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結局是走向毀滅或者是永恆的混亂 - 第四章-4 攻勢防禦

雖然此刻黑尤的攻勢尚未全面停止，但在完成陳司令員交代的事項後，邱瓈和樂兒還是獲得不短的休息時間。

只是戰爭就宛如不會停歇的齒輪一般，只要漆黑的怪物仍然不斷的滾動時代，戰爭就不會停止。

嘟──嘟──

「喂──?欸!時間過得那麼快嗎?居然又到這個時候了。」

在鄰近夜晚的時間，為了緩解在忠烈祠裡累積的壓力，邱瓈帶著樂兒坐在長城一座無人哨塔的邊緣。

看著無邊無際的黑色浪潮盡頭，橘紅的晚霞正逐漸消失於地平線下，同時滿天的星斗托拽著銀河，如同絲帶般在黑夜中拉出一道清晰軌跡。

黑色的海洋好似平靜如水的湖泊，儘管不斷有零星的火光出現在邊緣，擾動著湖水泛起波浪，但它仍然不為所動的，襯托出夜空中耀眼的星光。

在兩人感受著帶有涼意與些許雪花的微風吹拂時，邱瓈的手機這時響起。

「邱瓈怎麼了嗎?」

收到手機鈴聲提醒，邱瓈在看完手機內的電子信件後，就彷彿是即將去往遊樂園的孩子般興奮。

「好玩的事情要來了，我們可以出門透透氣。」

這時樂兒還不明白邱瓈興奮的原因，但等下夜晚的喧囂很快就讓她知道了。

長城是這個時代人類最偉大的工程奇蹟之一，它成功的阻擋來自另一邊的非人怪物，然而它並非是永恆的。

時間依然會在悄然間，讓最堅硬的山石化為粉末，高聳的山峰跌落海洋深淵。沒有任何事物可以躲得過時間帶來的影響。

哪怕是人類的工程奇蹟，無時無刻都不斷承受著黑尤幾乎無止無盡的攻勢，就算是長城也需要在固定的時間進行一次大整修，好確保沒有任何細小的裂痕出現。

因此每半年一次，人類將以無數士兵和裝備的鋼體血肉為代價，暫時的將防線向前推進，讓長城能夠會得一段安穩的修整時間。

「樂兒，我們先測試裝備，等等就準備出發。」

「好!」

女孩再次低頭確認身上的裝備穿著完畢，隨後接過少女遞過來的戰術耳機。

「通訊測試，黑水能夠清楚收到嗎?」

「黑水收到，通訊順暢。」

每一名異能者都是最為特殊的存在，因此為了保密與方便調度，每一名異能者都會有專屬的代號。

宗師、槍兵、八將或者是祝融，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士兵口耳相傳中的強大代表，而西部戰區最新一位異能者樂兒，也在幾天前被正式賦予代號──黑水。

當地平線上有著微弱的旭光透出，暮色尚未完全退去，鋼鐵引擎就開始轟鳴的吞噬夜晚。

各種無人機和航空器也在指令下達後，帶著機翼上輕薄的白霜，開始成群的飛離長城。

「邱……不、不對，八將，我們真的只要待在直升機上就好了嗎?」

坐在直升機側面的平台邊緣，樂兒向著身旁同樣享受迎風的少女問道。

畢竟就算是她們這樣的異能者，也不敢直接衝進滿是黑潮的大地上，就算能夠避開粉身碎骨的結局，也會被無盡的黑色野獸吞沒。

然而此刻女孩的雙眼中，卻有著無數普通士兵組成的部隊卻士氣高漲的向前，絲毫不懼怕與黑潮碰撞剎那的那慘烈戰鬥。

「放心吧!人類可沒你想的那麼軟弱。」對於樂兒的疑問，邱瓈很自信的指向空中說著。「你看那些空中的無人機和航空器，它們一旦發現黑尤的蹤跡，就會展開密集的地毯式轟炸。然後就是旅級、營級、排級，各種距離的遠程武器相繼開火。除非遭遇過於龐大的黑潮，否則主力部隊都不會有戰鬥的機會。」

解放軍陸軍並非是全能的軍種，它的一切建設都是為了對抗同等規模的敵人，因此能夠捨去大量多功能裝備的同時，也增加更多超額的火力配置。

所以在與曾經同時代的軍隊相比，不談論空中支援的效率，火力規模差距幾乎是任何同等級敵人兩倍以上。

「而且就算遭遇大規模的黑潮，部隊也能靠著高機動能力，快速的調整位置重新部署。以及我們異能者坐鎮在隊伍後方，可以靠著直升機快速支援前方的部隊。」

邱瓈鉅細靡遺說著，似乎她已經參加過許多次這樣的行動。

這樣注定充滿犧牲的戰鬥，對於成長於戰爭的少女來說，這就跟出門郊遊一樣輕鬆愜意。

但戰爭依然是戰爭。

「確認南方十五公里發現黑潮，無人機彈著點確認圓誤差十公尺內，第三營開始效力射擊。」

「第七偵查連聯絡中斷，旅級黑尤出現在西北七公里處的山谷中。右翼第二機步營開始交戰。」

「二二一無人機中隊彈藥耗盡，第三十七、三十八航空中隊接替第七區空中支援任務。」

「第……」

真實且殘酷的戰報很快就充斥在每個通訊頻道。在西部全線向前推進一段距離後，失去長城以及航空兵密集地提供支援打擊的解放軍，很快就成為黑尤眼中走出地穴的肥美獵物。

在被履帶和車輪壓出深痕的道路兩側，全是各種口徑的砲彈、子彈殼，偶爾還有未爆的火箭彈被丟在一旁。

密集砲火聲宛如暴雨前的陣陣雷鳴，暗示還在前行的隊伍，慘烈的戰場已經他們距離不再遙遠。

「邱瓈……我們不去幫忙嗎?」

不論是人類還是黑尤，此時死亡靈魂的尖嘯聲無時無刻都迴盪在女孩內心中。

雖然在上尉耐心的引導下，樂兒已經能夠在激烈的戰鬥下保持高度專注，習慣那些聲音的迴盪。然而此刻的她是代號黑水的異能者，在沒有命令下達前，都只能感受充滿血腥與硝煙風迎面出來，看著底下不斷奔赴戰線作戰的部隊前行。

「在等等，現在還不是時候。」

「但……」

樂兒不怎麼明白，為什麼如此多的人類沒有力量，卻依然如此甘願的向前。

哪怕知道前方是烈火漫天的地獄熔爐，也沒有任何人因此退卻。

他們的消逝就彷彿只是微風吹過般的簡單、注定。

『樂兒，這就是戰爭。』

感受到樂兒搖搖欲墜的心靈，上尉安慰道。

「但為什麼?」

穿越生死的痛苦，女孩比誰都還要清楚。

難道他們就只是為了進入所謂的忠烈祠，去享受得來不易的安寧而死嗎?女孩思考的同時，默默抓緊自己的衣袖。

『這或許就是人類稱為意志的力量。他們並不知道未來的結局，但他們每個人都堅信，自己將成為美好未來的基石，替他人開拓屬於人類的道路。』

「那我們就不能做些甚麼嗎?」

『樂兒，你有著很強大的力量，甚至總有一天會超越我。但就是因為有著強大的力量，你才要用在對的地方。』

「對的地方……?」

『嗯，用在對的地方，你將會拯救更多人，或者是整個世界。』上尉的語氣很緩慢，就像是坐在爐邊聽著孩童哭訴的老奶奶。『我想就快要到你出場的時候了。』

當上尉說完，邱瓈和樂兒的護目鏡上同時彈出通訊視窗。

──通知異能者，代號:八將、黑水，立即前往第六區阻擊變種個體。

「樂兒準備戰鬥。」

「好!」

大概是為了擺脫內心的混亂，女孩銀白的嬌小身影如同天災般，席捲著所到之處的所有漆黑野獸。

「樂兒也太興奮了吧!難道是昨天沒睡飽?」

看著女孩如此戰意高漲的戰鬥，邱瓈也很快地跟上前。

兩名異能者的力量，加上後續支援的重型裝甲旅，黑尤幾乎在開戰的瞬間，就全都如同多米諾骨牌般的倒下。

然而突破警戒線的黑尤並不只有變種個體，還包含數量足以淹沒山谷的小型黑尤。因此就算戰鬥沒有任何的懸念，依然花費不少的時間才清理乾淨，確認沒有放跑任何一隻黑尤。

──通知異能者，代號:八將、黑水，立即掩護第八軍團左翼撤退。

當這邊的戰鬥結束的瞬間，下一場需要她們的戰鬥就立刻伴隨著護目鏡閃爍，在戰線上的某處發生。

看著鏡面上被汗水模糊的訊息，還留著汗水喘氣的少女和女孩沒有猶豫，立刻就跳上直升機。

這樣的戰鬥一直持續到暮色降臨，星空將夜空刷上一層淡藍的光芒，戰鬥與火光才逐漸消失在黑暗中。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3dVPbyWJ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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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4 攻勢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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