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曼·維格納伯爵端坐在他的馬背上,手中握著鑲金的馬鞭,目光投向遠處無盡的荒原。
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身形高大,卻有些發福,披著一件裁剪精緻的白色披風,上面繡著霜貴公國的徽記,一朵冰藍色的雪蓮。他的頭盔掛在馬鞍一側,露出一張帶著傲慢的臉,嘴角下垂,眼神透著顯而易見的不耐煩。
荒原的風卷著沙塵,揚起軍隊的旗幟。400名霜貴公國的士兵散落在開闊的荒野上,列成一個有些鬆散的隊形。
經過幾天的長途行軍,他們的步伐顯得疲憊而無序。士兵們身披輕甲,手持戰斧和圓盾,隊伍中偶爾傳來低聲的交談與抱怨,顯示出疲倦已經逐漸侵蝕了他們的警惕性。
旗幟在風中飄揚,但軍隊的氣勢卻不如最初出發時那般高昂,沙塵中的影子帶著一絲迷茫與倦意。
他們的盔甲反射著蒼白的陽光,發出微弱的光澤。士兵們行走在荒原中,腳下是乾裂的土地,四周空曠得讓人窒息,唯一能聽到的只有風聲和腳步聲。
伯爵的視線掃過隊伍,眉頭微微皺起,停留在最後方的輔助兵身上。那是一支由200名輔助人員組成的隊伍,他們穿著比主力士兵更輕便的皮甲,有些人甚至只披著棉制的護甲,背著沉重的物資包袱。
許多人扛著木箱或推著裝滿軍械和糧草的簡易推車,臉上寫滿了疲憊。他們中的大部分人沒有武器,只有短矛和匕首,用於自衛。
行軍過程中,這些輔助兵顯然是最痛苦的一群人。他們汗流浹背,雙腳深陷在鬆軟的沙土中,每一步都像在拖著沉重的枷鎖。
有人試圖調整肩上的背負,卻被副官厲聲呵斥:「快點!後面的隊伍拉開距離了!」一名輔助兵腳下一軟,摔倒在地,他的推車翻倒,幾個木箱散落在地,裡面的弩箭和乾糧灑了一地。他連忙爬起來撿拾,卻引來前方士兵的不耐煩目光。
「這些廢物,」一名步兵低聲咕噥,「不過是用來搬東西的包袱,還指望他們打仗?」
輔助兵中一些人聽見了,只能默默咬牙忍下。這些人雖然在編制中屬於軍隊的一部分,但在士兵眼中,他們不過是比普通平民略強的雜役。
連隊伍中的獸人都不屑一顧地瞥了他們一眼,鼻息間發出一聲輕哼。
伯爵的視線移向了獸人部隊。那是300頭牛頭人和100名虎人組成的隊伍,跟在人類士兵之後,動作緩慢而無精打采。
牛頭人的身軀高大,毛皮上覆蓋著粗糙的轻甲,他們手持戰錘,目光遊離,對前方的行軍路線絲毫沒有興趣。虎人的目光更加敏銳,但他們的腳步輕浮,時不時抬頭望向遠方,眼中流露出不安。
埃爾曼心中暗自咒駡著這些「懶散的野獸」。他早就注意到,獸人們的行動越來越遲緩,甚至有些開始故意落後。
特別是那些虎人,每次聽到有關於對方軍隊中有獸人部隊的傳聞時,耳朵都會不由自主地豎起來,仿佛本能在抗拒。
「廢物,真是一群廢物。」埃爾曼喃喃自語,聲音被風聲掩蓋。他舉起馬鞭虛空一揮,回頭朝著自己的副官喊道:「快點加速前進!這些懶散的東西再拖下去,我們的糧草就要被耗光了!」
副官低頭應了一聲,立刻命令後隊加快步伐。無論是人類士兵還是獸人,腳步都沒有明顯的加快跡象。
士兵們行進了幾天,腳底早已磨出了水泡,精神也開始渙散。
那些獸人,除了偶爾的低聲咆哮和彼此間的耳語,顯然沒有任何作戰的欲望。
牛頭人中的一名首領走到隊伍的前方,靠近人類的士兵,卻被士兵嫌棄地推開。
那牛頭人皺著眉頭,低聲說道:「聽說對面也有獸人……祭壇的氣息,我們都能感覺到。」
「閉嘴,」一名士兵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們的軍隊不需要聽獸人的意見!」
牛頭人退後一步,滿眼憤怒卻無從發作。他低聲對身後的同伴說:「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麼我們要替他們打這種仗?」
虎人隊伍中的一些成員,已經開始故意放慢腳步,與主力部隊拉開距離。他們的眼神中透著複雜的情緒,有迷茫、有恐懼,更多的是對未知的抗拒。
他們敏銳的嗅覺和直覺讓他們清楚地知道,對面不僅有獸人,還有可能藏著獸人信仰的存在,獸人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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