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夢 - 序章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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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執情

Jan 20, 2025

8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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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大陸的北方，有一座以崎嶇山脈和深林為名的半島。在其中一處不為人知的山谷裡，受到四周永凍山脈的遮蔽，這裡有一個隱藏在世人視野之外的聚落。

雖然氣候嚴寒，聚落卻自成天地，矮小的房屋上有新鮮的嫩葉和花苞點綴，農田裡還長著嫩芽，居民穿著的服飾是便於行動的輕便衣袍。這個地方四季如春，不是受到天神的特別眷顧，而是因為這個聚落以魔法為傲。

魔法是改變世界的力量，讓他們的家園常保溫暖並不算什麼。

此時是最寒冷的十二月，天邊的落雪卻在聚落的高空消融，化為溫和的雨水。淅瀝瀝的雨聲迴蕩在山谷之間，掩蓋住了來客的腳步聲。

就在距離聚落不遠的山丘上，有一座居高臨下的高塔。它是用白色的石頭搭建成的，儼然一副莊嚴端正的模樣，和下面那些嬌小可愛的房子格格不入。

高塔裡面，一名少女坐在塔的正中央，身周有大量書籍圍繞。高塔圓形的牆壁被建造成一圈又一圈的書架，上面堆滿了一本又一本的書。向上看去，接近塔頂的地方有一個壯觀的天象儀，巨大的金色圓環仿造行星軌跡，緩慢並安靜的兀自推移。天象儀之上是用玻璃打造的天花板，自然的日光輕灑下來，籠罩在少女的身上。

少女的膝頭放著一本書，面前的金色閱讀架上又擱著另一本巨大厚重的書。她的淡色頭髮長度剛好及肩，右眼戴著單眼鏡片，那雙溫柔的眼睛是晴朗夜空的深藍色。一身衣裳與外面她看望的居民們也很不一樣，穿的是斗篷和長裙，是學者的打扮。

少女手指輕撫過書頁，感應到了什麼一般，抬起頭來。

高塔的大門敞開，露出一個嬌小的身影。

來者是一名看上去很年幼的女孩。

女孩有著一頭銀白色的波浪捲長髮，黑色的洋裝宛如喪服。她的臉上沒有外表年齡該有的天真，那對幽暗的眼睛裡裝著不符合外表的嚴肅成熟。

她環顧了高塔一圈，才將目光放在塔中央的少女身上。似乎對對方只是微笑望著自己的行為有點不滿，女孩輕蹙起眉。

「還是一樣老神在在的呢。」

「但是見到你來，我很高興喔。」少女依然溫柔的笑著，「好久不見，洛妮亞。」

洛妮亞雙手環抱在胸前，漠然回答：「很久了嗎？」

「我待在這裡很久了，幾乎沒有走出去過，對時間產生一點遲鈍也是很正常的。」

洛妮亞走到少女身邊，抬起頭打量著天象儀，說：「你這邊根本沒什麼改變。」

少女謙遜回答：「當然，畢竟也不需要什麼變化，天象儀有好好運作就行了。」

「也就是說，你對外面的事情幾乎一無所知。」

洛妮亞的黑色眼睛緊盯著少女，然而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一點波瀾起伏。

「——梅希，你從你那本書上，沒再看到些什麼提示了嗎？」

梅希眨了眨眼，似乎是覺得意外。她闔上手中的書，看向閱讀架上那本厚書。

書封是黑色的，有著繁複的浮雕花紋，畫的是宇宙裡的萬千星辰。梅希抬手覆上書本封面，說：「它對未來的提示一直很模糊，就算看見了也沒有意義。就連我也不能窺見這本書裡的所有內容。」

她再次抬起頭，看見洛妮亞的眉頭蹙得更深了，有些不解，「……怎麼了嗎？」

「梅希，」洛妮亞淡淡開口，「你難道對自己做了什麼嗎？」

她們相顧無言了半晌，梅希似乎是想通了什麼，釋然地輕笑一聲。「我沒有干涉未來的權力。」

光是這句話，洛妮亞就能夠理解了，於是輕嘆一口氣，往牆邊書架走了幾步。

「最近『靈脈』的問題又重現了。」

她回眸觀察，梅希卻神色如常，「是嗎？」

「上一次出現這種大規模的損害，還是在七百年前那場愚蠢的戰爭之前。」洛妮亞從書架上隨手取下一本書，翻了翻，「就算你限制了窺探未來的能力，當時那場戰爭你應該心裡最清楚才對。也就是——」

「『妖精聖戰』。」梅希若有所思，「外面那些孩子都是我從戰爭中保護下來的，他們和我一樣與外界隔絕了許久。這場戰爭我當然知道。」

「——只是『知道』而已？」洛妮亞再次嚴厲地盯住了梅希。

「我還需要知道多少？」梅希反問。

洛妮亞沉默了一會兒，說：「那場戰爭可遠不只如此。和你保護的這些人是有密切相關，然而最關鍵的起因還是靈脈崩壞造成的魔力失衡。難道你——」

她話音一頓，望著梅希的眼神多了一些不可置信，卻眨眼之間隱藏了起來。

「魔力失衡啊。」梅希的注意力卻被轉移到另一件事上，「為什麼會這樣？戰爭之後，你不是修補好靈脈了嗎？」

洛妮亞將書放回去。「勉強修好罷了，能撐這麼久已經很了不起了。近年人類製作的魔法道具多少也造成了影響，你也知道他們根本不懂得節制。」

梅希點了點頭，「『亞種妖精』們多少也會受到影響吧。」

洛妮亞說：「那還不是我最擔心的。雖然你封鎖了未來的提示，但是靈脈全數崩毀的話會發生什麼，應該還是心知肚明的吧。」

梅希的目光沉靜。

「大概就會喚醒『那位』吧。」她輕聲說，「她甦醒之後，就會吞噬掉大量的魔力，『正妖精』們都免不了被影響。妖力不受控制、魔力嚴重失衡，世界會灰飛煙滅。」

「沒錯。」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洛妮亞擺了擺手。「我知道你不會再出手干預外面的事情，保持原樣就好。我過來一趟只是想確認看看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又會怎麼做——現在看來已經是最好的安排了。」

切莫重蹈覆轍。

她離開了高塔，留下梅希獨自坐在原位上，兀自沉思。

「……我之前應該也沒有干預過才對。」她喃喃自語道，「至少不記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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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鎖與心魔01

#3 鎖與心魔02

#4 鎖與心魔03

#5 鎖與心魔04

#6 鎖與心魔05

#7 鎖與心魔06

#8 鎖與心魔07

#9 鎖與心魔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