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的約定 - 番外–「無畏」的四季春

（張學河視角）

「上半場時間還有剩一分鐘」一名男子在場外喊著，提醒比賽的人時間。

「接住」學長把手裡的球傳個我。

我在三分線外接到學長的傳球，沒有一絲絲猶豫，我將球投向籃框。

籃球在空中滑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唰~」籃球空心入網。

「好啊，比分拉近了」學長對我這顆三分球讚美有佳。

突然，一陣疾風從我身旁呼嘯而過。

「是快攻」場外的人喊著。

我奮力追向打快攻之人，可他接下來的行為讓我震驚、憤怒。那名紋身的花臂男子突然在中場合球，然後起跳投籃，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籃球在空中滑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唰~」籃球空心入網。

他回首，我剛好與他四目相對，他眼裡滿是對我的不屑。

「可惜，比分差回到五分」場外的人說著。

「沒事」學長小跑到我身旁，用那堪比籃球大的手掌輕拍我，安撫我。

「他這顆半場三分，只是運氣好而已」

學長一句句話安慰著我，可我沒有一句話是聽的下去的。

我為什麼會打這場非正式的比賽，原因我心裡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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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瘦皮猴，長這麼矮小，打什麼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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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時學長沒有幫我說句話，如果學長沒有幫我打這場比賽，或許我早就......

「哎呀，到時候給你個機會，投顆『回敬三分』，讓你報仇」學長的話語依舊充滿鬥志。

「沒事，還有我呢！」學長的朋友阿涼學長也安慰著我。

阿涼學長接過隊友的球，已絕對的速度突破對手，直奔籃下，順勢起跳，想完成一記灌籃。

「速度不錯，可惜遇到了我」不知何時，那名花臂男子投完半場三分後，迅速回防自己的籃框。

「靠，那花臂男好囂張啊」阿涼學被花臂男阻攻，學長則是在一旁小聲的罵著。

「逼——」一記響亮的哨聲突然吸引了眾人的注意，聲音是這次的臨時裁判發出。

「上半場結束，休息十分鐘，比分33：28」臨時裁判喊著。

「買飲料嗎？」阿涼學長走到我，方才那記阻攻，似乎不影響他的心態。

「好，加一」學長爽快答應。

我這人機乎不喝飲料。原本想將阿涼學長的好意給婉拒，可他不理會我，直接抓著我的手臂，拖著我去買飲料。

一路上，他們兩人有說有笑，彷彿不受比賽的影響。

轉瞬，來到了一家飲料店。

「學弟，喝什麼？學長我請」學長雙眼看著我。

我還未拒絕學長，阿涼學長就和吵著自己也要，完全忘記是誰先提起買飲料的。

「好好好，你真黏人，回頭給你買杯珍奶」

「哇！謝謝義父，好人一生平安」

「你記得，代購費五成」

「那算了，沒愛了」阿涼學長頭也不回的走了。

此刻，只剩我和學長。

「學弟啊，選好了沒？」學長又問了我一次問題。

我沒有頭緒。

「我記得你不喝甜的，那……幫你買杯四季春好了」

我沒有第一時間拒絕。

等飲料期間，學長和我討論了等一下的戰術。他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沒變化，學長一樣是板位，阿涼學長一樣是主要得分手，而我和其他人，是吉祥物兼外線三分射手。

「你上半場手感不錯，等等有空位就投，不用擔心沒籃的問題。有我在，板便在」學長說著，還秀一下他引以為傲的肌肉。

嗯，卻實粗壯。

「兩位飲料好嘍」店員說著，遞給我們三杯飲料。

最後還是幫阿涼學長買杯珍奶了啊。

「來，給你」學長把標著無糖去冰貼紙的四季春遞給我。

無糖的欸！我還以為學長早把我不吃甜品的事給忘了，現在看來沒有。

我吸了一口四季春。「這四季春無味的欸，學長你居然還記得我不吃甜，謝謝」。我裝作無意發現，感謝來自學長的請客。

「是啊，『無畏』的四季春」

「你當年也是……，只可惜……」

「學長怎麼了？」

「沒事」

我和學長慢悠悠的回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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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場預備~起」比賽該分出勝負了，有關尊嚴的勝負。

「我會把絕殺球的機會給你，讓你親手『終結』這場挑釁」學長不再有說有笑，而是一副嚴肅的神態，方才與阿涼學長的打打鬧鬧姿態沒有半分。

「嗯」我答應。

說話同時，阿涼學長在雙人聯防下，完成了一記高難度的急停跳投。

比分 33：30。

攻守交換。阿涼學長在對手傳球之際完成抄截，又以絕對的速度突破完成上籃。

比分 33：32。

按照這個節奏打下去，反超比分只是時間問題。

但事情似乎沒我想像的簡單。

好幾分鐘過去，分差一直在3分與1分間反覆來回。

雖然阿涼學長勢不可擋的攻勢吸引了花臂男的防守，讓我們這裡的壓力緩解一些，但我們的進攻依舊受限。

更何況對面的進攻也不薄弱。

「學長，怎麼辦」我和學長一邊回場，一邊討論應對方案。

「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在哪嗎？」學長冷不防的問我，讓我嚇了一跳。

「別緊張，我只是跟你講你的缺點。你雖然三分球很準，但沒有突破能力，因此很容易被他人預測下一步，因為你只投三分。外加你的身高不算高，他人很容易就能做到阻攻，嗯~後面不好聽的話，我就不說了吧」

「那我該……」

「嘗試突破」學長的話如利刃，滑過我脆弱的心靈。

「我無意傷害你，只是希望你能親手『終結』這場鬧劇。你應該也不希望，這場尊嚴之戰輸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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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瘦皮猴，長這麼矮小，打什麼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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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學長的話好有理，可我沒有帶球突破過。

「你記住，這場比賽是為你自己打的，而不是阿涼的個人秀。你仔細看阿涼，他的身高其實也不高，不過你比他多了份畏懼」

「我……」看了眼阿涼學長，他確實不高，卻能和高大的花臂男打的五五開。或許，正如學長所說，我多了份畏懼。

但阿涼學長他有勇氣啊，勇於突破……

「學弟，你別忘了，你當初第一次買的那杯四季春，不是苦的，而是『無畏』的」學長突然描述的場景，感覺好熟悉，好像哪裡遇到過。

「當時你第一次面對那群男子時，我就在場看著了。我想知道，你什麼時候，才會邁出第一步」說完，學長轉身離去。

學長到比賽結束前，沒在和我閒聊過。

學長和我閒聊的期間，幾乎都是阿涼學長一人同時頂住進攻和籃板的壓力。

他辛苦了。

你也該休息一下了。

學長說的對，沒有人是沒有第一步過的。

阿涼學長他確實不是比我多份勇氣，而是我自己多了份畏懼。

現在，我沒有畏懼的理由了。哪怕我投籃未進，也有學長幫我搶板；哪怕我進攻失敗，也有阿涼學長的存在。

其實，我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我高舉著手，站在了三分線外。

接到了隊友的傳球，下意識要投三分球，但我很快停止投籃動作。

我的對位者，他一手插口袋，另一支手高舉過頭頂，高舉過我的頭頂。他的嘴裡，甚至還嚼著口香糖，雙眼看我的眼神，如同看劇本一般，等待即將上演的劇情，靜靜的等我自投羅網。

我並未選擇投籃。

我右腳掛出了一大步，手裡的動作也從合球變運球。

我選擇「突破」。

對位者並未反應過來，我便用我那如同走路的速度突破了對位者。

他臉上全是驚訝，及未反映過來的迷茫。

我急停跳投，他沒跟上我的動作。

籃球在空中滑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唰~」籃球空心入網。

比分45：44。

學長說的對，突破才是解決眼前問題的最佳解。

我望了眼學長，他朝我豎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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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好像沒想像中的難嘛」

雖然我打破了進攻的阻礙，但時間也所剩無幾。

成敗與否，取決於下一球是否能防住，和反攻的時機掌握。

如同我才想，最後一球，他們會交給最強的花臂男來做進攻。

「加油，最後一球有阻攻到就有機會」學長激動著。

阿涼學長迅速擋在其面前，試圖阻止花臂男進攻。

現在的每一刻，既漫長，又迅速。

這場景，如同雙方王牌的最後較量。

雙方都認真的注視對方，預測對方的下一步行動。

花臂男率先行動，冷不防的來記跳投，打的阿涼學長一個措手不及。

阿涼學長迅速補防，可最終敗在了身高的差距。

阿涼學長那伸直的手，甚至都沒超過花臂男的頭頂，更別說阻攻了。

此刻我看他的眼中，充滿了不甘。

一道陰影突然壟罩住整顆籃球，那是一個人的手。

雖然我被陽光照得睜不太開眼，但依那如籃球大的手掌也不難猜出，是學長突然殺出，防住了最後一球。

阿涼學長心領神會，一落地就就跑去爭地板球，哪怕體力所剩無幾。

他搶贏了。

球迅速傳入學長手中，阿涼學長也無力的坐在地上。

他拼盡了所有。

學長持球直奔籃下，看來是想快攻終結比賽。花臂男緊跟在後，試圖防守住勝負的一球。

他們前面跑，我在後面追。不得不說，他們體力是真的很好，都打了上下兩個半場，總計快二十分鐘的不間斷折返跑，我都累了，但他們還沒。

我跟在他們後面，想近距離看這場比賽的「逆轉」。

「我說過，到時候給你個機會，投顆『回敬三分』，讓你報仇」學長直奔籃下，花臂男就在後面跟著，距離幾乎快貼在一起。

學長把人吸引走後，突然回手傳球給我，再給我一個眼神，彷彿在說：

「你自己親手結束這場『笑話』吧」

我接過幾乎完美的傳球，在站自己最擅長的三分線，投出我自己最熟悉的三分球。

籃球在空中滑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唰~」籃球空心入網。與此同時，比賽的哨聲也響起。

比賽結束了。

比賽獲勝了。

「可以啊」阿涼學長走到我身旁，對我的絕殺給出最高的肯定。

事情的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學長也走到我身旁，對我面對壓力還能穩定發揮十分看好。

「親手解決『笑話』是什麼感覺？」

「我一時說不上來，但......感覺還不錯」

「你總是被人欺負，必要時也要回應，知道嗎？」

我沒有接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學長。

他依舊沒有變化，個性還是一樣的護弱，背影還是一樣的英勇。

喝著學長請的四季春，味道不再只是淡淡的茶香，而是「無畏」中參雜著絲絲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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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總會有這麼一種人。

他們的個性算是合群，也很好說話，可又因懦弱的個性，使他們的交友圈十分狹隘，朋友也屈指可數。

他們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想法，滿腦子卻都是對事情的進一步考量。他們從來不會主動開口發表意見，除非你特別問他，否則他們都不會說或著說沒有、沒事。你平常也只會見到他們安靜的一面。

他們不是不會痛，而是不太會說話而已，沒有人喜歡被他人低看一等。這種人常常被人欺負，因為他們在其餘人眼中，如同有自我意識的「啞巴」沙包。也不全是啦，只是我看過的都是這種類型罷了。

雖然我現在只是名平平無奇的學生，可我身邊的……嗯，我看的算多了吧。如果不多，甚至沒有，那當然是最好啦。

我其實沒有什麼特別要說的，但還是有一點可以分享分享：

這種人他們身上很多「寶」，真的。

（ps：往往這種人的個人能力都十分不錯，可以說除了懦弱和社交薄弱，其餘的幾乎都是優點。

不論是做事情、個人幽默風趣還是身邊的人際關係，都是十分好的。就是那種……不主動惹事又從不甩鍋，你們懂的吧。

如果有緣，可以嘗試與他們交個朋友什麼的，保證能從這種人身上學到不少，起碼我是這樣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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