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繚亂【雙Alpha/R18】 - 暗湧上冊第一章 7〈第一章完〉

「您工作應該很忙吧，哪來閒暇的時間做滿七次。」

「我允許你隨時都能進出我的辦公室。」王宿道。

這種特權的意義是？方翼不敢細想這句話的深意。讓身為少尉的他擁有隨時出入少將辦公室的權力，少將是瘋了嗎。

他好像也瘋了，再過兩個小時他就要訂婚，此刻他卻和少將在酒店裡討論一個月內要做幾次，他的人生好像從昨晚開始就偏離了正常的軌道。

「少將，協議完成之後，您真的會刪掉影片吧？」方翼沒有任何能脅迫上司的手段，只能向王宿尋求一個承諾。

他瞭解王宿不做無意義的事，卻猜不透王宿威脅他的意圖，無法停止內心的猜忌。他對王宿的信任已經不再純粹，內心深處害怕他會食言。

王宿似乎察覺到了，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只是，希望您說話算話。」方翼別開了目光。

兩人不約而同陷入沉默，空氣為之凝滯。王宿擰著朗眉不發一語，方翼低頭專注盯著碗裡被他戳爛的生菜。

打破這片沉默的是光腦發出的嗶聲。方翼聞聲抬頭，看見王宿點開虛擬螢幕，跳到顯示影片位置的畫面，當著他的面刪除了影片。王宿解下手腕上的光腦手環扔給方翼。

「你可以檢查裡面有沒有備份。」王宿道。

方翼捧著可能存取了什麼機密的光腦不敢輕舉妄動，在王宿的威壓之下，他戰戰兢兢地檢查了一遍後將光腦還給王宿。

確實找不到那個影片，方翼安心了，對王宿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我相信您。」

王宿將光腦手環戴回手腕上，雖然臉上沒什麼笑容，但是室內的氣氛明顯回溫。

方翼把桌上的餐點一掃而空，正準備收拾桌面時，房間的電鈴忽然響了。方翼嚇了一跳，轉頭看向門口，下意識不想讓人看見他和王宿共處一室，身體僵硬地站在桌前。

王宿起身去開門。門打開後，來訪者沒有立刻進來，方翼聽見了王宿出言制止對方行禮的聲音。

「私底下不必行禮。」

站在門口的王宿遮住了來訪者的身影，方翼看不見對方的容貌，只聽見開朗的少年嗓音從門口傳來。

「我剛去百貨公司把您要的東西都買齊了。不過我不太懂化妝品，問了我姊姊，她說把這個抹在皮膚上就看不出痕跡了，應該符合您的要求。」

「南河？」

方翼一聽到這個聲音就知道來者是誰了。難怪看不到人，十九歲的Beta少年個頭比王宿矮了不只一點。

南河是王宿的直屬部下，面對王宿時，總是表現得像是青蛙遇上蛇，方翼每回看了都覺得有趣，不過現在他只想找個地方躲藏。

昨晚發生了那種事，今早又被強迫做了一遍，他害怕一照面就發現被南河端倪。

戴著圓框眼鏡的少年從王宿的身側探出頭。

看見方翼後，南河咧開天生微彎的嘴角，露出大大的笑容，對於王宿和方翼之間的事顯然什麼也沒察覺。

「翼哥，我把你的禮服帶過來了，昨天就跟你說酒別喝太多，早上睡過頭了吧。再過一個多小時就要開場了，你趕快去會場，別讓柳魚姐久等。」南河站在門外，雙手提著大包小包。他已經換好出席訂婚宴的衣服，在那張娃娃臉映襯之下，將合身的西裝穿出了童裝的味道。

王宿接過南河手裡的提袋，擋在門口沒有要讓他進來的意思。南河抬頭看了看擋在面前的大山，笑容收斂了一點，悄悄後退兩步。

「你先去一樓等待，待會兒我們一起去會場。」方翼語調溫和地對南河道。

南河看了王宿一眼，侷促地想對王宿行軍禮，又一次被王宿制止。

「少將，翼哥，我先下樓了。」

在王宿以冷漠的眼神目送的情況下，南河轉過身，同手同腳地離開了。

王宿把所有手提袋堆放在沙發上，從其中一個袋子裡挑出自己的衣物，瞥了一眼神色不太好的方翼，拎著衣物踏進浴室更換。

等到王宿消失在視線中後，方翼放鬆了下來。

他在昨夜褲子掉落的地板附近找了一陣子，最後在床底下找到自己的手機，可是手機已經沒電了。

手機充電三分鐘之後，方翼迫不及待地開機。

螢幕才剛亮起，畫面立刻跳出接收到十幾條新訊息的提示，還來不及點開，來電鈴聲就響起了。

看見來電畫面顯示是父親打來的，方翼嚥下口水，遲疑了一下才按下接聽按鍵。電話一接通，父親中氣十足的怒吼聲瞬間響徹整個房間。

「方翼你這小子在哪裡？我和你媽都已經到會場了，我之前就跟你說過要提前到會場，你是不是睡過頭了？這麼重要的日子你要是敢遲到，老子第一個削了你！」

方翼的耳朵差點聾掉，他讓噪音遠離耳朵，持著手機靠在嘴邊說話。

「我沒睡過頭，已經在路上了，只是遇到堵車，我很快就會到。」方翼振振有詞，把話講得跟真的一樣。

「你老子我審問過的詐欺犯比你吃的漢堡還多，這鬼話騙得了你媽騙不了我。我問過你同事了，你昨晚沒回宿舍，應該睡在酒店裡。從酒店到會場才隔五條街，走路也能到，就算騎自行車都不會堵。」方天喜一分鐘都不到就迅速偵破兒子佈下的騙局。

「其實……其實我睡過頭了。」方翼乖乖認錯。

「我就知道！這麼重要的日子都能睡過頭，結婚前一晚你乾脆睡在教堂裡得了，限你一個小時內出現在會場，不然你就完了。」最後四個字方天喜唸得咬牙切齒。

「是，長官。」方翼道。

「記住，柳魚在等你。」方天喜結束了通訊。

應付完方天喜，方翼逐一查看訊息。總共收到了十幾條訊息，包含柳魚的早安問候以及好幾通未接來電。『怎麼還不來呢？』，柳魚在五分鐘前發送了這一條訊息。

方翼回電給柳魚，訊號聲響了三秒就被接通了，顯然柳魚一直將手機握在手裡。

「你怎麼還沒來？出什麼事了嗎？」柳魚的言語中藏不住心焦。

她和方翼原本不打算辦訂婚宴，求過婚就當作是訂婚了，柳魚的父親柳附白卻堅持要將愛女的喜訊昭告天下，一定要有正式的訂婚儀式。

柳魚由柳附白獨自撫養長大，相當聽從柳附白的話，這才有了今天的訂婚宴。

繁重的工作之餘，兩人還要撥空找場地、宴請親友和挑選禮品等等，方翼和柳魚都忙得焦頭爛額。

方翼曾經向柳魚抱怨過訂婚宴太麻煩了，不如不辦，今日方翼遲遲不出現，難怪柳魚會擔心方翼是不是反悔了。

「沒事，寶貝，我只是被一點小事耽擱了。」

方翼的語氣溫柔似水，柳魚在他的安撫下逐漸恢復鎮定，囑咐他來的路上小心安全，才結束了通話。

將手機放到一旁，方翼手忙腳亂地換上三件式的西裝禮服。

他還處於腰痠屁股疼的狀態，更衣的速度比平常慢上許多，中途還扣錯了襯衫的扣子。

當王宿換好一身暗藍色的西裝，並從容不迫地整理袖口時，方翼還在和馬甲的扣子奮戰，連襪子都還沒穿上。

王宿走到沙發前翻看紙袋，其中一個手提袋裡裝滿化妝用品，南河已經事先在袋子裡留了紙條，紙上認真條列出袋內每一樣物品的使用方式。

將紙條的內容瀏覽一遍後，王宿扔回袋子裡，拿起一個紙盒拆開包裝，叫了一聲方翼的名字讓他過去。

「要做什麼？」方翼困惑地看著他手裡的化妝品。

「處理脖子上的痕跡，還是你想讓所有人都看見那些吻痕。」王宿不以為然地說。

方翼臉色微變，抬手摸了摸裸露的脖子。即使知道不能就帶著這些吻痕出門，他依然站在原地不動。面對王宿他不敢有絲毫大意，處處以小人之心度色狼之腹。

「南河在那張紙上面寫了用法吧，把那張紙給我，我自己弄就行了。」方翼朝王宿伸出手。

「你看得到自己的背後？過來。」王宿無視他的舉動，第二次的語氣帶了一點命令的意味。

當王宿用上命令式的語氣時就表示毫無商量的餘地，雖然不想聽命，不過他說的確實有理。方翼不情不願地走過去，和王宿保持一臂之遙。

這點小小的反抗王宿只踏出一步就化解了，方翼戰戰兢兢地低下頭露出頸子。王宿用指腹沾了些遮瑕膏，塗抹在後頸那些吻痕上並均勻地推開。

在頸側來回移動的冰涼指尖激起癢意，方翼的眼睫微顫，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指尖緩緩描繪吻痕的輪廓，一點一點地抹去昨夜留下的痕跡。

手指在皮膚上塗抹的觸感如此鮮明，方翼僵硬地猶如一尊雕像。直到王宿收回手，他才鬆了一口氣，立刻挪動腳步遠離王宿，走到鏡子前觀察成果。

脖子上的痕跡確實都被掩蓋住了，偽裝得很完美，只要別用手去碰就不會被拆穿。

方翼再三確認沒有任何一處露餡，才和王宿一同踏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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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湧上冊 第一章 7〈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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