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中的我 - 八尺之上

楊智在陸家聽說書，又吃、又喝、又茶、又酒後，回到家楊叔早睡得不省人事，正要翻牆進屋，忽聽到隔壁院門開有人輕咳了一聲，帶著警惕的笑回臉，聽到一句：「房裏沒人管難怪敢這麼晚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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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智的眼又眨起來笑，「我…我是和大智到陸大人家去了。沒什麼.」

「陸大人！」袁大娘聽了這三字咬牙切齒，將院門大開把楊智拉到院口指著廳頭昏黃的燈光，一個女子夜深還在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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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抄邊心頭來回胡想，拭了多次的淚，若是淚把墨跡打濕了，就懺悔的到佛前嗑頭，好半天才回到座位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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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娘得不忍女兒為那姓陸的吃了太多苦頭，氣唬唬的要楊智明天把那個姓陸的叫來，一副要開堂審罪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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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明天不好吧，還是後天，後天他本人回來了，再叫他來給招燁賠罪，你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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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智主動為朋友盡心義，袁大娘橫了一聲:「不能！」簡直把他當陸大人一樣的狠瞪一眼，摔了院門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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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楊智微有宿醉，睡得稍微遲了點，這個稍微也稍微適巧了點，都快吃中飯了。

是以他又騎馬上陸家去再蹭一餐，陳福也還在陸府，聽到楊智這麼來報，噗地笑了，楊智嘴角一直努力著，終於也忍不住，兩好友捧腹大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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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痞怎會不知道袁大娘這要角？雖然慕名但不想去招惹。眼兒轉轉又繼續說著菜經，教示這些明朝人，塩酥雞這種東西有多好吃。

「喲，要是這樣吃，你陸家早晚要垮，肉是拿來配飯的，你一次吃一袋當消遣，還得耗油去炸，媽呀！老爺都沒這樣過日子。」小翠不以為然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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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叔見陸謙寬渾不在意，好意的在旁低聲插嘴：「公子，你用過飯後還是得到袁家走一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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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就去。」趙靖不以為意含笑答著，

陳福和楊智不約而同止了笑，陳褔拍了拍陸謙寬的肩：「待會叫大智陪你。」

陸謙寬訝然回頭，楊智也同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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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家務事明天再處理不行嗎？」陸大人嘴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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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楊智想到招燁夜裏那身影，這次不容許了。

「不能。」陳福也是這麼說，不能讓這痞子把陸謙寬等久的幸福給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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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便押這痞人穿著他最愛的飛魚服，勁帥的與楊智同馬，老胡在門邊看著公子那拙笨又外行到家的上馬姿勢，擔心得眉展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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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叔，你信我，不要擔心，明天他就正常了，以後你要看到這種笑臉也難。一樣是笑，什麼時候公子笑得這麼不知煩惱過？」陳福好意的來搭著老胡肩安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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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瞞我什麼？」老胡認真對這就算要胡閙也沒多大創意的陳福心急的問。

「哎哟你不懂，我們年輕人逗樂逗樂而己，沒事。」陳福一笑也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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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謙寬就這麼遭趕鴨子上架的隨楊智回家，攀著楊智肩頭踩在馬鐙上，腳踏地面，人方回頭，看到那聽到馬蹄便出來橫眉豎眼的女人，油生親切的差點要叫一聲媽。

倒不是她長得跟母親大人有多像，但那雙帶著狠勁與power的大眼，那精氣神，跟淑美——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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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陸謙寬低頭認栽樣的走上前這麼一喚，楊智倒抽一口涼氣，陸謙寬眼角一抽立刻改口:「大，大娘，吃過了沒？」

並回身拉住楊智不讓走，楊智也夠意思的擋在兩人間嘿嘿笑，拱著袁大娘:「進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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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院便看見窗旁廳角一隅小桌旁抄經的女人，那為愛傷神的身影真讓人心為之傷，縱不為陸大人，就算為招燁奶奶，他也決心要遮掩好下半場，

抖了抖肩後，挺起胸收了臉，忽然氣宇軒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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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智一路都教過了，整張臉保持只有眼動其它——不要動！

別笑！

該笑時也不要笑！回話用字精簡到致極——這——就是陸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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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我在一起時也沒這麼誇張啊。」他質疑。

「你們氣質差異太大，要像他，你只能走極端。」楊智這麼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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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袁大娘停在院中，先訓駡陸謙寬一頓並責問他是怎麼又讓女兒傷心時，他低垂著眼，好半天只開口：「沒有，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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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陸大人少了氣勢完全就壓不住袁大娘，她明顯兩字就被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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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靖對這情景太熟悉，與淑美女士同活過，這憤怒值到哪裏他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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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得立刻本能求生：「她，她就是這樣，三天兩頭的擔心我，就求佛拜菩薩的，我去哄她兩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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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立刻急匆匆拉門私進袁家大廳，楊智連忙拉住袁大娘勸著好話，讓陸大人哄幾句招燁自然就開心了，咱們別去管。

是以兩人就先留步院中望著那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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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邊，那男人帶著客氣的笑輕敲桌面，女人咬著下唇憂抬臉望他，

他笑:「為陸大人抄經啊？昨晚說靖哥哥的故事，還想著你會不會來聽。」

她聽著這種不對勁，放筆泛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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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我跟你說過謙燁這個人沒有？」他直搗核心去問，她微漠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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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謙寬嘶了一聲坐在桌邊：「你這麼愛聽故事卻不知道這個人太可惜了。啊，我想到了，你識字不多，那長篇癈扯淡你也讀不了，難怪不知道。難怪你們這些女子都不知謙燁，自然更找不到她。問題就在這裏了。說起來，也只有我發現了如何找尋她，其它人才陸續跟上的，不能再多了。讓她寫不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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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謙寬指節一擊桌面捉狹的笑，眼神淘氣而温暖，又繼續道：

「謙燁這個人啊，跟你我大有關係。她將你我的事寫了一話本。沒人愛看，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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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招燁皺眉心酸，淒然揪他語病：「我又不識他，他怎麼寫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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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你就不知道了。

舉頭三尺有神明，再高八尺有謙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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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在看著、紀錄著我們的一舉一動。」陸謙寬神秘的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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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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