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船身緩緩駛入碼頭,船員們忙著搬運貨物,人聲鼎沸,熙來攘往。
江璃月一襲白衣,頭戴素色帷帽,肩上背著簡單的包袱,獨自走下船。目光掠過碼頭上川流不息的人群,隨即提步向前。
碼頭旁,各式攤販一字排開,叫賣聲此起彼落,香藥與食物的氣息交織成一股獨特的味道。江璃月漫無目的地走著,目光忽然停在一名老者身上,見他正仔細挑選珠寶。眼眸流轉,她快步上前,立於他側,輕聲道:「先生可有興趣看看我的貨?」
老人聞聲轉過頭來,目光慈祥,帶著幾分審視地打量了江璃月一眼,隨即含笑頷首:「姑娘生得清雅端麗,這珠寶想來也是匠心獨運,老夫正好挑選些合適的物件送人,便請姑娘讓老夫仔細一觀」
江璃月聞言,淡淡一笑,將包裡的珠寶盒取出,攤開在老人面前,語氣平穩地介紹道:「此乃璟京時下最為流行之物——玉蘭髮髻與紅色珠花,先生不妨細細賞鑒」
老人伸手拾起珠花,細細端詳,指腹輕輕摩挲著雕刻紋路,似是頗為欣賞。然而,他的目光不時在她身上流連,雖隱晦克制,卻難掩某種探究意味。
片刻後,他溫和一笑,語氣不急不徐:「這幾件確實精巧非凡,姑娘可還有其他珍品?老夫府上亦有識貨之人,不如隨我走一趟,讓內宅夫人們也瞧瞧?」
她猶豫了一瞬,指尖順勢滑入包內,輕輕一勾,冰冷的觸感貼合在腕間。確認好位置後,她才重新揚起笑容,語氣平穩:「那就勞煩先生帶路了」
老人聽言,笑意更深,眼中流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神色,微微鞠躬,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領著她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向府邸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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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宏偉府邸映入眼簾,江璃月望著高聳的朱紅大門,眉心微蹙,然神色依舊安然。隨著老者步入府中,雕梁畫棟間透著沉靜的奢華,玉磚鋪地,檀香裊裊,遠處隱約可聞女子柔媚的笑語,卻與長廊的靜謐形成鮮明對比。
行至正廳,老人躬身引路,將她領入一間極盡華麗的房間。燭火搖曳,紅木屏風後,一位身材豐碩的男子斜倚正座,手指揉捏著羊脂玉念珠,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眼底貪婪之色一閃而過。
「喔?」他拖長了尾音,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這位是?」
老者快步上前,垂手施禮,道:「老爺,這位是賣珠寶的小貨娘。今早在街上瞧見她手中的珠寶不錯,便想著拿來給夫人賞鑒」
「嗯……」男子手指摩挲著下巴,目光不曾移開,似在細細審視她,不久後才漫聲道:「行吧,那你快些將夫人請來」
「是」老人聞言,旋即彎腰退下,步履急匆,將空間留給二人。
江璃月靜立不動,袖中指尖輕輕扣住機關,目光依舊淡然,彷彿未曾察覺那道貪婪的視線
手指叩擊扶手的聲音在靜懿的廳內迴響,每一下都像是落在心頭上,令人不寒而慄。
男子悠然勾指,示意她上前。江璃月斜睨一眼,唇角微揚,眸底卻寒霜漸凝,語聲清冷而從容:「恕難從命。若夫人驀然至此,見我與老爺共處一室,恐有損清譽」言罷,屈膝一禮,旋即轉身趨步向門,然手探門閂,卻覺門扉紋絲不動。
她心下一沉,寒意自指尖竄上脊背,驀地試了數次,門扉依舊緊鎖,似欲將她困於其中。
身後,男子足音沉穩,踏於錦毯之上,步履緩緩,氣定神閒,似早已知她無處可逃。低沉笑聲自後傳來,於寂靜中尤為刺耳。
江璃月登時寒毛直豎,遍體生寒,霎時轉身,背貼門扉以定身形,玉手疾探囊中,穩穩扣上機關,眸光森寒,死死盯視於前,掌中弓箭緊握,指節微顫,泛起慘白。
心跳如擂,似鼓聲急促震耳。她屏息定神,壓下驟起之恐懼,沉聲道:「休得再近!若存歹念,休怪我無禮」
男子露出不屑的笑意,絲毫不將她的警告放在心上,步伐穩重地向前行進,語氣中帶著一絲輕蔑:「作為知州,誰敢動我?更何況不過一介小販,若你識趣乖順,或可賜予一職」
江璃月見他厚實的身體漸漸逼近,夏日的悶熱令其額上滲出豆大的汗珠,酸臭的汗氣隨著動作飄散開來,令人作嘔。她眉目沉靜,指尖緊扣弓箭,稍一用力,箭矢破風而出,直直沒入男子左腿。
「啊——!」男子吃痛,猛地踉蹌一步,低頭望去,鮮血自傷口汩汩流出,瞬間染紅了地毯。他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胸膛劇烈起伏,緊接著緩緩抬起頭來,眼底布滿瘋狂的血絲,唇角咧開,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江璃月心頭一凜,手指下意識又搭上一支箭,正欲再射,卻見男子猛地撲來,身形快得驚人!
她來不及多想,身形一閃,迅速側步避開,椎帽落下,險險從他掌下脫身。男子見她幕簾下的精緻臉龐,眼中笑意更甚,喘著粗氣,緊追在後。
江璃月步步後退,背脊抵上冰冷的牆面,指尖緊扣機關,卻發現囊中箭矢已然用盡。
男子見狀,嘴角揚起獰笑,緩步上前:「怎麼,不動了?區區貨娘,還敢傷我?看妳如今還拿什麼來反抗!」
話音未落,他猛地撲來,江璃月閃避不及,衣襟被狠狠扯住,布料撕裂之聲刺耳響起!她的外衣被粗暴地扯落,衣帶凌亂垂落,露出內裳一角。
冰冷的空氣席捲肌膚,她瞳孔瑟縮,耳畔彷彿響起嗡鳴聲,驚怒與羞憤交織翻騰,這是她從未遭遇過的屈辱
「冷靜」她在心中告誡自己,眼前的每一刻都充滿危險,若是露出破綻,後果將無法挽回。她伸吐口氣,強忍心神動盪,趁男子伸手欲再進一步之際,猛地抬腿,重重踢向他的胯下:「滾開!」
男子悶哼一聲,踉蹌後退,臉色煞白:「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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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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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巨響,響徹整間廳房,帶動地面晃動,江璃月抬眼望去,隱約可見一抹熟悉的身影,隨著腳步聲的接近,空氣漸漸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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