足為懼,頂多是給他的計畫增添點趣味罷了。
「就當作是給接下來的遊戲多點有趣的變數吧。」白蘭笑嘻嘻的咬著嘴裡的棉花糖:「來自過去的夜空啊,就暫且讓妳多活一陣子吧。」
和雲雀恭彌談過之後,日和也看到了所謂的優姬背叛的證據。
那是一段優姬和某人談條件的畫面,而畫面中的人也被證實是敵方家族的首領,整段畫面沒有任何一絲造假的痕跡,優姬是真的和某人談好條件,要殺了自己來換取進入米爾菲歐雷家族的機會。
「在妳死之後,優姬並不否認自己所做的一切,甚至說她會這樣做只是對於日和妳,甚至是對整個家族長久以來的累積下來的不順眼和不滿。」
聽著雲雀恭彌的話,出於自己的直覺,雖然不知道優姬為什麼要這麼說,日和還是不願意相信優姬的背叛卻也無從反駁。
「……看過這影片之後,妳還是堅持優姬沒有背叛嗎?」
日和沒有回答只是緊握著雙拳閉了閉琥珀色的眼又睜開,回想起先前優姬幫助自己的事,那根本不是一個背叛者該有的舉動,所以還是選擇了相信優姬:「是,我相信優姬並沒有背叛。」
雲雀恭彌聽了眉頭微蹙,才想著要說些什麼,日和又說道:「如果優姬真的是背叛者,那我根本不可能平安無事躲到現在。」
「妳的意思是……這些天是優姬保護了妳?」
無法想像一個背叛者會保護十年前的日和,雲雀恭彌這才注意到這一切的不對勁,聯想到了當時十年後的澤田綱吉對優姬背叛一事上的反常態度,一個可能性出現在他心中,讓他有了想殺人的念頭。
「也許我的死和優姬的背叛都另有隱情。」完全不知道身旁的人心中起了殺人念頭,日和只是皺著眉拳頭握得更緊:「如果能當面問她就好了,那個笨蛋……」
對此抱有同感,雲雀恭彌默默的在心裡記上了一筆帳,等待著一切結束後和某個渾蛋算上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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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惡夢所驚醒,優姬感受到了銳利的視線,順著視線看過去正好和一隻貓頭鷹對上了目光。
帶著點戒備瞇著粉眸瞪了貓頭鷹許久後,優姬冷冷的說道:「還是被你找到了啊?是來殺我的嗎?六道骸。」
自十年後的日和死亡後的這半個月來,她一直都很小心翼翼的躲藏著,但她也知道如果六道骸認真起來要找她也不是件難事,也做好了被對方找到後可能會被殺的心理準備,雖然自己沒能親手殺死真正殺害了日和的人,但至少她有保護過十年前的日和,就算要死似乎也沒有那麼多的遺憾了。
只見那貓頭鷹的右眼變成紅色帶六的紅瞳,飛到了優姬面前:「殺了妳不能算是為她報仇呢,畢竟妳只是隻倒楣的替罪羊。」
六道骸的話讓優姬心裡跳了跳,說道:「……既然你知道我是隻替罪羊,想必很多事你都已經調查過了。」
「確實,但還是有很多疑點需要妳解釋。」
聽了這話,優姬嘴邊彎起苦笑:「就算釐清了疑點,她們也不會活著回來了,這樣有意思嗎?」
就算現在把真相全都說出來了,死去的人也已經不會再回來了,如此一來真相是什麼還很重要嗎?所以優姬才一直選擇躲藏,也等待著能夠殺死這一切始作俑者的機會,如此一來她才有臉去見她最重要的兩個人。
附在貓頭鷹身上的六道骸不語,許久後才說:「……我們都只想求一個真相,而我相信十年前的小兔子一定也想知道真相。」
聽了六道骸的話,想起了十年前的日和那時候壓抑著哭泣的樣子,優姬輕輕的嘆了氣後說道:「……我知道了。」
和雲雀恭彌談完後,日和本來想去彭哥列基地探看澤田綱吉等人,卻被雲雀恭彌以她的傷勢也很重為由阻止,要她至少休息一晚上後再過去,知道自己的傷其實都只是些皮肉傷,但拗不過雲雀恭彌的意思,日和只得乖乖得躺下休息。
守在閉上眼乖乖入睡的日和身邊,漂亮的手指輕輕的拂過那睡顏,雲雀恭彌壓抑著心中的殺意。腦子裡飛速的釐清事件所有的疑點,最終得了結論,十年後日和的死和十年後的澤田綱吉有關。如果推論正確,日和可以說是死於澤田綱吉的失誤。想到這,雲雀恭彌心中的殺意更盛了。
「雲雀。」耳邊響起了里包恩的聲音。
收斂自己的殺意,雲雀恭彌看過去,里包恩正朝著他們走來。
「看起來,日和的傷勢還好呢。」看著日和僅是些皮肉傷,里包恩彎起嘴角:「過去對她的訓練都沒有白費呢。」
「……但在這時代來看,還是太弱了。」
雖然拿十年後的日和和十年前的日和來比有失公正,卻也是不爭的事實,如果相同的處境,十年後的日和絕對能護著受傷的夥伴們,一起全身而退。
「這一點,其他人也都是一樣,他們的實力就你看來應該已經清楚了對吧?」
知道對方應該不是來探看日和,雲雀恭彌直接說道:「說吧,來找我什麼事?」
「我需要你幫我個忙」
幾乎是閉上眼的瞬間,日和發現自己被拉入了夢境空間,看著眼前蓮花盛放的花海,日和露出苦笑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青年,而他正用滿是懷念的表情看著她。
「我才在想你什麼時候會出現呢,六道骸。」
自從來到了十年後,因為不知道十年後的情況和同伴們的下落,一直躲躲藏藏的日和疑惑著為什麼能通過夢境找自己的六道骸一直都沒有出現過。
六道骸聽了只是揚起了笑,十年後的他比起十年前高挑了許多,那種更盛的魔性氣質依舊讓日和本能的喜歡不起來,本來的深藍色鳳梨髮型多了束長長的馬尾。
「誰讓優姬的幻術更加精湛,把妳隱藏的太好了。」
聽了這話日和斂去了笑容,一本正經的看著六道骸問:「我有些事想問你……」
「……優姬確實不是殺了妳的凶手,她只是隻倒楣的替罪羊。」知道日和想問什麼,六道骸倒是沒有語帶保留:「只能說妳的死,正是澤田綱吉和優姬的失誤所致。」
早前找到了優姬後多少問出了些事情,六道骸也順利的還原了日和死亡的可能真相,雖然還是不知道殺了日和的人是誰,但憑著稀少的線索他還是推測了可能的兇手。
「因為妳多次被針對了性命,優姬和澤田綱吉便想讓妳順勢詐死,為了讓這計劃更成功點,就只有澤田綱吉、優姬和某人知道這計劃,只是不知道哪個環節出錯反被對方算計,結果便是妳的死亡。」
回想著得知日和身亡消息那一日,所有人都為了日和的死亡悲傷更在知道凶手是優姬時憤怒,當時的他並沒有錯過澤田綱吉和優姬的異常,事後他去逼問了澤田綱吉無果便自己去調查,隨著深入調查最後從優姬口中得知一切時,他是真的想宰了澤田綱吉,但澤田綱吉也在六天前死在了敵人的槍下……
「……但是大家為什麼就憑著影片和凶器就定了罪啊?」
伸手用食指點了一下日和皺起的眉心,六道骸露出了理所應當的表情看著日和說道:「這也不能怪其他人,畢竟妳的死亡讓人無法接受。憤怒和悲傷會使人盲目啊,小兔子。」
「……別叫我小兔子。」
就在六道骸還想再說些什麼時,突然的一陣空間震動,隨即一個突兀的黑色青蛙腦袋黑衣人出現在日和的視線範圍內,讓日和整個人愣住,老半天才吐出了疑問:「呃?青、青蛙……?」
黑色的青蛙腦袋,帶著瓦利亞標誌的服裝,但就日和的印象中瓦利亞就算成員很有個性也別具特色,也應該沒有青蛙人的,她不免疑惑起這十年間瓦利亞招人的標準在哪了。
「弗蘭,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突然闖進來。」六道骸一臉不悅的看著那青蛙人。
只見那突兀的青蛙頭抬起露出了一張表情淡漠的臉,那是張十六歲左右雙眼下方有著倒三角紋樣少年的臉,只見這青色髮少年.弗蘭眨巴著祖母綠色的眼看著日和許久後,才語氣平板每個音節都拉長的說道:「啊!是身邊常常跟著粉眼貓妖精的露西亞姐,但她不是死掉了嗎?怎麼復活了還整個人都縮水了?」
一臉困惑的看著眼前的弗蘭,覺得對方很像在無感情唸台詞的日和還反應不及,六道骸的三叉戟就直接穿透了他的青蛙頭套,這舉動讓日和瞠大了雙眼,看看貌似額上浮現青筋的六道骸又看看毫無反應的弗蘭。
「不准無視我。」
依舊語氣平板拉長音調的說話方式,弗蘭對著拿三叉戟刺他的六道骸抱怨著:「師父,我會痛啦,請不要這樣好嗎?」
「夢裡也會痛嗎?」六道骸吐槽,笑笑抽回三叉戟看向日和:「既然都出現了就順便認識下吧,他是我十年後收的弟子,弗蘭。」
「弟子?」
「沒錯,Me是這位鳳梨妖精的第一位弟子喔,所以說露西亞姐怎麼復活了,身材也縮水了啊?」
傻眼的看著眼前居然敢當著六道骸的面叫他鳳梨妖精的弗蘭,看到了三叉戟又再次穿透了青蛙的頭套,日和莫名的有點想笑。
也許是一下子空間裡多了一個人會損耗精神力,而多出來的這一個特別耗精神,六道骸沒好氣的說道:「解釋起來太麻煩了,等你們現實中遇到再去解釋吧。」
知道夢境要結束了,日和看著弗蘭被六道骸踹了一腳後消失在蓮花海中露出了苦笑。
「你這個弟子倒是挺有趣的。」
「等妳在現實中遇到他,妳就會後悔了。那麼,保重。」
猛然醒來後意識還有點朦朧,感受到自己被人從後方抱住的溫暖感,下意識的轉向那溫暖並蹭了蹭,日和慢慢睜開雙眼看去時整個人愣住。浴衣的領口稍稍的敞開露出了結實白皙的胸口隨著平穩的呼吸慢慢起伏,而對方的手規規矩矩的放在自己的腰上不輕不重的摟著她,順著胸口往上看去就看到了對方的睡顏,看著很放鬆。
雖然十年前也不是沒一起躺在學校頂樓午睡過,但被像這樣親暱的抱著睡卻是頭一回,一瞬間的尷尬讓日和感到臉上一陣熱燙,整個身體都僵住了,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才好時,對方已經緩緩睜開了雙眼。
「怎麼醒了……?」低沉的嗓音帶著點被吵醒的沙啞,讓日和心頭輕顫,只覺得臉更燙了。
「你、你怎麼……」尷尬的說不出話,日和垂下眼顯得有些不自在。
知道日和在意什麼,雲雀恭彌彎起了在日和眼中看來很壞心的笑。
「因為妳睡著之後,突然緊抓著我不放啊。」
故意的扯了點小謊,雲雀恭彌看著懷裡因為這句話而感到難為情的日和。完全被對方唬住了,想著也許是因為自己這些天來的不安,讓自己無意識的想找個抱枕尋求安全感,日和腦子一片混亂的直想找個洞鑽。
滿意的看著日和的反應,雲雀恭彌打了個哈欠後,低聲說道:「才過午夜呢,睡吧。」
完全沒有要放開日和的打算,雲雀恭彌摟著日和的腰閉上眼。
難為情的看了一眼已經睡去的雲雀恭彌,感受著他摟著自己腰的手收緊,日和只得乖乖地閉上眼,慢慢的睡去。
一夜過後,換上了雲雀恭彌為自己準備的乾淨合身衣物,日和來到了隔壁的彭哥列基地後,她見到了十年後的風太和碧洋琪。
在看到日和時,風太直接衝上前一把抱住了日和:「日和姐姐……」
突然被比自己高的男孩子抱住稍微的被嚇到,但日和還是回抱了比自己高上不少的風太,並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然後看到了一旁碧洋琪帶點傷感的笑容,知道自己的死對於十年後的她們來說有多難過,日和也只能露出苦笑來。
和她們小聊了一會後,去見了正忙著做家事的三浦春和笹川京子,女孩們就這樣抱在一起哭成一團說起這些天的經歷之後,日和帶著稍稍哭紅的眼睛先去探望了還躺在病床上的山本武。
「日和也掛彩了啊?」
看似像以往那般樂天,但日和還是看出了笑容之下的徬徨和不甘,看著滿身傷痕累累的山本武,日和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別哭啊。」山本武苦笑。
「怎麼可能不哭,你不知道當我看到你和炸彈笨蛋被打成重傷時有多害怕。」日和害怕的哭著,語氣顫抖:「如果我再晚一點,你們可能就死了……我真的很怕啊!」
回想著看到重傷倒地的兩人渾身是血的樣子,日和就一陣後怕,如果自己或是雲雀恭彌晚到一步,這兩人可能已經死了。
「……當下我其實也很怕,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山本武斂去了笑容,語氣中也是帶點餘悸:「在來到未來後知道妳下落不明時,我同樣也很害怕日和死了,甚至是在戰鬥時,害怕我或是獄寺也會死……」
吃力的挪動手去牽住日和的手,感受到那手正顫抖著,日和沒再說話只是握緊了那手。
「但害怕也無濟於事不是嗎?所以我們必須變強,才能夠找到回去過去的方法。」山本武看著日和,眼神閃著堅毅:「對吧?」
伸手抹去了淚水,日和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頭。
讓山本武繼續休息,日和去了另一間病房探視獄寺隼人,對方一看到日和就彆扭的別開臉:「蠢女人,那時候就叫妳快逃了,妳看連妳也掛彩了。」
「抱歉,但我做不到喔。」日和苦笑著,語氣沒有後悔:「我可做不了拋下同伴自己逃走這種事情。」
獄寺隼人身體微微一顫,語氣有些軟化的說道:「但那時候我是真的希望妳逃走,也不想妳為了保護我們而受傷……因為妳受傷了,第十代首領和棒球笨蛋會難過……我也是。」
訝異的瞪大了琥珀色的眼睛,日和看著似乎臉色微微發紅的獄寺隼人,想著一直以來總是蠢女人笨女人這樣叫自己的他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本來止住的眼淚又突然嘩啦啦的掉了下來,這可嚇到了獄寺隼人。
「喂!妳!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哭了啊?」
日和沒有回答,只是狼狽的擦了擦眼淚,丟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後就匆忙的離開了病房。
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找尋著澤田綱吉的身影,最終在某個角落找到了似乎在發呆的澤田綱吉。
「阿綱。」
回過神來的澤田綱吉一看到日和正在抹眼淚,關心的問:「日和?妳怎麼在哭?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可能是還沒能調整好這些天的情緒。」
看著這樣的日和,想到了她比自己早來到這時代幾天,一定也承受了很多的壓力,雖然很想安慰對方但澤田綱吉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畢竟眼下,也有著很重的壓力壓在澤田綱吉的身上,剛才的發呆也有一半是在消化部分的壓力。
看著澤田綱吉,看出了隱藏在橙褐色眼中隱藏的壓力和徬徨,日和抹去眼淚後問道:「阿綱你呢?你還好嗎?」
澤田綱吉聽了,差點繃不住自己的心情。
自從來到了未來,所有事情都讓澤田綱吉倍感衝擊,未來的自己和里包恩、日和都死了,認識的人都遭受到迫害,回不了過去已經很混亂了,十年前的朋友們一一到來,讓情況更加的混亂。而後是收到了求救訊息和笹川京子為了幫藍波一平拿糖果,偷偷離開了基地,這兩件事讓他們兵分二路。笹川京子是平安了,但山本武和獄寺隼人,甚至是一直下落不明的日和都受了很重的傷。看著朋友們的傷勢,澤田綱吉很是自責,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他們本不會遇到這些……
在得知了對方的根據地,也知道了他們目前的處境危急,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的變強,然後讓所有人能平安的回到過去,但說實話那份壓力非常的沉重,就算他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變強了,卻還是覺得那份壓力沉沉的壓在肩上。
默默的伸出手握住澤田綱吉的手,知道對方現在身上的重擔之重也猜到他心中所想,日和只是輕聲的說道:「不要把所有過錯都歸到自己身上……」
澤田綱吉微微瞠大了眼看著日和,一時說不出話來。
看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澤田綱吉,日和露出了苦笑:「你是不是在想,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們都不會捲入這樣的事情?」
雖然訝異日和為什麼會知道自己心裡想什麼,澤田綱吉還是默默的點了頭,露出了滿是自責的消沉表情,看著突然變得消沉的澤田綱吉,日和微微一嘆,突然握拳招呼在澤田綱吉臉上。突然的挨揍,而且揍他的還是一向都很溫柔的日和,澤田綱吉有點懵了只是傻傻的看著放下拳頭的日和。
「我啊,一直都很慶幸遇到阿綱喔,如果那時的我沒有遇到你,我根本不可能在並盛生存下去,也不可能和我的哥哥相認。」日和忍著眼淚,語氣真摯的說道:「雖然遇到過很多的危險,但我並不認為認識你是壞事。」
雖然遇上澤田綱吉後遇到很多難過和倒楣的事情,但更多的是歡樂的美好的記憶,這點讓日和從不認為認識澤田綱吉很倒楣,而她認為其他人也是如此,所以她不希望這樣一個溫柔善良的人把所有的錯都自己一人一肩擔起,那樣太沉重了。
「我們都在你身邊,你不是一個人。」日和一把抱住了澤田綱吉:「一起努力吧!」
被女孩子抱住明明是件很令人害羞的事,但澤田綱吉並沒有推拒,也許是日和的懷抱讓他想起了媽媽的懷抱,那樣的溫柔溫暖。
「……抱歉,讓妳反過來安慰我。」澤田綱吉悶悶的說著,頭靠著日和的肩膀。
日和聽了苦笑了笑,溫柔的拍拍澤田綱吉的背說道:「說什麼抱歉……我們是朋友啊。」
「撒嬌撒完了嗎?」里包恩的聲音響起。
澤田綱吉和日和這才感到不好意思的分開來,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一旁的里包恩。
「我才不是在撒嬌!」澤田綱吉尷尬的漲紅了臉。
「哦?但你也不能否認被可愛的女孩子抱住是很療癒的事吧?」
澤田綱吉聽了更加的尷尬,而日和也同樣的感到了尷尬。
笑笑的看著兩人的反應,里包恩拿出了日和的項鍊墜子遞給了日和。
「啊,我才想我的項鍊去哪了。」
「那時候為了避免戒指被追蹤,所以交給拉爾處理了。」里包恩看著日和,問道:「日和已經能點燃火焰了吧?」
不是很確定的點了頭,日和從墜子裡拿出了夜之戒,自從上回戒指自己點燃火焰後,她就一直覺得這枚戒指怪怪的,就她觀察到的是戒指是做為點燃火焰的媒介,但她手上的夜之戒卻是還未戴上就自行點燃了火焰,直到她戴上了戒指才轉變成媒介,只是在使用時她隱約有種被戒指反抗的感覺。
「這樣可以省下不少訓練的功夫了。」里包恩滿意的笑笑,然後對著兩人說道:「現在,回去各自的地方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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