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與混沌之間,存在著一片不屬於任何時空的黑暗領域。
這裡沒有光,沒有聲,沒有任何生命痕跡,唯有濃稠如墨的黑暗在緩慢流動,如同宇宙最初的胚胎。
然而此刻,這永恆的寂靜被打破了。
五道身影在黑暗中浮現,他們圍坐成一個完美的五芒星,身下各自閃爍著代表其本源的微光。中央漂浮著一個神秘法器——十方功德輪。
這十方功德輪形如宇宙模型,內有三層環輪交錯旋轉。最外層是以青金石雕琢的十二星宮,每一星宮內刻有一尊微縮聖像,聖像周圍環繞著梵文經咒,隨著轉動發出微弱的誦經聲。中層由純白玉石組成,上面密佈著九十九道金色符咒,每一符咒皆是聖門秘傳,可破解因果,逆轉輪迴。最內層則是一團液態般的琉璃光球,內部若隱若現十方世界的虛影,仿佛囊括萬千聖土。
三層環輪不斷變換方向旋轉,交匯處凝聚出七彩光華,如同蓮花綻放。功德輪的軸心是一根通天筆直的金剛柱,柱身鏤刻者無數細小符文,每一個都是古老的破界咒語。整個功德輪懸浮在虛空中,散發出既神聖又邪異的光芒,仿佛正在吞噬周圍的黑暗,又像是將黑暗凝聚為實體。
阿修羅王毗摩質多羅端坐於北方,千臂舒展如孔雀開屏,每隻手上都握著一件截然不同的兵器。他的六張面孔各自展現不同情緒,唯有那雙充滿憎恨的眼睛始終如一,灼燒著永不熄滅的復仇之火。
「諸位...」毗摩質多羅的聲音如同金屬互相摩擦,「萬劫積怨,今朝得報。」他停頓片刻,目光掃過其他四位,「時機已至,不是嗎?」
東方處,魔祖羅睺的形體不斷變換,一會兒是俊美少年,一會兒是皮包骨的老者,一會兒又是無臉的黑影。他發出的笑聲如同玻璃碎裂。
「種子已埋,果實將熟。」羅睺的聲音若有所指,「那些自詡純淨的蓮花,根莖早已染黑。」他伸出一指向功德輪,「啟動它,一切將如我們所願。」
南方,燃燈古聖盤坐於一朵枯萎的蓮花上,他本應光明普照,今卻靈光暗淡,蓮臺腐朽。他的面容隱藏在蓮瓣投下的陰影中,只露出一雙不似慈眼的銳利目光。
「輪迴不公,因果有私。」燃燈沉聲道,「千百劫來,我已看透。光明之下,不過黑暗遮蔽。」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幽光,「顛覆秩序,方為正道。」
西方,地藏以不似常態的姿勢倚靠著,那張永遠慈悲的面容此刻顯得格外冷漠。他把玩著手中的錫杖,杖頭六環碰撞發出刺耳聲響。
「因世尊的誓言束縛,我則枷鎖萬年。」地藏冷笑,語氣中帶著無盡苦澀,「地獄之苦,諸聖可曾親歷?高談因果,不過自欺欺人。」他的目光投向功德輪,「此輪一轉,真假互換。」
最後立於中央的夜叉王,形體模糊如煙,無數面孔在煙霧中若隱若現,每張臉都扭曲著恐怖的笑容。他的聲音如同千萬亡魂同時低語,帶著陰霾,猶如毒蛇的警告:
「輪非至寶,盒為根本。」夜叉王的聲音突然降低,「轉世英靈,隱藏關鍵...」他停頓片刻,聲音突然降低,「這必將與人皇為敵。」
名號一出,五芒星的氣場驟然凝滯。即使是這些大能者,提到人皇二字也感到一絲後怕。十方功德輪的旋轉也似乎緩慢了幾分,周圍的黑暗變得更加濃稠。
沉默中,燃燈古聖忽然冷哼一聲,雙手結印,虛空中浮現三樣物件:一個黑色圓環,散發著吞噬一切的氣息;一柄血紅色的巨戟,戟尖滴落的血珠在接觸黑暗時發出滋滋聲響;以及一朵七彩火蓮花,蓮心處卻是深不見底的黑洞。
「我歷百千劫,方煉得此三物,這等劫器天地所忌。」燃燈古聖的眼中閃過一絲狂熱,「道有缺陷,皇亦非全。吾等,要顛覆的就是這天道本身」他不再多言,只是將三件法寶向功德輪推去。
三件法寶在空中盤旋,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威壓。毗摩質多羅六張面孔中有五張露出笑容,唯有中央那張仍舊凝重,地藏的眼中也閃過一絲難以辨認的情緒。
「還不夠。」羅睺突然起身,他的身形在黑暗中拉長,化為一條通天巨龍。龍爪中突然燃起一朵黑色蓮花狀的火焰,火焰中一柄暗金色長槍若隱若現。
羅睺的聲音如同雷鳴,卻又帶著某種隱秘的暗示,「今日,我等共啟大業第一步,颠覆普陀聖門,重塑秩序!」」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留下未竟之語。
十方功德輪在五位大能的力量催動下,三層環輪開始朝不同方向加速旋轉。外層青金環上的十二聖像突然睜開了眼睛,但眼中並非慈悲,而是一片混沌;中層白玉環上的九十九道金色符咒開始發光,彷彿要掙脱環輪的束縛;內層琉璃光球中的十方世界虛影開始劇烈震動,如同末日降臨。
功德輪的軸心金剛柱突然射出一道刺目光芒,撕裂了無盡虛空。五位大能的笑聲在黑暗中迴盪,卻又各自藏著不可告人的心思。
這一刻,宇宙間某處,一位正在禪定的大日金身聖人,突然睜開了眼睛,平靜的眼中映射著末世的火光,以及一個轉動的神秘法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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