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盟約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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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肚王宮內,一場緊張的會議正在進行。王宮的竹木牆壁上掛滿了鹿角與戰利品,營造出一種威嚴的氣氛,但此刻房內每個人的心情都如壓緊的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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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仔轄·阿拉米坐在王座上,面前是那位自稱「阿德里安」的異鄉人。他的同伴帶來了更多奇妙的物品:鏡子、彩色玻璃珠,以及數件手工精美的衣料,這些東西迅速吸引了部族首領們的目光。然而,最讓人無法忽視的,仍是那能發出雷鳴般聲音的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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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這些東西太危險了。」巴宰族首領塔庫拉再次發言,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怒氣。「他們的武器,能輕易摧毀我們的長矛與盾牌。他們並非朋友,而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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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首領——巴布薩族的瑪塔雅卻搖搖頭:「也許他們並無惡意。如果我們能與他們交易,獲得這些武器,就能在與山區族群的衝突中佔得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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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仔轄抬起手,示意眾人安靜。他的目光落在阿德里安身上,語氣低沉:「你們從哪裡來?為什麼來到我們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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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里安似乎聽不懂,但他的同伴掏出一張粗糙的地圖,用手指指向遠方的大海,然後畫了一條線,最終落在台灣的中部。他低聲說著什麼,甘仔轄的隨從將這些話翻譯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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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自荷蘭,越過大海尋找香料與黃金。他們說,想與我們成為朋友,交換物品,並保護我們不受其他敵人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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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塔庫拉冷笑一聲,「這些帶著武器的陌生人,如何能被稱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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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仔轄沉默片刻,目光銳利得像刀子。他知道,塔庫拉的疑慮並非毫無道理,但也清楚,拒絕這些異鄉人並非明智之舉。他曾見過山區族群的攻擊如何摧毀了一個村落,如果大肚王國能借助這些人的力量,或許能夠鞏固自己的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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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與他們交易,但要立下盟約。」甘仔轄開口,語氣不容置疑。「從今天起,他們只能停留在大肚溪以南的土地上,不得擅自進入我們的村莊。而作為交換,我們需要更多的火器與他們的船,否則他們的存在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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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里安似乎明白了甘仔轄的態度,他露出微笑,點頭同意。他指向手中的火器,又指著甘仔轄,彷彿在說:「這是我們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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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後,甘仔轄獨自站在大肚溪邊,望著遠處的巨船。他知道,這場盟約是賭注,既可能為大肚王國帶來繁榮,也可能引來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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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並不是白鳥,」甘仔轄低語,想起了長老阿布里的夢境,「他們更像一群饑餓的鷹,而我們必須小心,不要被他們啄瞎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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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臨,星空下的王國似乎依舊寧靜,但暗流正在湧動。海上的船影,像黑暗中的幽靈,無聲地宣告著一場巨變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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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的命運,從此進入了無法回頭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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