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撞?解城唔了一聲,記憶開始如潮水般湧進腦海裡,模糊的畫面逐漸清晰起來,失控的方向盤、刺耳的煞車聲、玻璃破碎的聲音,隨之而來的劇烈衝擊,還有後續在救護車上與醫護人員的對話,想起的瞬間,身上的痛感莫名變得更加清晰。
歐文忍不住追問道:「城哥,好端端的,你怎麼會自撞呢?」
皺著眉頭,痛苦地回答:「那時候茉暖突然衝出來,我一時被嚇到,錯把油門當煞車,為了不撞上她,我只好自撞了。」
聽到他的解釋,歐文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解城看了一眼病房裡的窗外,「現在幾點了?」
歐文看了看手錶才答道:「已經過了十點。」
解城再次轉頭歐文,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
「當然是姜總叫我來的!」歐文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慢條斯理地解釋著事情的來龍去脈,「害你自撞的邱茉暖打給了小茹,小茹告訴了姜總,姜總通知了鴻姊,鴻姐又需要裘豬頭,而你也需要我,所以我就在這裡了!」
解城撐起身子看了看病房四周,歐文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立即開口道:「裘豬頭陪著鴻姐回家拿東西了。」
聞言,解城不禁露出笑容,「所以剛才飛鴻一直在這裡陪我嗎?」
歐文點頭,「鴻姐很擔心你,剛才坐在這裡,握著你的手,哭得很傷心。」
這次,解城雙眼放出亮光,他輕聲確認道:「飛鴻剛剛還握了我的手?」
歐文再次點頭,補充道:「她們已經離開一個多小時,應該就快回來了。」
這下子,解城的小心思再度活躍了起來⋯⋯
當陸飛鴻在裘珠珠回來病房時,解城依舊安靜地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氣。
陸飛鴻滿心憂慮地問道:「他怎麼還沒醒?」
這時,歐文搔了搔腦袋,帶著一絲尷尬的笑容解釋道:「你們離開後,醫生剛好過來查房。我趁機問了醫生,醫生說城哥之前太累了,身體需要休息。等到他睡夠了,自然就會醒來。」
聽到歐文這樣的解釋,陸飛鴻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是微笑著轉向身後的兩人,語氣溫和地說:「歐文、珠珠,時間很晚了,你們趕快回家休息,我在這裡陪他就好了,今天謝謝你們。」
倏地,歐文與裘珠珠不自覺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目光交匯的電光石火之間,卻又立刻被彼此心中的厭惡所打斷,幾乎是同時,卻又默契地將頭轉向一邊,彷彿再多看一眼對方都會讓他們感到不適。
然而,再開口卻又是異口同聲地說道:「鴻姐再見!」
下一秒,兩人的目光再次相遇,厭惡感依舊強烈,沒有絲毫減退。他們各自向病房門口走去,卻又因為誰應該先一步踏出而開始了較量。
在一陣幾乎可以聽見的沉默爭執後,病房的門終於被關上,結束了這場無聲的較量。
見狀,坐在病床邊的陸飛鴻又好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隨後,他的目光從緊閉的門轉移到瞭解城平靜的睡顏上,但也不免讓她對歐文和裘珠珠之間的關係感到擔憂。
再度握住他的手,陸飛鴻輕聲細語道:「他們分手和我們離婚的時間相同,每次看見他們,我總是很害怕我們也會步他們的後塵。我不想我們的關係也變得如此糟糕,你說是吧?」
在柔和的燈光下,病房裡的一切顯得格外寧靜。今晚,陸飛鴻選擇在病床邊趴著休息,她緊緊握著解城的手,沒有一絲鬆動。
在聽見陸飛鴻均勻的呼吸聲後,解城悄悄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陸飛鴻安詳的側臉,他已經好久沒有機會能夠這樣看著陸飛鴻了,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滯,解城的目光溫柔而專注,細細端詳著,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如此清晰。
他輕輕握緊了陸飛鴻的手,以一種幾乎察覺不到的動作,生怕打擾到她,然而,陸飛鴻的手卻是如此冰涼,看著她身上穿著的羽絨外套,解城的內心湧起一股愧疚與不捨⋯⋯
如果不是他假裝昏迷,陸飛鴻也不必守在醫院裡,這麼冷的天氣裡,就應該窩在溫暖的被窩,而且,孩子還在家裡,雖然有保母照顧,但是他知道,陸飛鴻一定也放不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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