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德摩斯微微前傾,雙手交疊,語氣懶散:「奧古斯都·範德霍爾公爵認為,菲力浦斯比愛琳更適合繼承男爵領。畢竟,他擁有更純正的血統,與王國的聯繫也更深。」
話語平靜,但隱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艾爾莎坐在主位,手指輕輕敲著椅扶手。她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用審視的目光掃過卡德摩斯,又落在菲力浦斯身上,似乎在權衡利弊。
卡德摩斯察覺到她的沈默,嘴角微微揚起,語氣更從容:「公爵的提議並非隨意。他希望王室能安排一次試煉,讓兩位候選人進入試煉場,尋找大地之心。」
他稍作停頓,見艾爾莎仍未表態,繼續道:「這場試煉不只是競爭,更是對繼承人的考驗。如果菲力浦斯成功帶回寶物,那麼他繼承爵位便再無爭議。」
艾爾莎坐直身子,雙手交疊放在膝上,目光終於落在卡德摩斯臉上:「公爵的意思是,讓王室來決定繼承權?」
卡德摩斯搖頭,語氣輕快:「不,王室只是提供試煉的機會。最終的決定,依舊由貴族議會裁定。」
艾爾莎沒有說話,指尖依舊輕敲著扶手,像是在思考這番話的深意。
「議會雖然無法直接授爵,但如果試煉證明菲力浦斯更有資格,那麼他就能順利爭取這個封地。」卡德摩斯目光平靜,「只要接下來的戰爭中,他能戰勝愛琳,便能徹底確立自己的地位。」
艾爾莎輕輕笑了笑,目光落在菲力浦斯身上:「的確是一個辦法。」
她的語氣平穩,卻透著一絲暗示。菲力浦斯微微坐直,眼中閃過自信的光芒,而卡德摩斯則滿意地點了點頭,等待公主的決定。
艾爾莎微微蹙眉,語氣試探:「如果王室失去大地之心,還得罪了黃巖大公,這筆賬該怎麼算?」
卡德摩斯微微一笑,神色自若:「公爵已經有了打算。如果菲力浦斯成功繼承男爵領,我們範德霍爾家族將支持他進軍荒原。這片新領地,將成為他進一步晉升的基礎。」
艾爾莎聞言,眉頭微微一皺,身體前傾,語氣帶著一絲意外:「你們的計畫是再造一位公爵?」
卡德摩斯輕輕搖頭,從懷中取出兩件物品,一塊透出幽光的深綠色晶石,一把刻滿符文的小權杖。他將它們輕輕放在桌上,語氣淡然:「這是木系聖物『生命之種』與風系聖物『天風之羽』。它們蘊含的力量,足以助公主殿下晉升聖域。」
艾爾莎的目光落在那兩件聖物上,瞳孔微微收縮,指尖不自覺地敲擊扶手。她當然知道這兩樣東西的價值,尤其是對於她這樣一位即將突破的魔法師來說,它們不僅能加速晉升,還能讓她的魔法境界更加穩固。
卡德摩斯靜靜地觀察著她的神情,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語氣帶著幾分引誘:「公主殿下,這筆交易,對您來說,也是一個機會。」
艾爾莎的目光停留在聖物上,沈默了片刻,然後緩緩擡頭,嘴角揚起淡淡的笑意:「的確,這兩件聖物的價值,足以讓王室重新審視這筆交易。」
卡德摩斯微微欠身,語氣淡然:「殿下,若菲力浦斯成為公爵,您便是公爵夫人。他不僅能擁有荒原,還會成為王室最可靠的盟友。這對您和王國而言,都是好事。」
艾爾莎挑眉,目光冷淡地掃過菲力浦斯,語氣透著諷刺:「你要我嫁給這個十一級的武士?卡德摩斯,你在開玩笑?」
菲力浦斯的笑容僵住,嘴唇微微顫動,卻沒能說出一句話。卡德摩斯卻神色不變,語氣依舊篤定:「不是嫁給一個武士,而是嫁給未來的公爵。他將擁有荒原,成為王國的屏障。您以為我謀劃的,只是一個男爵領?」
艾爾莎的眼神微微變化,指尖輕敲扶手,聲音冷靜:「一個新公爵確實能讓王國更強,但我需要更確切的保證,卡德摩斯,不是空話。」
卡德摩斯微微一笑,目光沈穩:「殿下,王室只需等待,範德霍爾家族會讓一切成真。」
艾爾莎緩緩站起,走向菲力浦斯。她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步伐穩健,帶著壓迫感。她停下,微微俯身,擡起菲力浦斯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你想娶我?」她的聲音平靜,卻不容忽視。
菲力浦斯喉結上下滾動,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他的眼中滿是慌亂,顯然從未想過會被這麼直接地質問。
艾爾莎冷笑,鬆開手指,轉身回到座位,隨後輕笑出聲,笑意裡滿是輕蔑。
「你們公爵的眼光,倒是有趣。」她目光掃向卡德摩斯,聲音透著嘲諷:「讓我嫁給這個沒用的東西?」
菲力浦斯的臉漲得通紅,雙拳緊握,卻一句話也不敢反駁。他低著頭,像是連擡眼的勇氣都沒有。
卡德摩斯依舊從容,他走近艾爾莎,低聲道:「殿下,範德霍爾公爵的媳婦是霜貴公國的公主。如果他的孫子能迎娶凱爾帝王國的公主,王國與範德霍爾家族的聯繫將更加穩固。」
他微微停頓,聲音更低:「而且,他的孫子越是無能,未來的新公國,就越容易被公爵夫人掌控。殿下,這難道不是最理想的結果?」
卡德摩斯的話音落下,大廳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艾爾莎輕輕敲擊著扶手,並未立即回答,燭光在她深邃的眼眸中閃爍,映出難以捉摸的思緒。
公爵夫人。
她自然知道這張棋子的價值。
她早已是十五級的準聖域,停滯多年,只為尋找最完美的契機,一旦邁入聖域,未來的目標將不止於此,而是進軍傳奇。
如今,局勢已然混亂,她是時候做出選擇了。
卡德摩斯靜靜地看著她,沒有催促,因為他知道當艾爾莎真正開始思考某件事,結果往往比任何人想像的都更致命。
燭火微微晃動,她的手指終於停下,目光一擡,眼底浮現一抹決然的光芒。
「或許,這場遊戲,應該換個玩法了。」
棋盤已經鋪開,王國的對策,即將改變。
終稿於二零二五 二月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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