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謝光禎,我根本不需要解藥!那些人的藥就是我親手注射的!」
謝光禎一驚,打量了他一會兒,似乎是在掂量他這副瘦弱的身軀有沒有資格做出這些壯舉。
彭逸清下意識地挺了挺胸膛,傲然道:「是我抓了這些omega!我囚禁了他們!我每天給他們注射的藥物!」
謝光禎凝視了他一會兒,用極為有同情心的口吻說:「真可憐……是藍瞬逼你這樣做的吧……?別擔心,在人身受到威脅的情況下,法院會認為你是無辜的,而且你只是個可憐的omega,沒有人會相信這些可怕的事情是你做的,你放心好了,我們不會讓壞人再傷害你了,律師也會幫你辯護。」
他的態度和語氣都非常的耐心、和善、憐憫……但這種善意完全是上位者的施捨,跟打發乞丐似的,這位維基特的頂級alpha根本不相信他彭逸清能做出這些事。
彭逸清不耐煩地說:「你怎麼還不懂?至始至終兇手只有我一個人!是我把他們關起來的!」
謝光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道:「可是……是我聽明祺說,搗毀‘9號造船廠’的時候,你躲在櫃子里發抖……要不是藍時細心,都沒人發現你……」
彭逸清冷笑:「那是因為田東緒那個蠢貨!他竟然失手被警察抓到了,還供出了造船廠的地址!我沒有時間跑,他們來得太快了……情急之下我只能藏進櫃子里,把自己偽裝成受害者!」
……田東緒不是被警察抓的,抓他的人就在你面前啊。謝光禎心想,這人真夠倒霉的,兩次都栽我手裡了。但表面上不動聲色,故作沈思狀地搖了搖頭,「不對,你是omega,怎麼可能性侵他們……」
「所以我不是omega啊!傻瓜!我是alpha,我一直是alpha!警方報告描述的那個的虐待狂、性侵犯、超雄alpha就是我!」他看著謝光禎驚訝的神情,笑容逐漸猙獰,「當然,我並不是從那天才開始隱藏alpha身份……讓我想想,從什麼時候起呢……哦對了,從我分化的第一天開始……」他咯咯笑著,「意外嗎?驚喜嗎?」
彭逸清講了一個故事。
「我們家全都是beta,好幾代人都是,這是你早就知道的吧。但你不知道的是,我父親有多期望他的子女能分化成alpha,像他祖上每一代一樣。如果你看過他的那些新聞,你就知道他為了這件事差不多是瘋魔了。但很可惜,我從小就體弱多病,完全沒有要分化成alpha的趨向,反而越來越像個omega,我父親甚至等不及確定我是omega就把我扔去了寄宿學校,在那裡,我和一個被棄養的孩子毫無分別。但比別人幸運的是,我遇到了那個人——在我16歲那年,他幫我分化成了alpha,讓我擁有了能令omega臣服的信息素!」
「幫你分化?」謝光禎敏感地捕捉到了關鍵詞。
彭逸清笑了,「是啊,多麼天才的想法,幫助更多人分化成alpha,Dr.一直致力於的科研方向。你看不出來嗎,藍時就是他孵化的第一個產物。」彭逸清輕蔑地笑了一聲,「當然了,他早年的產品不怎麼成功,藍時這個alpha……太弱了,不像我,我可沒有讓他失望,可惜Dr.他……」彭逸清眼神一暗,像是不願意再提,轉而談起了另一件他在意的事,「總之,你這樣人是不會懂的,你生下來就注定會變成alpha,你不懂我們這些無論如何要分化成alpha的人是怎麼想的,只有他懂。」
謝光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會兒,抿了抿嘴,沒說什麼。他意識到每次彭逸清提到Dr.Everan就有種詭異而複雜的興奮感,眼中閃著又是崇拜又是怨恨的光。
「最後一個問題。」謝光禎輕聲問,「彭有道一直不知道?你為什麼不告訴他?」
彭逸清聳聳肩,「因為這樣有趣啊,你以為我想看到他對我卑躬屈膝地道歉,然後恩賜我能進祖墳了?再用我當招牌四處吹噓彭家終於出了個alpha了?」
他笑了起來,「我為什麼要幫他?我倒是更想繼續看他哈巴狗似的跟在那些頂A家族屁股後面,可憐巴巴地發表著他的alpha精英理論,指望彭家能出第一個alpha。哈,最好笑的是我的那些兄弟們,個個又高又壯,那又怎麼樣?只有我一個人是alpha,他卻一點都不知道。」
彭逸清微微笑著,扮豬吃老虎的遊戲令人興奮,也令人平靜。
他那股毒蛇吐信般自得神態並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人,更像是長期模仿和模仿另一個人而帶來的結果。
「謝先生,你不該也覺得耍他很好玩麼?我那個頑固不化的番茄黨父親,給你的新藥上市找了不少麻煩吧?」彭逸清又看了他一會兒,「你和Dr.有一樣的才能……只可惜維基特像我父親一樣的老頑固太多了,他們束縛了你的才能……你應該去米國見一見他的,那個人能拓展你的想法,讓一切沒有邊界,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
謝光禎不能再讓他講下去了,他翻起桌上倒扣著的手機,語句清晰地說:「都聽清楚了嗎?」
「非常清楚!聽得再明白不過了!」手機那頭傳來一個語氣振奮的回答。
彭逸清怔住了,震驚地看著顯示「通話中」的手機畫面,「你……你剛才……?!」
「哦,剛才在等你的時候,我順便撥打了警局的電話。」謝光禎一笑,「他們應該已經到了。」
彭逸清原本溫和清秀的臉龐扭曲出可怕的神色,「你……你居然……」
天花板上傳來了混亂又急促的腳步聲,一隊人馬正沿著樓道找下來。
彭逸清大叫道:「把媒體都叫來!我要把一切公諸於眾!是彭有道的兒子犯下了這些迷奸omega的罪行!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謝光禎微笑著:「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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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荷槍實彈如臨大敵,但抓捕過程比他們預想得容易得多。彭逸清沒有任何反抗,被戴上手銬帶走,他自始至終沒有說話,只是嘴角掛著一抹詭異的笑。
警員對謝光禎再三道謝,沒想到這位艷名動天下的大總裁居然幫了這麼大的忙。
謝光禎擺擺手,碰巧而已,舉手之勞,先告辭了,說著他一把將Jeremy公主抱了起來。
迷糊昏睡中的Jeremy哼哼了兩聲,覺得他的懷抱很舒服似的,還往里鑽了鑽。
真可愛,謝光禎低頭一笑。
他這種笑法,勾得連遠處在忙碌的beta警員都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
謝光禎也沒察覺,就在警員們各種複雜且曖昧的眼神中將Jeremy公主抱上了自己的車後座,禮貌道別後駛離現場。
啊這?……警員們互相對視了一眼,所以也不用我們聯絡醫院了?謝總裁接管了?唱哪出啊這是?他新緋聞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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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連接上車載藍牙,謝光禎撥通了弟弟的號碼:「……彭逸清不是omega,他是alpha,他就是囚禁12個omega的真正兇手!」
他本以為這句話會把弟弟的下巴驚掉,然後抓著自己趕緊問情況,萬萬沒想到,謝明祺說:「哥,我有件事要先告訴你,你聽好……」
「啊?」
謝明祺呼了口氣,鼓起勇氣說:「我公開了,我是omega。」
「嗶——」
剛才還淡定自若的謝大總裁差點把剎車當油門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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