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沉默的都市角落,這裡雖然擁有著與市中心相同的景象 - 學校、戲院、商場與公園,但氣息卻截然不同。傍晚時分,市中心那端洋溢著青春活力,而這裡的青春卻是沉鬱的,如同潮濕的霧氣般纏繞著每個年輕的靈魂。夕陽的光輝試圖為這片區域塗抹一層溫暖的橙色,卻被濃密的霧氣稀釋得幾近無形。窗外公園裡偶爾傳來的笑聲穿透霧氣,卻顯得異常遙遠而空洞,彷彿這片區域早已被某種看不見的荒涼侵蝕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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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的空氣瀰漫著揮之不去的香煙味,混雜著淡淡的酒精氣息,是這片城市角落最真實的寫照。牆上的黑板還留有未完全擦拭乾淨的粉筆痕跡,像某種揮之不去的記憶,執著地停留在這個被遺忘的空間裡。而這裡,既是年輕的靈魂尋求慰藉的避風港,也成了他們彼此碰撞、互相刺傷的戰場,印證著這個城市角落裡,那些無處可逃的青春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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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落日斜照進教室,為陳翌躺著的那張長椅染上一層暖橘色的光暈。他嘴角的瘀青和半邊身上的紋身在這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像是無聲的控訴。表面上他依舊帶著那份標誌性的輕佻笑容,但眼神裡卻藏著化不開的疲憊與不甘。那個動手的男生早已帶著怒氣離開,只留下他一人望著天花板,喃喃自語:「就算我跟那個女生根本沒有在一起過,你不也根本沒有跟這個女生在一起過嗎?」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臂上的紋身,彷彿這些刺青是他唯一能抓住的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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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煙踩著與外界格格不入的節奏走進教室,煙霧伴隨著她的腳步在空氣中流轉。她聽見了陳翌的自言自語,慢悠悠地走到他身邊蹲下,目光帶著探究的意味打量著他的臉。「所以你並沒有跟那個女生上床?」她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多年抽煙積累下的痕跡,語氣卻輕描淡寫得像在談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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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跟在一起有關係嗎?」陳翌的回答像是一種無奈的宣告,語氣中的防線不由自主地鬆動。葉煙挑了挑眉:「所以上床跟在一起沒有直接的關係?」陳翌苦笑:「更何況我是被強迫的,信不信?」葉煙輕蔑地笑了一聲:「男生被女生強上,說出來的話可是會被人笑的。」她的嘲諷並不帶惡意,反而像是某種理解的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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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那就盡情笑吧。反正在這個世界上活得如此輕佻的也不只我一個。」陳翌伸手摸向葉煙的衣領處,手指撫過她校服底下同樣色彩濃艷的紋身。這個動作充滿試探意味,像是在尋求某種共鳴,但葉煙的眼神依舊清冷而無波,吐出的煙霧彷彿將他的探尋徹底隔絕。她徐徐說道:「我可未曾聽說過活得輕佻的人會有著相同輕佻的理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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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跟你一樣抽著同一樣的煙,那麼我們的理由算不算是一樣了,從形式上來說的話。」陳翌臉帶微笑,儘管嘴角有著瘀青,本來便長得清秀的臉龐此刻卻增添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邪魅。葉煙對這份刻意的魅惑視若無睹,再次朝他臉上吐了口煙:「手頭上的煙不多了,給不了你一根,一口也不行。」這句話表面上是拒絕,卻隱藏著她對陳翌輕浮態度的默許。雖然她並沒有對抽煙上癮,卻一直用紋身和香煙築起一道無形的牆,拒絕著他人的試探與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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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色逐漸降臨,教室裡的光線慢慢暗淡,僅剩街道上昏黃的路燈投射進來,將兩人的身影映在牆上,模糊而扭曲。「那麼賞臉去喝杯酒嗎?」陳翌突然提議,拿捏著葉煙討厭入夜後獨自回家的心理。葉煙早已看穿他的意圖:「跟隔壁學校聯誼這件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本身是打算不去的。」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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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翌敏銳地捕捉到她話中的餘地:「只是本身打算不去,那麼當是陪我呢?」葉煙輕嘆一口氣,望向窗外逐漸暗下的天色:「哎!剛好入夜了,不管是你陪我,還是我陪你,去吧!」她心裡想著「這不過是一次短暫的逃避」,卻並未說出口。她的嘆息中既有無奈,也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寬容。這或許就是她的矛盾之處——明明拒絕著所有人的接近,卻又在某些時刻展現出她那份與生俱來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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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翌得逞之際轉頭看了一眼葉煙,嘴角微微上揚:「那麼你算是中計了嗎?」這話語中帶著調戲,但也有幾分難以言喻的真誠。葉煙只是默默將煙踩滅,像是將自己的某部分掩蓋起來,淡然回應道:「應該算是互相利用。」遠處的街道已經熱鬧起來,這片城市的角落即使帶著頹廢的氣息,夜晚卻依然會點燃短暫的狂歡,而這場狂歡,將成為迷途的靈魂們相互糾纏的開始,把他們推向一個既想逃離卻又甘願沉淪的曖昧困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