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的約定 - chapter 17

（柯晨恆視角）

一進門，那道熟悉的身影不在，那道熟悉的聲音亦不在。

「林妍呢？」我問林墨鈺。

「喔，她剛走了」

「這樣啊」我還以為有什麼急事，結果林墨鈺跟我說她出門了。

「那她有沒有好轉啊，我和她之前的約定還沒完成」

「……」林墨鈺突然不說話，讓我心生不妙的感覺，但我也沒多想。

林墨鈺如常的給我一個裝滿水的玻璃杯。

「她不是剛走了嗎？」我疑惑，林妍既然剛出門，為什麼還要給我一杯水？難道是……？

林墨鈺既然沒多說，那我還是別亂想好了。

我走向林妍的房間，在房間前敲了敲門，見無人回應，我便把杯子放在門旁的小桌子上。

「人還真的不在」

「是啊」林墨鈺冷不防在我身旁，又小聲說著話，讓我下了一跳。

「那她去了哪啊？」我最後還是沒忍住，將心中最大的問題給說出。

「若你真的這麼想見她，那就下周再來一趟吧」

「為什麼？」

「唉～，我剛說了，她剛走了」她話語裡不難聽出那一絲絲哭腔。

我當下沒察覺異樣，只是默默離開林墨鈺的家。現在回想起來，當下居然直接離開，我還真是……。

我沒打擾她們兩人。

隔周一到，我就打電話給林墨鈺詢問情況。

電話遲遲不接。

電話鈴聲依舊在響。

鈴聲停了。

四周安靜了。

四周太安靜了。

我能聽得十分清楚，那不規律的不安，一點一點的跳，我聽得十分清楚。

我好不安啊，總感覺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

我又打了通電話給林墨鈺，這次她接了。

「怎麼了？」她接起了電話。這次她聲音沒有上周的哭腔，而是如平常的聲音，只是……這聲音裡少了種感覺……。

「林妍她怎麼了……」

「唉～，不瞞你了，你來一趟就知道了」

「什麼我知道了？」話是這麼說，但我已經在前往的路上。

到了樓下，就見一名女子在樓下四處張望，那人正是林墨鈺。

她見我來，第一時間不是打招呼，而是叫我跟著她。

我跟她回了到家中。

一進門，那道熟悉的身影不在，那道熟悉的聲音亦不在。

「林妍呢？」我和當時問了一樣的問題。

她沒多說第二句話，只是看了我一眼後，進直走向林妍的房間，而我繼續跟著林墨鈺。中途見到了林媽一眼，她也看了我一眼，那個眼神，彷彿把我當自己人，而不是外人。

林媽的眼裡全是溫柔。

來到林妍的房前，我習慣的敲了敲門，可裡面無人答應。經過林墨鈺的允許，我將房門給打開。

房間裡空無一人，總體和正常房間沒什麼不一樣，只是有個大紙箱放在床上。

我緩緩的走向床邊，將紙箱拆開，裡頭有個破碎的風鈴、播放著「安靜」的錄音機和一本日記本。

不安充斥心頭。

我用顫的手翻開日記本，裡面的內容不多，但讓我回想許多。

–

之前經常看你在Facebook 發一些有氧運動的影片，總感覺你的生活很多采多姿，十分美好。後來看見你的自介，更是覺得你很了不起。

如果我是你，應該早就放棄了吧。

當天我給你發了個訊息，原本以為會石沉大海，沒想到你居然回了訊息。你用開朗的性格說話，這讓我感覺很不可思議。也是從那時起，我十分看好你。

次日，我們第一次見面。當時的我突然暈倒，你第一時間選擇了救我，之後還為我細心的貼了張退燒貼。你的諸多照護，我不是不知道，只是無力回應你。

你還真是個壞人，明知我身體不行，卻還一次次的給我希望。

你還真是個好人，明知我幾乎待在家，卻還要給我一段美好的旅遊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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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明白，沒有什麼比愛別人更藝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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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早就知道你喜歡藝術，所以我將當時所學到「東西」，送給你吧。

謝謝你，在我迷茫時，送上一盞油燈；謝謝你，在我需要時，給我一個依靠；謝謝你，在我落淚時，給我一倒城牆。

我明白，當眼淚落下之時，是心愛之人死去之日。

男孩，謝謝你的「油燈」，幫我把獨屬於我的迷霧給吹散。

柯晨恆，你如同父親一樣偉大。

你在我短暫的生命中，

–

「……」

「妳當時為什麼要瞞著我她的死」我看向林墨鈺，眼淚早已哭濕滿巾。

「她向我交代過，要給你看的『感謝』，及她不想看你『落淚』」

「因為你在她眼中，是個好父親」林墨鈺一字一句說的很慢，讓我彷彿感受到「她」還在身邊。

「好突然啊……」我下意識看了眼日記本。

原來隔著眼淚看事情，是這麼個感覺啊。

我好不甘。

我再看了眼窗外，不知是因為淚水的緣故，還是其餘緣由，窗外好像飄著雪。

「飄雪了」我低語。

「沒有啊」林墨鈺未看見雪花。

「好美，可惜，她沒看見」

飄雪飛過，帶走街邊孩童的笑聲，帶走了自由的微風，卻未帶走風鈴發出的聲音。

「雪，好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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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一片又一片，兩片三片四五片。六片七片八九片，飛進蘆花都不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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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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