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天佑完全沒有跪下的意思,他心裏想,男兒膝下有黃金,你老味憑甚麼要我給你跪下來?
天佑臉上還是帶著微笑,沒表現出太多的不屑,問道:「遲到的學員需要跪下還掛上牌子,這是天草堂明文規定的懲罰?」
那老氣男子用竹劍敲著地面,每說一個字他就敲一次:「我高申勇是天草堂的當值風紀!我的規矩就是天草堂的規矩!我要你們吃屎,你們也得笑著吃!」他用竹劍指著天佑的鼻子:「不要再讓我說第三次!現在就給我跪下來!」
「要是我不跪呢?」
「那我就打到你趴下來!你跪不跪?」
天佑聳了聳肩:「我倒是想看看,你怎麼把我打到趴下來?」
「你老味丫!」高申勇雙手握劍,當頭就是一劈!
不得不說這一劍還劈得有模有樣,連天佑看著心裏也暗暗叫了一聲好,似乎這位學長是真有下苦功修煉過的。而且這一劍還漫著一層薄薄的紫氣,天佑一看便知道,這紫氣的密度和強度,都超過了「本命元氣」的層次,這是真正的「煉」能力!
天佑經過入學洗禮之後,也好歹是個煉能力者了,可是他也自問,以他目前僅僅只有幾滴的「煉」,是不足以硬抗這一劍的。
他心念一動,綑仙絕殺隨即憑空閃現,一下便捆住了高申勇的手腕,把竹劍奪了下來!
高申勇還來不及反應,兩手空空地完成剩下一半的揮劍動作!他呆了一下,才赫然意識到自己被人空手奪白刃了!
那三個乖乖跪著的新生,也看得完全呆了!
雖然沒甚麼交情,可是大家都是新生,他們對於天佑的事跡還是相當熟悉的,從他在第五測試突然大放異彩,以考生身份便擊敗了B級煉界盜匪,而僅在昨天,他還把千刀門門主疤面強給收了當小弟呢!⋯⋯雖然說這位高申勇學長的實力,肯定是比艾拉要弱上不知多少的,他們驚訝的是天佑同學僅僅在第一天上課時,就敢於對不合理的權威作出反抗!
「你、你好大的膽子!你⋯⋯」高申勇氣得臉也白了,但罵人的話還沒說出半句,他的臉就漸漸紅了⋯⋯連劍都被人搶走了,還好意思教訓人嗎?
天佑笑了笑:「不好意思,條件反射,不是故意的。」他操縱著繩子把竹劍遞回給那學長,「你要不要再試一次?」
高申勇看著自己的劍,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的臉色陣白陣紅的,心裏想這該怎麼下台才好?他已經很清楚這次是踢到鐵板了,今年他們天草堂似乎招到了一名超級新生!那條金色繩子肯定是大有來頭的,那小子根本還沒發揮到這法寶的真正威力,可是那繩子綑著自己的手腕時,他就已經完全沒有抵抗之力!
高申勇畢竟還是有尊嚴的,他怒吼著搶回竹劍,然後便連使出他全部的煉能力,當頭劈向天佑!
這一劈的威力之巨,要是正面擊中天佑,可是會死人的!高申勇身後的三人都忍不住高呼喝止,他們都認定這學長是動殺心了,心想這學長雖然是惱羞成怒,但畢竟大家都是天草堂的人,何必要弄至這個田地?
高申勇實在是沒有動殺心,他的戰鬥本能讓他使出全力,是因為他根本沒信心能夠打中眼前的這名新人!
天佑心意一動,金色繩子有如靈蛇竄動,眨眼間就綑住了高申勇的雙手!
高申勇突然感到全身脫力,這雷霆萬鈞的一記砍劈,硬生生就在天佑頭上三寸停了下來!
高申勇額頭上滿是汗水,雙眼都催谷至滿是紅筋了,可是他再怎麼使勁,那竹劍也沒辦法再按下去一點點。!反觀天佑則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似乎是把自己當成了局外人,在好奇地看著高申勇的樣子。
高申勇如今真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劈,他是沒有能力劈下去的了;可是收劍呢?那綑仙絕殺把自己綑得死死的,他想要收手都收不回來,硬把他固定在這出劍的姿態。
在他身後那三名新生,已清清楚楚地看到,他高申勇身為風紀,竟然淪落到了被新生玩呢!這事肯定很快就會傳遍整個天草堂,那他辛苦多時以淫威建立起來的形象,便被毀於一旦了!
一把甜美的聲音從天而降,「天佑同學,原來你在這兒啊?」
詠琪輕巧地落地。
她今天穿著清爽的修煉裝束,人也顯得特別青春可愛。「咦?天佑同學正在跟高申勇同學切磋嗎?」說罷還對天佑眨一眨眼。
對於高申勇的行事個性,詠琪是很清楚的,當然猜到他和天佑發生了甚麼事。她這麼說,是想要給高申勇下台階呢。
「是、是切磋⋯⋯」高申勇眼見有下台階了,還不把握嗎?不是詠琪提起,他都不知道眼前這位新來的學弟,就是大名鼎鼎的「天佑」!傳聞活捉了千刀門疤面強的那名超級新生!昨天當他聽到了這個傳言時,是完全不相信的,心裏想肯定背後有高人出手,不過這高人不想出面,便以天佑作為掩飾。
如今,他終於知道對方是真材實料的了。
另一方面,天佑又豈不知道詠琪的想法?她的面子,他是一定要給的。他輕輕調節著綑仙絕殺,讓那把竹劍以極之緩慢而沒有力度之下,輕輕地碰了碰他的前額,然後便把高申勇給放了。
「哎⋯⋯好痛!高申勇學長好強!我認輸了!」天佑還乘機賴向詠琪呢,「詠琪學姊,我好像有點頭暈了,我⋯⋯不會死吧?」
詠琪也忍不住笑了,笑著推了天佑一把:「你裝甚麼?人家高學長手下留情了呢,還不快點向人家敬禮?」
「是。」天佑對美女的命令倒是很樂意遵從的。
天佑摃手道:「高學長,承讓了。」
「承讓⋯⋯承讓⋯⋯」高申勇的臉可是越來越紅了。
剛才那一下,就是大腦進水了的,都清楚知道天佑剛才是在忽悠自己呢。天佑簡直把自己當成小孩子看待了,你那麼喜歡打嘛哥哥讓你打⋯⋯這樣的態度,對高申勇來說,就是明顯的打臉!可是他不好發作啊,因為他根本就不夠人家打,而且差距還遠到難以想像的地步!
「可是你們為甚麼會打起來呢?高申勇不是在當值嗎?」詠琪問道。她這是故意提起,因為她也想趁機糾正一下高申勇的專橫了。
天佑當然聽懂詠琪的意思,便道:「其實是這樣的,我今天遲到了,但高學長人很好,他說也不忍心要懲罰我,便給了我一個機會,說要是我能夠打敗他,那今天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但要是我敗了的話,便要掛牌子跪下示眾了⋯⋯唉,我剛才還是輸了給學長呢!高學長,那我現在是不是要掛牌子下跪呢?」
在詠琪面前,高辛勇當然不敢這麼做。
他擺著手道:「我、我不過是開開玩笑而已,大家都是天草堂的好同學,又怎麼可以這樣子羞辱學弟學妹們呢?」他看了看身後那還掛著牌子的三人,「哎喲!我說你們就怎麼把我的玩笑話當真呢,給我快快除下牌子!不然被人家看到了會怎麼想?」
那三人因此得救,便快快跟著詠琪和天佑離去了。
待遠離了高申勇後,詠琪才嘆了口氣道:「唉⋯⋯過往我很少待在總部,雖然早已聽聞某些風紀有時執法太嚴,但一直沒有機會去管,今天我特地調過來負責新生基礎訓練,才總算有機會糾正一下了。」
「那麼往年是由誰來負責新生基礎訓練的呢?」
天佑心想,像高申勇這種人,肯定是有人撐腰,才會如此囂張的。按理來說,要是有連志玲或詠琪等人坐鎮總部的話,大概是不容許這樣子侮辱新生的。天草堂以組織來說規模不是太大,但還是很難避免會有枯枝出現。
「高文安,高申勇的哥哥。」詠琪道:「今天輪到他出任務了,待他回來後,有可能會為了替他弟弟出氣來找你麻煩。如果有需要,便隨時找我。」
「到時再算。」天佑聳了聳肩。他是從來都不怕麻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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