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提出要終止比賽因為杜芮勤的傷真的不能容許她再比賽下去,大家也對這個提議沒有意見,有人把杜芮勤攙扶起來,雖然是隔著一個電腦螢幕但張嘉維看得很清楚,她起來後的樣子很奇怪,她的臉上沒有一絲傷感的表情,反而微微地笑著很從容的樣子,想信有張嘉維會感到她的表現和當下的情景是很不協調,她這樣受傷離場,作為一個受專業訓練的運動員來說,並非技不如人地被淘汰,多少會有點心有不忿,但她就是沒有這個態度,還有她沒有看過周杭君一眼,一個令她受這么嚴重的傷的人,她怎會沒有一點感覺,但她好像就是豪不在乎地走出這個地方。
「你有沒有發覺她們之間好像有什麼奇怪。」
林慕生被張嘉維這樣一問,也重播杜芮勤離開場館的視頻,她們重覆看了幾遍。
「她們好像是有默契似的。」林慕生回答。
「沒錯,可能只有我們才會發覺這一點。」張嘉維說。
「似乎我們對她們每一個細節都以已經是過分地解讀了。」林慕生說。
「但也不一定是沒有道理啊!」
所有人都離開學校了,但張嘉維他們也沒有離開,他們還是反覆地看著今天的錄影視頻,他們把她們對賽時眼神和每個動作包括臉上的表情會都一一細看,會不會就是這些細微的交流向對方傳遞著什麼信息。
他們記錄十多段視頻,一個扭頸,眨眼,抺汗,或都熱身的動作有可能有隱藏信息,可能和杜芮勤的受傷有關。
杜芮勤雖然受了傷,但她也沒有請假休息,回來後還是很積極地練球,大家都在背後說她是不是接受不了這個挫敗,強裝一切如常,好像沒有發生過那件事似的,但是她頭上包裹著繃帶,一向讓人向往的容顏,多了一層白布,就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
如果有人問起她的傷勢他總是說沒有問題,她的這個狀態也很令人擔心,她會不會是接受不了這樣的失敗才會在人前裝起不在乎的樣子,她在學校是如此優秀的女生,這種失敗的方式會是她能接的嗎?
張嘉維觀察了幾天,他覺得她不是裝作堅強的模樣,這是她預計好的,他有這個想方是周杭君也是和她一樣,不旦沒有為此事有不安愧疚的感覺,行事也是以往一樣利落,還為準備進軍校際乒乓球比賽加緊練習,很多人都覺她得來的這個機會是她那脫手飛出的球拍而得來的,如此心安理得地去享受這個結果在很多人的眼裡總是不是味兒。
林慕生重看了當日的比賽片段很多遍了,只是看不出什麼頭緒,張嘉維也加入去看,他們直覺那天的事不是突如其來的,都可能是她們之間的黙契,問題只是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們這樣看下去也沒有結果的。」林慕生突然這樣說。
「你打算放棄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主動去接觸她們,比現在看這些東西來得有用。」
「怎去接觸她們?」
林慕生把校刊放在胸前向張嘉維顯示。
「用校刊負責人的身份,就用乒乓球的名義去採訪她們。」
張嘉維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提議。但是張嘉維不是校刊的同學,這件事他就不能參與了,只有等林慕生的信息了。
如果沒有這些事情佔據著他的大部份時間,他可能就像一個很普通的中學生一樣,玩玩電玩,打籃球,去露營什麼的,或者和女生發展一下關係,但現在好像都提不起勁去做了,一個人的時候他喜歡到學校的屋頂,那裡人不多,他就在那裡坐著或者在一長椅子上躺著,有一天他就是在屋頂上坐著看樓下的景物,突然有人來到他的面前,卓明素來到這裡找他,有女生來找他,張嘉維也端正起來。
「你怎麼好像有心事,都不見你和其他人一起玩,只是和林慕生躲到那舊音樂室裡,但你又不是校刊的人。」
「妳覺得很奇怪嗎?」
張嘉維突然對他這麼直接問,她也不知答什麼,但他的確是奇怪,和一般的中學生有很大分別,別人都是吃喝玩樂,但他像在忙著什麼,但又像是不能與別人分享,當天和她一起去奶茶店的張嘉維似是換了另一個人。
「放學後要不要再去奶茶店?」卓明素問。
「好。」張嘉維爽快地答應了。
放學後他們倆就一起離開學校,他們一路走一路也是有說有笑的,他們前往奶茶店的途中,一個熟識的身影在他面前出現,這個身影屬於鄭明明的,為什麼她會在放學時候反向而行,似乎她很急著要去別的地方,會不會是回學校呢,張嘉維看著她迎面前來,他的目光已經不能從她的身上離開,就在她要在張嘉維的身邊走過時她的目光也是投在張嘉維的身上,他們的雙眸就像是連成一線,鄭明明已經走過了,但她的還是回首看著張嘉維,張嘉維的眸光更加不能從她的身上移離,在傍的卓明素把一切都完全看在眼裡。
鄭明明把頭轉回過去,但張嘉維已經站著一動不動看著她的身影離去,這一刻有差不多一分鐘,卓明素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這刻她感到自己的存在很有點多餘,她離開一下因為她當下不想去面對張嘉維,看不到張嘉維能緩解一下她內心的波動。
「今天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卓明素說。
這時候張嘉維才回過神來,「你不舒服嗎?」
「是因為剛才她走過?」卓明素沒有回答,但這樣沉默也告訴他正是如此。
「這件事日後有機會才向妳解釋。」
「其實也沒這個必要了,我先走了。」
張嘉維就這樣看著她離開,這刻的感覺很奇妙,他感到很失落,他應該做點什麼去讓她留下,但是就是開不口。
他們這一別,回頭就像隔了個大海,卓明素表面上還像是關心他,但感覺上和以往的不同了,像是有所保留。
過了差不多一個星期,張嘉維去到舊音樂室,他叩門,來開門的是邵明,他說林慕生還未回來,原來他有好幾天沒有回來這裡了。張嘉維問他林慕生是不是已經和周杭君見過面了,邵明回答他的確是對周杭君做過採訪,但沒有見過有任何文字記錄或者錄音視頻關於這次訪問,問他,他也只是說處理中,後來更說是遺失了。
張嘉維覺得林慕生一定是發生了事,他一直不出現就是為了避開邵明他們的追問,但他連自己也避開了,那就肯定不是一件小事。
張嘉維直接打電話給林慕生,很快林慕生就接聽了,但他早就預知道張嘉維打來的目的,他只是說,「我知道你打來的目的,但現在不放便說,明天我再和你說吧。」張嘉維沒有辦法,唯有等待明天吧。
第二天,林慕生發短訊給他,說不要到舊音樂室,他特意傳送了一個地址,離開學校也挺遠的,還要分開去不要在一起,張嘉維直覺覺得他是要避開什麼人,難道是她們,究竟他們見面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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