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的約定 - chapter 6

（林墨鈺視角）

教育完林妍後，我從新找上柯晨恆。

‘等你有段時間了，你什麼時候這麼會拖時間？’不知何時，柯晨恆已經在樓下等待。

‘換個地方說，這裡不合適’

‘也行，要不就一旁的公園’

和柯晨恆達成共識，便立刻行動。

雖然說是去公園再說，可一路上就聊了起來。

‘還好是你，倘若是他人，我早就報警了’我很慶幸，林妍找上的是柯晨恆。

‘噢，怎麼說’我這話似乎勾引起柯晨恆的興趣。

‘你猜’我懶的跟他廢話。

‘你還是老樣子，沒改變，一樣喜歡故弄玄虛’

談笑聲中，我們來到了公園。

‘有什麼是直接說不行，非要到這個地方講’我此番舉動，引的柯晨恆些許不滿。

‘老同學一場，你還信不了解我’柯晨恆一副相信我的表情，他越是這樣，我越不放心。

‘唉’我開始向柯晨恆講述林妍的事，雖然心中有諸多不願意。

‘我妹喜歡你’我開門見山的說。

‘啊’柯晨恆十分震驚，但這在我的意料之中。

‘怎……怎麼說’柯晨恆聲音都在抖動。

‘這要從很久以前說起，關於生父的事’

‘生父？你爸就你爸，你喊生父，搞的你們的關係很遙遠一樣’柯晨恆由震驚轉為疑惑。

‘我跟那個男人沒關係’

‘為什麼’柯晨恆說。

我沒理會柯晨恆，自顧自的說起林妍為何喜歡他。

–

六年前的某個雨夜，我才13歲。

不知從何開始，我跟林妍就和媽媽三人獨自生活，都從不見爸爸的身影。

可在那天，世界都發生了變化。

家裡的大門被緩緩打開，我見到那位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哈哈，有想我沒’一道男聲傳入我耳。

那個男人渾身濕透，身上不難看出來的傷疤，有的像刀傷，有的像燙傷。如此狼狽的他，卻擁有一副慈祥的面容。

‘滾，這裡不適合你’媽媽的聲音想起，看來媽媽和那名男人認識。

‘寶貝，你沒忘了我吧’男人用請求的姿態說著，說著就要雙膝跪地。

‘你已經不是孩子們的爸了，你可以走了’我媽說。

原來，那個男人是我的爸爸。

‘我求求你，求求你在給我一次機會’爸爸雙膝跪地，頭也落在地上，最初慈祥的面容也早已不在。

‘機會給過你，是你自己不中用’

‘我答應你，我再也不賭博了’爸爸說這話的同時，不遠處的樓梯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媽媽不再理會爸爸，大門迅速關上。

片刻，門外傳來金屬的交集聲，和某人的哀嚎聲。伴隨著雨聲和哀嚎聲的結束，我媽也決定給我和林妍換個地方住。

那個雨夜，是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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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過去的四年後，我在一家麵攤再次見到那名男人，我的生父。

他不再和正常人一樣，面黄肌瘦、右臂也像被人打斷。左手也沒好到那裡，五根手指，也只剩三根，吃碗麵都十分費力。

見到他的第一時間，我想換一家麵攤，可他的速度比我快，他找上了我。

‘你和你妹、你媽現在在哪’生父找上我，第一句不是關心、問候的話語，而是問我們一家的住處。他這番話，熄滅了我對他的最後一絲希望。

我不再搭理他，和他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時間、精力。我轉身就離去，可那個男人死死抓住我的手，如同抓著最後一絲希望。

他的手指只剩三根，根本沒多少力道能抓住我，我一個甩手，就輕鬆將他手甩開。

我加速遠離麵攤，還一步三回頭，深怕他一下就追上了，但事實讓我震驚。

他根本跑不起來，或者說，他是拖著右腿在跑的，姿勢一拐一拐，一個小孩跑得都比他快。

當下，我見他一拐一拐的跑，竟沒有一絲絲憐憫，沒有一絲絲心疼，沒有一絲絲情感。

哪怕右腿使不上力，他依舊窮追不捨。可一個褪斷之人，怎麼可能跑得贏一名四肢健全之人。

很快就將他甩開，此次甩開，就表明今後不再來往。

當天晚上，如同當時一樣，下著雨。

雨一直下……

–

‘這樣啊’柯晨恆聽完，不再像小孩一般一直問為什麼，而是像學會適時閉嘴的大人。

‘所以你知道她對你的愛是什麼了嗎？’我試探的問柯晨恆，想知道他了解了多少。

‘父愛？’他對自己的答案很不自信。

‘沒錯’我給他明確的正解。雖說是正解，但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罷了。

說完繼續補充，怕他對此事有誤解。

‘她對爸爸的印象更少、更淺，而你在Facebook 的積極陽光形象，跟邋遢、無所事事、毫無規律的賭鬼完全相反’

‘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麼約你出來了嗎？’我回答了柯晨恆問的為什麼，並再次反問他，確定他真的了解事情。

良久，柯晨恆都沒說過話，似乎事情還在他心裡來回。

‘我能見林妍嗎？’柯晨恆冷不防來這句，我不知道怎麼回他。

‘實不相瞞，我喜歡你妹妹，林妍’柯晨恆很認真的對我說，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知道了’我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只能先應付現在情況。

不知他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他整個人都很不自然。

‘你作為她最親近的人之一，我想先經過你的認可……’他沒把話說完，我就知道他在顧慮什麼。

也許我平常講這句，都是代表反面意思，以至於他誤會我的意思。瞧見他驚慌失措的想讓我回心轉意，就知道這誤會不淺。

可是自己的妹妹，怎麼能隨便交給一個外人，還是自己的老同學。一個不忍心，我決定考驗一下他。

‘你對愛情的看法是什麼’我問他。

‘不是，你突然問這個幹嘛，真不像你’他對我的反應很驚訝，感覺我不像我。可他這種感覺只是片刻，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我再考驗他。

‘我覺得愛情是靈魂間的交流。愛情本質上，就是挑選陪伴自己餘生的靈魂，也是挑選唯一可控的家人。人生來父母、親戚和長輩都早已注定，皆無法挑選，可另一半不一樣。他是陪伴你走過餘生之人，必定需要精神上的陪伴、支持，倘若連另一半都無法選擇，那又有多少選擇是心甘情願的呢。’

我被他的長篇大論給震驚。即便他在網上多麼陽光，多麼正經，私底下我們老同學都是相互熟知，各自的根本摸樣。他本質和正常男性別無區別。

他為了林妍，簡直在拼全力，將所有話術都用上。不過，他對愛情的觀念，和我本質上的觀點大致相同，靈魂伴侶自然是最好。

‘那你喜歡我妹妹那一點’這才是我想知道的。

‘這我想當林妍的面說’他沒猶豫，直接回答，應該是說真心話。

‘行’我也沒刁難柯晨恆，因為我心裡有底。不論他對林妍是否為真心，都對這份‘愛情’是很認真的。

結局沒有我想像的不歡而散，而是以平淡收尾。

我也和他再次約了時間，明天會帶柯晨恆回家一趟，將以朋友名義帶回家中。

我想，林妍應該很難接受這事，畢竟她和他人的接觸還是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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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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