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硯詞返回客廳後,看到的是姜音曉正在替鍾斯農拍著背,面帶欣慰地說:「原來你和小離連絡上了,真是太好了!」
然而,她的聲音未落,原本閉目養神的鍾斯農突然起身,快步走到姜硯詞面前,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在沙發上的姜音曉嚇了一大跳,不禁驚呼,自從兩人結婚後,她從來沒見過鍾斯農動手,尤其是對兩個孩子。
而姜硯詞也被打得踉蹌了兩步,摀著臉頰,一時無言以對,鍾斯農則直接越過他,朝大門走去,開了門便往外走去。
上前來扶起姜硯詞的姜音曉急忙呼喊道:「斯農,你要去哪裡?」
原本,姜硯詞也以為鍾斯農只是想出去靜一靜而已,可是他猛地一思考,發現不對勁,腦海中閃過一瞬間的不敢置信,隨即,他也跟著衝了出門。
這次,姜音曉再度呼喊道:「硯詞,你又要去哪裡?」
在他匆匆跑下樓後,發現鍾斯農剛坐上了一台計程車,沒有絲毫猶豫,姜硯詞轉身跑向自己的車,迅速發動車子跟了上去。
跟在計程車後方,隨著車子的行徑仍是熟悉的街道,他越來越確定,事情果然如他所想,鍾斯農這是要去找鍾媚離。
雖然鍾媚離在就讀大學後已經十幾年不曾回過家,但是鍾斯農仍然是她的爸爸,即使因為兩人之間的糾葛搞得父女情感破裂,到頭來,鍾斯農依舊偷偷的關心著鍾媚離,甚至連她在明北市住在哪裡也十分了解。這種無聲的關懷與牽掛,或許只有最親近的人才能察覺。
計程車最終真的停在了鍾媚離所在的公寓大門前,鍾斯農一下車,剛停好車的姜硯詞立刻追了上去。
儘管姜硯詞加快了腳步,鍾斯農還是快了一步。當姜硯詞來到鍾媚離所在的樓層後,呼吸急促,心跳如鼓,他已經看到鍾斯農站在一扇半開的門前,鍾媚離正站在門裡,兩人面對面,氣氛顯得格外凝重。
見狀,姜硯詞上前來對鍾斯農道:「爸,有什麼事,回我家再說好嗎?」
然而,鍾斯農轉過頭,目光如刀般掃過姜硯詞的臉,再回過頭時,他同樣給了鍾媚離一記耳光。
「你知道為什麼我把你取名叫"媚離"嗎?因為我不要你像你媽一樣,可是,現在你的行為已經讓我想起了黃佳曼當年的背叛!」在他發話的同時,姜硯詞立刻擋到了鍾媚離身前,卻擋不住鍾斯農的斥罵聲:「你去勾搭哪個男孩子不好,為什麼偏偏是硯詞?他是你名義上的弟弟,你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在你十八歲那年我就警告過你,就算你不要臉,就當是為了我,你也必須遠離硯詞,是你親口答應我的。現在你們又走到了一起,這對我來說是多麼大的恥辱,甚至會讓我在我的太太面前抬不起頭!」
然而,鍾斯農的一席話卻是令姜硯詞大為震驚,原來,這些年鍾媚離會對他如此狠心,全是因為她與爸爸之間有過這種約定。
站在他身後,鍾媚離低著頭,一言不發,她的眼眶裡噙滿了淚水,卻始終沒有落下。
極度爆發後,三人之間陷入了一種怪異的沉默,時間就像是停下了一樣,毫無動靜。
「是我——」姜硯詞站在兩人之間,目光空洞地望著鍾斯農,用一種平靜如水的聲調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高中時,看見姊姊被告白,我吃醋了,趁著爸媽出遠門時,把姊姊抱上了我的床,在她離開江昌市之後,在我來到明北市之後,姊姊從未主動和我有過任何接觸,也是我,偶然間在醫院看見姊姊偏頭痛發作,知道這是她最脆弱的時候,蠻橫無理的爬上她的床,所以,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這十幾年來,一直都是我不肯放過她,因為我真的很愛她。」
在他說完之後,鍾斯農像是被定格了一樣,只是瞪大了眼睛看著姜硯詞,似乎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
然而,下一秒,在三人的身後,姜音曉以最淒厲的聲音喊出了他的名字,瞬間,他們都愣住了⋯⋯
在這個家裡,這件事只有姜音曉不曾知曉。對鍾斯農來說,自己的女兒主動勾引了他的兒子,是多麼羞愧的一件事;對姜硯詞與鍾媚離來說,身為媽媽與後母,姜音曉實在太過疼愛他們了,更是讓他們不願令她失望,因此三人默契地隱瞞了這件事,眼看如今這個秘密卻是以如此殘忍的方式讓姜音曉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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