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舟?」西亞的黑眸帶上了驚訝,視線情不自禁在聶舟身上打量:「你叫聶舟?」
「對。」即使西亞的探究沒有惡意,聶舟也聞出了不對勁的味道:「有甚麼問題?」
「好假的姓。」西亞忍不住道:「不止姓氏,連名字聽下去也像假的。」
「……是真的。」聶舟無奈,沒想到西亞看事那麼準,他道:「姓氏和名字都是真的。」
「不如我賜你一個好聽點的姓氏?」西亞側起頭想了想,坦誠道:「不過我想不到比『布蘭切特』更好聽的姓氏。」
「不用了,真的。」聶舟嘴角抽了那麼一下,然後又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叫甚麼?果然自戀是芬羅王室貫有的天性。
「你笑甚麼?覺得舟·布蘭切特很怪異?」
「不……在我那個年代,也有一位芬羅王室成員跟我說過差不多的話。」聶舟無奈笑了一下:「她也說過,『布蘭切特』是最好聽的姓氏。」
「聶舟先生。」西亞挑起眉,道:「容我提醒你,只有芬羅的統治者才能賜姓,還要是女王才有這個資格,國王沒有,你已經暴露了未來的走向。」
半點不知情還在未來秒拒的聶舟:「……」
「這話我就當沒聽過,反正我沒那麼長命活到你們那時。」西亞自嘲一笑,改道:「但既然開口賜名又被拒絕,看來你和我們王室交情不錯?」
「……陛下你不是說不打聽未來嗎?」聶舟嘆了一口氣。
「我這是八卦。」西亞理直氣壯道:「你們是亞克蘭人,居然和未來的芬羅女王這麼要好,如此神奇的事我也想大開眼界。」
「陛下……」
「放心,我沒能力改變未來。」西亞苦笑了一下:「我連床也下不了,應該也就這幾天不行了。」
「但陛下談吐……」
「是信息素缺乏症。」西亞不欲多談這個,便道:「既然是將死之人,給點八卦讓我樂一下吧。」
信息素缺乏症向來是Omega的不治之症,標記了的伴侶若不能提供足夠信息素給另一半,Omega九成就會這樣沒了。做手術割掉了腺體也許能救回來,不過在那之前,痴情的Omega早已虚弱得不適合上手術台。
信息素缺乏症大半多發生被始亂終棄的Omega身上,而天生強悍的Alpha則不受影響,即使患上了此症,還能從其他Omega身上補充信息素。
在聶舟那個年代,Alpha若害標記了的Omega因信息素缺乏症喪命等同謀殺,就不知三十八年前的芬羅有這些法例沒有。
不過居有人敢渣堂堂芬羅女王,不怕被芬羅軍人追殺嗎?
但既然西亞不想說下去,他們這些外人也不好追問。
「因着一些事件我年少時已經認識了那位女王。」西亞都在賣慘,聶舟沒法子只能開口道:「她一直都很想把我帶在身邊,在她眼中我就是個誤入歧途的小屁孩,要用斯巴達教育導回正途——所以我見着她就想避開,雖然在我成長過程中,她已經近乎是我另一個母親和姐姐。」
洛易寧聽了悄悄掃了聶舟一眼,對方指的女王該是艾莉莎女王,但堂堂一個女王居然對小正太聶舟採斯巴達教育?
這感情都有多好才會這樣?
洛易寧想了一下,聶舟因為被罵而變得哭哭啼啼,也許淚水沾滿了白晳的臉頰、眼角也跟着變得飛紅、聲音因着哭音而變得沙啞……
不對,洛易寧猛然一回神,這才驚覺他居然在想像成年聶舟哭泣的樣子,而他媽的,他竟覺得那副樣子十分吸引。
若不是他牢牢記着現在是甚麼場合,也許連信息素也會興奮地散發出來。
但如果能讓聶舟在自己面前這麼一哭,洛易寜的呼吸微地變粗,「讓他哭出來」的念頭有如魔障般纏在腦海,讓他沒有留意到,他是多麼地發自內心在妄想着這件事。
「亞克蘭人居然能和芬羅人這麼要好,還真是沒法想像。」西亞沉醉在自己思緒中,自是沒有留意到洛易寧的異樣,黑眸在眼眶轉了一轉,她緩緩勾了一絲淡笑,道:「算了,我也沒立場這麼說。」
聶舟沒有回話,但眼神也透露出他對西亞的認同,亞克蘭人和芬羅人不知是不是八字不合還是甚麼,能平靜不鬧事坐在一塊也是天方夜譚,因此艾莉莎能被他稱為有如「母親和姐姐」的存在,相等於聶舟宣佈其實自己是女人一樣。
當然,西亞也是同樣「怪異」,身為芬羅的女王居然對來路不明的亞克蘭人善意相待,不過也許自己是來自末來,所以有才特別對待。
「科學部的人說他們已記錄了裂縫出現的頻譜,加上你們帶來的機甲,重開一條縫讓你們回到末來,按道理是可行的。」西亞忽然開口說正經事,聶舟和洛易寧一時反不過來,緩了一下才集中精神聆聽。
「按道理是指?」聶舟問道。
「不保證一定能成功,且不保證需要多少年才能成功。」西亞掃了聶舟一眼,目光的凌厲讓人心底直發寒:「亞克蘭可能也在研究這技術,甚至比我們更先進,可你們既然落在芬羅,那就只能依靠芬羅的技術。」
「這是自然。」聶舟不自覺站直了身體,即使不能下床,可女王畢竟是女王,一個眼神也能充斥着滿滿的王者氣勢。
再說,現在不過是三十年前,若他沒有記錯赫伯特的年齡,那傢伙如無意外經已在亞克蘭王座上繃繃跳了,即使對方不過是一個青年,他也沒興趣跟未來的仇人合作。
「陛下願意提供協助那就再好不過,即使要花上十年,我們也是願意等的。」聶舟補充道。
「我的協助不是白給的。」西亞挑起了眉,道:「你們也別想着可以游手好閒。」
「陛下想我們幹甚麼?我們畢竟是末來之人……」聶舟明白這要求正常不過,但過份參與過去事務,不知對未來會作出甚麼影響。
「我知道,放心,我沒打算讓你離開皇宮,不、應該說,裂縫一天沒開到,你們一天不能離開皇宮,我可不能放你們在芬羅跑。」西亞打斷了聶舟的話,道:「給你們一件廿四小時待命的工作。」
需要花上整天的工作,不會是把皇宮的廁所無限輪迴洗一遍吧?
洛易寧忍不住摒息,皇宮的廁所他從來沒有見過,也許這次終於有機會拜見……正當他這麼想着,卻聽到西亞道:「你們去當我女兒的玩伴,她還小,又是Omega,需要有人陪着。」
十分失望的洛易寧:「……」
不知芬羅的小公主要不要學學如何洗廁所?
不過如果他真這麼做,不用等芬羅的人來,聶舟應該會首先揍死自己。
「陛下,公主殿下應該不缺陪伴的人,這分明是要我們……」聶舟的語氣雖然平淡,可臉色卻不平淡,反而還帶上露骨的不滿——陪公主不是問題,但這個安排,分明是要他和洛易寧當人型玩具送上門。
「你誤會,我那女兒性情柔弱,身邊指導的Omega沒個強硬,反而你看上去不錯,應該能給我女兒立個好榜樣。」西亞朝聶舟比了個許可手勢,道:「你那邊那個女王如何斯巴達你,你就如何斯巴達我女兒,我批准。」
聶舟:「……」
這個當媽的思想有點恐怖,當她女兒真慘。
聶舟張嘴想多說幾句,床後方的白牆忽然開出一道門,一個短髮清爽的男子捧出一個小木盒出現,望向西亞的目光滿滿都是柔情。
那男子道:「陛下,服藥的時候到了,您也是時候休息了。」
西亞回望了那男子一眼,報以一淡淡的笑意,道:「抱歉,聊得太開心了。」
那男子卻道:「陛下您不必對我道歉。」
西亞笑容一暗,把手指指向聶舟和洛易寧,道:「澄休,他們兩個就是掉在花園的未來人,叫聶舟和洛易寧。」
顏澄休把木盒放到西亞身邊,笑着對他們二人道:「我是陛下的丈夫顏澄休,你們叫我澄休就可以了。」
「澄休是我叫的。」西亞不滿道:「你們要叫顔將軍。」
「是,顏將軍您好。」聶舟馬上道,心裡卻是狐疑,眼神是騙不了人的,顏澄休和西亞眸裡的愛意濃得連空氣也發酸,怎麼西亞卻會患上信息素缺乏症?
聶舟放棄深究,想到自己也繼承了着某個王族人渣的血統,還不是照樣被人踢出來只覺一陣心塞,果然王家的事都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對了,你安排一下,給他們『乾淨』的房間,免得有人聽到不應該聽的。」西亞打了個呵欠,半依在顏澄休身邊,半瞇起眼道。
「當然。」顏澄休輕輕撥開對方垂下的瀏海,柔聲道:「您的意願我自是會在放在第一位,還要把他們送去公主殿下那邊是吧?」
「對。」
「不阻陛下和顏將軍休息,我們在外頭候着。」感覺到自己是多餘的聶舟找准了時機插口,頭也不回到拖着洛易寧跑到外頭去,從來只有他和洛易寧散假狗糧的份,對於送上門的真狗糧,不吃,妥妥的不吃。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r0hAVGZ0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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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亞:你們兩個陪陪我女兒
洛易寧:放心,不出三日,她絕對會學會如何洗廁所
西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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