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無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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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早已在此處等待多時,面面相覷。最近江湖不是很太平,一個突然名聲鶴起的"墨家",攪的整個江湖風雲變動,一開始打擊沿海鹽幫時,無人在意,畢竟本就是違法的營生,加上那些人又心狠手辣,嚴懲鹽幫反而是一樁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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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即事情就逐漸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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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當派如今的二弟子,薛無極的得意門生--張胤--被擊敗,沒人知道他是怎麼輸的,但是他拿著自己折斷的長劍,在師傅面前將頭都磕破了,說是折了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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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獅宮副門主--許素梅--在纏鬥之中被調戲,衣物破碎不堪,最後剩下一件褻衣,羞愧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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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武當和舞獅宮乃是正反兩派的魁首,張胤和許素梅更是呼聲最高的接下來兩代掌門,在單挑之後折了臉面,自然想要找回臉面,但仍想著私了而非公開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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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墨家"也如願所償,藉這兩人之口傳遞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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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十五正午,京城門口,如果要討回你們的面子,不妨前來,記得叫上你們的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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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而不殺,此人沒有惡意,但純粹的惡趣味卻也已經折了正反兩派的臉面。自然不可能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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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番興師動眾駁回顏面的事情也不好聲張,但對方又刻意辦在京城門口,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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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獅宮不愧是邪道,連京城內都伸的進手,竟然以瘟疫散播的理由,愣是將京城門口的人全部淨空了--就算此戰獲勝了,光是這一次將京城內的暗子都用來做這事,就足以讓舞獅宮大傷元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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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終於前來領教了。」墨家只有一個人,一個少年。臉龐溫潤如玉;身形挺拔如松,一旁站著一個金屬光澤的......大型提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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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何等的大手筆?這樣燦爛的光澤,那怕是掌門級的高手都不一定可以擁有一把用這樣天外奇金所打造的劍,更何況是整整一個人那樣高的玩偶?現在被一個少年這樣拿著,無疑是孩童攜著重寶過市,怎麼可能不引起眾人的覬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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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圍觀的眾人隨即又想到,正反兩派的未來掌門都已經被打服,甚至屈辱的敗了,其他人又有甚麼資格爭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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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這樣的器具有甚麼意義?這樣笨重的器械,不可能作為武器揮舞,而提線木偶的想法顯然也過於荒謬,以至於眾人霎時不知道要這人拿這胚偶有甚麼奇門絕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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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胤臉色發白,顯然想到之前不好的回憶,而許素梅臉色鐵青,眼神如毒蛇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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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獅宮真有兩把刷子啊,還真能把京城門口的人都支開了,令我大開眼界啊。沒有動用到三品以上的棋子更是令我驚訝,雖然看來下一屆的門主武功和身材都不怎麼樣,都是手腕還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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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還沒有自我介紹。墨家獨脈,"墨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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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獅宮門主--東方倩--往前踏了一步。「你怎麼知道我們的棋子調動?你們......甚麼時候把手伸進來了?」妖豔的身形,但臉上卻沒有半分魅惑神色,而是驚惶和強自鎮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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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只有她的親信才知道,她的親信可都是從小時候培養的絕對死士,怎麼可能被策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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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別,別靠我這麼近。」墨狄拿出一個奇異形狀的器具,搗鼓了一下,竟然從裡面吹出了強勁的風。「你身上的胭脂粉都飄到我這來了,雖說人家副門主身材不好,但人家至少沒這樣濃妝豔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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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東方倩長年身居高位,怎麼可能容得自己被無視,接著又被他人如此調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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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獅宮的絕活--<迷蹤幻步>,原本只是在廟口表演的一個組織,隨著祖師武功內力的精進,也開始逐漸形成一套門派,原先只是改進舞獅時的步伐,使得在舞龍時,足不點地,在外人看來竟就像是一條真龍在低空飛舞,極需眾人的默契和造詣極高的輕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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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化至今,早已不是當初為了表演的功法了,是貨真價實的殺人技。腳底的步伐讓人無從看清下一步的動向,奇異的武器更是讓人難以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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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東方倩拿的並不是常規的武器,而是一個雙手持著的圓盾,看上去滑稽至極又帶著幾分詭異,就像是舞龍舞獅時,頭部獨自飄逸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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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狄往後一跳,這一跳古怪至極,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他完全不會輕功那樣,只用了十成十的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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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倩正要追擊,一旁的金屬俑偶悍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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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一眾高手都聚精會神,來這裡的人早就通過氣了,這個俑偶才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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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許素梅緊張地叫了一聲,許素梅不是東方倩的親女兒在這些高手之間也稱不上是甚麼秘密了。但她在這樣公開的場合喊叫出來,仍說明她的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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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早已知道,迷蹤幻步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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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她已經和東方倩說過了,但既是邪道一代掌門,又怎麼可能對自己的武功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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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有七吋,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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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俑偶直逼向前,手比劍指,直戳一旁的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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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倩下一步正要往那裏走,眼看就要把脖頸送上了,她硬生生逆運真氣,才停下了那步,一口氣岔的她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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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上那麼多了,東方倩思考了一瞬,不再藏著底牌。陰冷的真氣散逸而出,眼下的都是一些高手,暴露出一些底牌倒也無妨,但更不能在這些人面前折了臉面,在江湖上,臉面就是拳頭,就是話語權,而現在顯然是一個很好展現拳頭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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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龍。應該說,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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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連看見龍的一鱗半爪都有困難,要談何模仿龍呢?就算有幾人看過,其他人也根本難以透過其描述來捕捉到原本的神韻。因此,一代代的流傳下來,越是想要模仿成為龍,就越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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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倩更是其中的狠人。成不了龍?那就不要做龍了。翻雲覆雨、布雷施雨、恩澤天下我學不來,殘暴嗜殺、麻木不仁的蛟我還學不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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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作為"龍頭"部分的圓盾被從中間撕開來,龍頭不再,只剩下惡蛟的兩隻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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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底的輕功一改先前的變幻莫測、神威難量,每一步都帶著濕冷的真氣和銳利的氣意--竟可以說是以邪道摸到了"水道"和"金道"的門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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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乃是練武之基。就算沒有這樣基礎的概念,但僅僅只是運行周天,讓真氣在體內的臟腑依序循環,也隱含五行之理了。而現在東方倩竟是以自己的天賦,用武夫的手段,強行觸摸到修仙的門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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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牙酸的金鐵交擊之聲。在蛟龍的爪子碰到那俑偶之前,竟是隔空就產生了交擊的火花和聲音。中間泛出隱隱的金色和藍色,東方倩霎是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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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鐵如泥已經不足以形容這門"化蛟踊"的厲害之處了,她曾以全力催動內力,其中飽含的水道和金道足以讓湖面整整一分鐘都有一條溝壑,"抽刀斷水水更流"這樣的詩詞在她的身上已經沒有了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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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被輕描淡寫的擋下了。沒有任何真氣,沒有任何架式,就只是如同接過了他人在飯局上夾過來的飯菜那樣,輕巧地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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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以蠻力跳出的墨狄,被幾個二流掌門人看上了,他們稱不上是頂尖,但是抓到了一些小道消息的尾巴,竟也被他們參與上了這等盛事--當然,這是在舞獅宮的默許之下,因為舞獅宮也需要立威,再弱一些的門派則連旁觀的資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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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兄,依我看,這人的戰力完全來自於外物,且看他這一躍,毫無內力之跡象,而且落地姿勢之笨拙,連我們家習武的五歲幼童都比尚且比他有架式,趁著他們酣戰之時,我們來處理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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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兄"也不廢話,一個蹤躍向前,手中的劍稱不上一泓秋水,卻也閃爍著足以奪人性命的冷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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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狄看都沒看一眼,手掌往後平推,張兄被一股沛然巨力擊出,他手上的劍彎折如月牙,最後碎裂成片,自始至終,墨狄都沒有回頭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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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了理身上的長袍,拍了拍灰塵,慢悠悠地走回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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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眾人的心裡只有麻木了。舞獅宮的門主如此厲害,一舉一動都彷彿帶著天地真意,幾個用劍的好手更是當場看著東方倩那曼妙的身形,從其中參悟起了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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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墨狄的那俑偶只有給人帶來無比的絕望,彷彿潛水時,眼前的一切都被黑暗壟罩了,只能不斷下潛、下潛,祈求著碰觸到這無盡黑暗的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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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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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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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一式都被輕鬆的化解,如果目光只看到東方倩的話,她確實像是一隻惡蛟,蠻橫的撕咬著對手。但如果放眼整個戰場,她卻好像溫順的泥鰍,擺弄著身體卻沒有絲毫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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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倩看著自己已然消耗過半的真氣,斷然選擇停手。她樹敵太多,不可能再戀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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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外一跳,雙手的兵器一合,剛剛那蠻橫兇惡的氣息頓時一歛,又變為了凜然帶著滑稽的舞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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俑偶瞬間收手,緊接著,開始做出讓舞獅宮上下震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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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開始一招一式的跳著迷蹤幻步,跳到一半時,薛無極悍然出手。縱使這事傷的是魔門,但也不能讓外人輕易的看到迷蹤幻步的全貌,讓這魔功繼續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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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宗的太極,以動制靜,以慢搶快。先先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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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意圖,無從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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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無極第一次感受到茫然。為甚麼它要這麼做?這樣的意圖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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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宏大的視圖在他眼前展開,他要從其中看出些甚麼,但那龐大的計算量和驚人的先覺讓人根本提不起反抗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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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無極右側的肩胛骨的肌肉正繃緊,準備要抬起右臂進行攻擊,那俑偶卻早已落位在右側。他意識到了這點,正準備要後退時,卻發現那俑偶早已先一步跳躍起來,直撲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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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等恐怖,何等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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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七十年來,從他十歲第一次在封鎖內力打敗祖師之後,他從未感受過這般的絕望和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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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包羅萬象,由一生二、二生四、四生萬物,生生不息。世間的一切都蘊含在這兩儀之間,不應該有他預料不到、預料不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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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無極連忙轟出真氣,一成的真氣噴薄而出,強大的後座力讓他暫時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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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一個太極不能看清世上所有的事物。」墨狄輕笑著,坐在地上無聊地用手指玩著沙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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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億萬個太極,同時運算著數術,以億萬倍的效率演算著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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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無極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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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能夠窮盡數術之人,又怎麼有時間習武,習武之人又怎麼有時間可以學習數術?觀想一個太極,以本能作為引導已然是極限,別說億萬了,就算要同時觀想四個、八個太極都是不可能之事!」所以這才是為甚麼太極追求"忘"。因為不忘的話,用思考的壓根不可能得出所有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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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是本能,倒不如說是枚舉出的億萬種方式已然被窮舉乾淨、刻印在腦海之中,對於接下來的數步有著模糊的概念和大局觀的掌握,從而選出最適當的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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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狄站起身,敲了敲叮噹作響的俑偶,薛無極臉色一青,想到他所說的"不可能"之事,就在剛剛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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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胤時而眉頭深鎖,時而低聲讚嘆,他能感覺的到面前存在著一道模糊的障蔽,要是把它打通的話,他絕對可以輕易地成為稀世高手,甚至是震古鑠今的開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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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僅僅只是因為這"墨狄"的一句話而已。不,應該說,僅僅只是這一句話不代表甚麼,而是他證明了這條路是能走的,這才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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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面前這模糊的障蔽卻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如同盲眼在佈滿陷阱的暗室前進一樣。武術之途,豈是可以輕易對待的?要是一個不小心走火入魔,只會前功盡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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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狄看著他眉頭深鎖,心念一動,俑偶已然向前一步,發起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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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胤下意識的雙手抱圓,以靜制動,這樣標準的動作,就算是薛無極來了也無法挑剔半分。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m3O5jyS2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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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貨!捨棄本能!思考!」墨狄暴喝一聲,嚇得張胤一機靈。思考?怎麼思考?戰場之中,豈有思考的時間?一靜一動之間都只是眨眼之間,若是不放諸本能,只會瞬間被取了首級而已--要不然帳房先生們早就一統江湖了。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sNjh5y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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俑偶步步緊逼,張胤根本想不到如何思考,手中仍是本能地用著十數年來浸淫已久的太極長拳,拳腳之間雖隱含陰陽之理,但卻過於死板單調。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3PnHd2N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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俑偶顯然沒有任何手下留情之意,招招直逼要害,張胤措手不及,一瞬間脖頸處就被指住,下一瞬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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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許素梅終於是坐不住了,跳出,金水之氣揉雜擋住這一擊,相比她母親的凶惡之中多了幾分嬌柔。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28jdk6O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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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她們母女兩倒有陰陽互補之跡象,張胤的思緒突然飄散。隨即彷彿被天打雷劈那樣,幡然醒悟,竟是立刻從身邊逸散出一堆灰霧。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50q6qyUQ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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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只有太極長拳悟至化境之人,可以在他的背後顯現出一輪陰陽魚,但現在這灰霧又是甚麼?一旁的眾人疑惑,這灰霧既不是水氣,更不是煙,更像是一種虛實之間的介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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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還來不及驚訝於許素梅的"郎君"之稱,張胤突然欺身向前,一雙肉掌就要直面俑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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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素梅心領神會,金水之氣散意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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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本是陽中帶柔的武功,在木、火、土方面都更有建樹,兩人的真氣水乳交融,陰陽互補,一旁的灰霧更顯壯大。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FM47fajT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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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發現的是薛無極,和東方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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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灰霧並不是霧,而是一幅幅極小的陰陽魚。張胤雙目閉上,感知著每一條陰陽魚傳來的訊息,再也不是憑藉本能,而是透過暫時和許素梅的陰陽調和感知著周圍的一切,不再有武功派系之分,只有在每一個時間點之內,做出最正確的一步。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W9YAmg8g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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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懂了,陰陽確實可以生萬物,但萬物卻也可以用陰陽來表示,兩者並不是父子關係,而是互補的,宏觀和微觀的融合--如同陰陽魚那樣的相互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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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眾人就看到令人不解的一幕,兩人彷彿在跳著舞那樣,緊密的貼著,相互快速的打出一記又一記攻擊,但卻全部落在空處,彷彿是已經排練了數百次的相互餵招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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俑偶往後一跳,就此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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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墨狄跳上了俑偶,從懷裡掏出兩個玉瓶,一個給東方倩,另一個給薛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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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壽五十年,若是持續學武精進還可以再延長。我下次下山來找好苗子時,如果你兩還活著,也不是不能考慮收你們。這兩個現成的好苗子我就帶走了,這兩個五十年就當作補償了。」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by3wAp7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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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倩盈盈一跪,薛無極也隨著跪倒在地。緊接著是許素梅和張胤,其他人也跟著跪了下去,一時之間竟是跪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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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成甚麼樣了?我們都是人而已,禁不起你們這樣跪。」墨狄手一抬,眾人頓感額頭一陣恰到好處的力道,將他們扶了起來。這樣同時上百人力度不同的控制,更讓眾人感到畏懼,這絕對是仙家手段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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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長,在走之前,可以讓我和小女說句話嗎?」東方倩看向許素梅,眼中半嗔半喜。嗔的是不知道甚麼時候讓張胤那小子搞上了,喜的是她竟然也有資格入那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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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一個時辰之後,我順便去集市上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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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妳之前怎麼遮遮掩掩的,還把幾株純陽草摘走了,我不想跟蹤我的女兒,沒想到你竟然和那小子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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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之前不也說......」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gCBlA3Gk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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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iTa4zEl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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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這樣吧,本來是想要寫武俠的,寫一寫還是變成半仙俠了,打鬥的場景實在不多,但這題材一直是我想要寫的。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E0aZNpOo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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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事情都有最優解,AI已經攻克了國際象棋、圍棋,那麼武鬥呢?抱持著這樣的想法,寫了這篇文章。最近趁著特價還買了<底特律:變人>,因為對於AI的題材很有興趣,或許玩完之後會有更多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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