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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感是件很微妙的事,它與理性相反,不講道理,沒有蹤跡。「靈感」的中文一詞本身就已然活靈活現地呈現出了它的不可預測性。小說創作能否依賴靈感?究竟應該如精工鐘錶一樣地精準刻劃,還是應該如潑墨山水一般地肆意發揮?這問題困擾了很久。在實務中有時靈感著實帶來畫龍點晴的神奇效果,但它的不可捉摸性卻也讓其品質與效率非常不可靠。
不知多少次,三更半夜因半夢半醒的一個念頭而跳起身來,在刺眼燈光下趕在思緒消退前急忙寫下精妙的想法,自以為天啟神念,第二天睡醒後再看時卻又覺得荒謬可笑、蠢不可言,只能回歸於垃圾分類。然而,某一次卡住三個月困局難解的情節,卻因為某時某刻靈光乍閃的一個詞、一句話,一切忽而變得通情達理,創意極佳。
創作者總為了繆思女神所苦,偏偏女神們又淘氣地愛開玩笑。平時藏起身來尋覓久久不見蹤影,有時又捉弄似地略一彈指,當即輕輕巧巧打翻了全盤佈局;苦笑中雖如獲至寶,耗費的心血卻已白費,就只有揉揉酸痛的頭頸,無奈地提筆重來。或許走上了創作這條路,就多多少少有一點自虐的性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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