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前,眾人將佛格茲一事以魔法傳達給聖恩菲特學院與賽特兄妹的父親知曉,期望他們都能夠派人調查這事,之後若是能設法防止一些可能的危機發生就好了。兩方皆下答指令說這些事不是他們能夠插手的,他們沒有辦法,也還沒有那個能力,因此只能託給學院和魔族去處理。
而安德魯等人目前的所在地為一個小小村落,此處雖不至於說是與世無爭,不過還是相當平靜而樸實。村裡長者很多,年輕人或許去外地工作了,因此較少。村民們都很親切,對於外地來的他們非常照顧,還有熱情的招待,或許也是因為他們的兒女都離開了家園吧。
他們會來到這個無名小村莊是因為燄要去大城路提森辦一些事,這是必經之路,所以順便在此休息。他們在村落裡也幫了許多忙,像是治療病人、修理東西、搬些粗重之物等等,以勞力免費幫助村民來報答他們的招待與照顧。
安德魯等人前往神殿的速度並不快,甚至可以說很慢,不過學院對此也沒有要他們加緊速度前進,而是要他們繼續這樣下去,好好幫助各處的人民。這讓安德魯等人感到不解,神殿神官交代的到底會是什麼任務?感覺似乎一點也不急似的。不過既然學院都沒說話了,他們就繼續與這種速度前進吧!
而賽特兄妹一點都沒有要離開其他人回去魔族的意思。希維雅通知她父親卡爾斯之時,刻意隱瞞她已經找到賽特的事,只說自己見到奈芙緹絲,現在正與她一同找尋賽特。當然跟著人類行動一事也沒有告訴他,否則的話事情就會很麻煩了。雖然不知道這樣能隱瞞到什麼時候,不過當下他們都還不想回去,因此還是繼續隱瞞下去。
眾人依然在這樸實的小村落待著,據說村裡有個地方在半夜時候會傳來很美妙的笛音,對於這個,眾人也非常有興趣,除了說自己很疲憊的燄之外,其他幾個男生決定在夜裡前去一探。由於那處附近有很大的高度差,常常發生失足跌落的意外,所以村民也不敢冒然於夜晚去那裡尋找聲音來源。白日有人到那處去看,不過什麼都沒有發現。
月光朦朧,涼風吹拂,午夜時分,一片寂靜。此處不像大城鎮的夜晚一般依舊熱鬧,這裡大部份人們於此時皆睡得正熟。安德魯他們則於此時離開借住之所,準備前往村民所說的那個傳來笛聲的地方。在路途上只有風聲與他們四人所製造的聲響,其他都很靜。
四人向村子郊外走去,仔細地聆聽是否有笛聲,不過此時還沒聽見任何聲音,更別說是美妙的笛音了。
他們繼續向更遠處走去,漸漸地聽到了水聲,隱隱似乎還有笛音混雜其中,看來離他們的目的地是不遠了。不過這時五人也開始注意附近地面狀況,雖然有以魔法做出照明的光球,不過還是要小心,以免一腳踩空、摔落下去的情況發生。路面有些濕滑,附近由於水氣影響,變得更加清涼。這裡有點像是野外的山地,一面有著山壁,另一面則是斷層。四人皆排成一列走在內側,這樣較不會跌落下去。
水聲越來越大,而夾雜在其中的笛聲也越來越近,已經可以聽見流暢的樂曲,而不再是斷斷續續不清楚的笛音。
「聽到笛聲了,不曉得會是誰在吹笛?又為何要於深夜吹笛?」賽特問著,語氣中帶有很強的期待與疑惑。
「誰知道?還是走快點去看看好了!」艾文說罷立即加快速度往聲音來源走去,他想早一步見見那個愛在夜晚吹笛的怪人。
「不要走那麼快!小心摔下去!」安德魯喊著,提醒艾文注意地面情況。
「誰會那麼笨……哇呀!」
艾文正轉頭反駁安德魯的話,沒想到因為他這時的大意,一不小心踩到個佈滿濕滑青苔的岩石,因此滑了一下,更糟的是他這一跌滑向外側,向下面摔去了。接著就聽見樹枝斷裂之聲,隨即又出現掉落水中的聲響以及水花濺起的聲音。
「艾文!」其他三人同時大喊,向下面看去。
不過由於是夜晚,下面黑漆漆地一片,他們看不清楚,只好將魔法製造出來的光球丟下去。這一瞬間照亮了下面,只見那裡和上方高度差距相當大,下面則是一個很寬廣的湖泊,估計湖水應該蠻深的,只要艾文會游泳大概就不會有事。不過擔心的是他向下墜時是否有撞到什麼東西,還有直接掉落水面的那個撞擊力也讓人很擔心。
賽特以移動魔法將他們送到下方湖旁的陸地,以便尋找艾文的蹤跡。到了那裡,三人大喊艾文的名字。隨即聽見游水的聲音,三人仔細看著湖面,只見艾文露出水面,這讓他們鬆了好大一口氣。艾文游到岸邊,全身濕透地走了上來。他衣服變得有點破,背上有被樹枝劃傷的痕跡,不過似乎沒有什麼大礙。他是於落下途中衣服被樹枝勾到,之後由於可憐的小樹枝無法承擔他的重量,之後才再掉落湖中。這個經過也避免了直接落水所造成的大傷害,艾文真的是個幸運的人。
「冷死我了!湖水怎麼會冷成那樣?」艾文一下子就開始抱怨,皺起眉頭,不停地發著抖。
「呼……人沒事就好了!」
大家趕緊分工合作,生火的生火、治傷的治傷、拿衣服的拿衣服。原本賽特是要直接將大家送回去的,不過掉下水中的艾文死都不肯在沒看到那個間接害他成這付慘狀的吹笛人之前回去,所以賽特只能回去替他拿乾衣服再回來。
正當艾文快換好乾衣服之時,四人突然聽見有腳步聲與火光漸漸靠近,警戒心一下子升高,注意著來人是敵是友。
好不容易看清楚對方,那是一位少女。有著一頭粉紅色及膝長髮,與一對碧藍色雙瞳,身體看很纖細,有種弱不禁風的感覺。她穿著連身白色絲織短裙,一手提著燈,一手則拿著笛子。顯然她就是那個吹笛者。
「你們是誰?啊!」
少女問完後就突然大聲尖叫起來,表情慌張羞澀。這把四人嚇了一大跳,全部轉頭看看到底是有什麼值得她尖叫的地方,看了半天之後才發現艾文還沒換上上衣。大概是這樣才把她嚇到了吧?不過有必要叫成那樣嗎?眾人心裡這麼想。
「哇!你怎麼受傷了?我最怕人家受傷了!」說罷,她立刻衝到艾文面前,同時也讀起魔法將艾文覺得自己恢復就夠,而不用安德魯幫忙的左手小擦傷給治好。
「呼……這樣就不用擔心了!」她大大地鬆了口氣,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雖然她沒有希維雅那麼美麗,沒有奈芙緹絲那麼可愛,也沒有霧敏的俏麗,不過很奇妙的,她的笑容非常迷人,不下於三人。
「那麼沒事了,我走了,再見。」說罷,少女隨即轉身,緩緩向她方才過來的地方走去。
四人有些楞住,搞不清楚她來此處之目的。遲了一下才想到忘了問她為何要在半夜吹笛,不過她人已經隱沒在樹林之中,而手上燈火的光線也離他們越來越遠。
「結果只知道她應該就是那吹笛人,不過卻忘了問她其他問題,也忘了要欣賞樂曲……」安德魯說著,微微嘆了口氣。
唉,對於沒有聽清楚樂曲一事覺得好可惜!原本還蠻期待的,只是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意外……後來又忘了這事,直到剛剛才想起來,卻錯過良機,真是太不小心了!
「那我不是等於白白掉落水中嗎?萬一我感冒那不就虧大了?還是趕快追上去吧!」著好衣裝,有著商人那種不願意吃虧本性的艾文不由得這麼說著。
眼睜睜看著她離開已經是一大失算,現在當然要趕緊追去才對!開玩笑!我可不會隨便做賠本生意!上次為了夜盜後來沒下落這事,在心中已經懊悔過不知多少次,現在絕對不能輕易放棄!
「都那麼暗了,雖然不怕迷路,但很可能發生像剛剛一樣的事,所以還是不要冒然追去比較好吧?」賽特問著,一臉擔憂。
望著少女離去的方向,一片漆黑,看不清楚路是否安全,直接回去還是較好、較安全的選擇!想到艾文摔下去的瞬間,就不由得冒汗,絕不會想要再來一次!一定要把這些弟弟們看好才行!
「是呀。反正已經知道她大概住這附近了,就不需要在這大半夜找了,還是先回去吧。」萊因洛斯贊同地說著,想要勸退艾文。
無法挽回的東西已經太多了,方才那瞬間腦中一片空白,好像又會再度失去……原本以為自己不需要朋友的,只要自己刻意略過就好了,結果卻不是那樣……
「不行!我就是要在今晚問清楚!」艾文開始耍起少爺脾氣。若是幼時的話,他現在或許已經在地上打滾耍賴也不一定。
「但……」
三人正要設法安撫艾文之時,突然聽見後方的湖中傳來聲響,像是有什麼巨大生物向上游起一樣。接著湖面開始震動,波動一次比一次大,水花也漸漸地越來越多。映照在水面的滿月被震動弄散,隱隱地在那下方可看到有黑黑的龐然大物慢慢靠近。四人互看彼此,開始猜想著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烏龜!」萊因洛斯猜測,一臉認真。眾人看了他一眼後搖搖頭,下一個人繼續猜著。
「青蛙!」艾文猜測,充滿自信。其他三人看著他小楞一下,隨即忽略他,繼續換人猜著。
「魚怪!」安德魯猜測,語氣堅定。大家無言,直接轉頭看向最後尚未預測的賽特。
「蝦子!」賽特猜測,毫不猶豫。
「蝦子?還螃蟹咧!」其餘三人異口同聲地說著,隨即又看往湖面,等待著答案的到來。
「蝦子有什麼不好……」賽特低聲說著,有些喪氣,小小的受到了傷害。
很快地聲響弄了個老大,水波也大大的濺了起來,站在一旁的四人被水打了個全溼,狼狽不堪。不過這可以說是他們好奇心太大的懲罰,要是他們沒有留在那裡看就不會這樣了。
隨即他們看到一條銀白大蛇露出水面,眼睛發出金光,正瞪著四人。牠張開血盆大口,發出嘶嘶聲響,兩顆大牙也因月光的映照更加閃亮。牠頭兩側有著像是魚鰓一樣的東西,頭上還有兩條鬚。眾人看到牠的第一個想法是:可惜猜錯了!
「……若是扒了那蛇的銀皮應該可以賣不少錢!如果能拔下那兩顆牙就更是完美了!那可以拿去做牙雕呢!另外蛇肉可以賣給大家吃,蛇骨可以熬湯或是賣給燄當藥材!真是完美呀!利用價值實在太高了!」盤算著那尾蛇的價值,艾文滿意地點點頭,對著蛇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三人回頭看他,疑惑著明明是服裝設計師的他,為何會對於其他商品也這麼精打細算。一瞬間對於那蛇還有種同情的感覺,認為牠不久以後就會變成可憐的受害者,而且還會被利用殆盡。
那蛇看到眼前的四個獵物當然是不會輕易放過。長久以來沉睡湖底的牠,因為艾文落水而清醒過來,由於太久沒活動,所以移動上來時速度極為緩慢。不過現在看到前方有獵物就不由得清醒過來,準備要用他們來好好飽食一頓。
選定好一號獵物後,牠便頭一伸快速攻了過去,張口咬向方才評鑑牠全身價值的艾文。在被咬到的前一刻,艾文以佩刀來擋,人被那衝擊力道彈到後面,撞到後方的小樹叢堆裡去。而大蛇卻還沒打算放過他,繼續向他所在位置衝去。
見狀,其他三人當然不會坐視不管。先是萊因洛斯抽出佩劍,立即狠狠地向大蛇身體左側刺了一劍。接著賽特利用大蛇因疼痛而停頓下來的空檔讀起咒文,地面出現震動,出現岩石裹在艾文四周,以免大蛇繼續攻擊他。隨即安德魯也讀起咒文,地面出現數棵類似藤蔓的植物,將大蛇緊緊捲住。
賽特所使用的名叫「大地圓罩」的魔法,作用就是保護人,初期範圍只能照顧一個人,之後能擴大保護範圍。而安德魯使用的魔法名叫「藤之縛」,它會束縛住敵人,無論大小,但是有時間限制,初期約為五分鐘左右。
雖然當前安德魯暫時制住了牠,不過很快魔法就會失效,所以得趁現在解決掉牠。三人皆以武器刺向大蛇那像是鰓的地方,大蛇感到劇痛,隨即奮力甩開三人,也掙脫了束縛。
大蛇身體漸漸脫離湖中,一個甩尾,將側邊的一大群樹木全毀了,力道之大,不言可喻。牠瞪著三人,目露凶光,顯然剛剛他們的舉動已經將牠惹火了。牠鰓不斷流血,但看起來沒有多嚴重,果然皮厚有好處。推測牠的弱點應該就是在鰓那裡,只是要讓牠受更重的傷卻不是件容易的事。
本來能以冰系魔法將牠冰凍一下,再用那段時間將變得脆弱的牠給宰了。不過事與願違,他們已經被打濕,要是一個不小心,全部都會和大蛇一起變成冰雕。當然雷系魔法也是同理,電了大蛇的話,身上沾滿水的他們也會一同導電陪牠。
賽特方才使出的魔法解除了,趁牠還在看其他人之時,艾文趕緊離開面對大蛇的這個所在位置。四個人分成兩邊,預備想辦法對付大蛇,但卻不見牠有任何舉動。四人不敢大意,靜靜觀察著大蛇的舉動,深怕牠會突然攻擊。果然如他們所料,大蛇將尾巴向賽特與安德魯的方向甩去,兩人見狀趕緊跑向一旁閃避牠的攻擊以及碎石斷木的波及。
利用這個空檔,萊因洛斯與艾文很有默契地使用相同的魔法,控制較大的碎石與斷木向大蛇那鰓受傷之處擊去。牠其他地方皮都頗厚,雖然被刺到的話牠也會痛,但卻不會因而倒下,只會激怒牠罷了。所以雖然這種攻擊別人弱點的方法很卑鄙,但一不小心就會被變成養份的他們,當前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被兩人攻擊,大蛇感到痛苦,轉而攻向兩人。他們趕緊走避,此時則換安德魯與賽特以相同的魔法來攻擊大蛇傷處。就這樣反覆輪迴不知多少次,大蛇終於倒下了。牠的血染紅了地面,也流到了湖中,漸漸擴散。
四人看著牠倒下鬆了一大口氣,也筋疲力竭的倒在地上休息。在方才的混亂之中,他們也都受了傷,雖然很幸運沒有那種致命的傷口,不過倒也有一堆不小的傷痕。況且由於他們衣服未乾,風一吹不由得感到寒冷。
但是禍不單行,待他們休息一陣子後,天空就傳來一大群東西飛行的聲音,只見食屍鳥與下等魔族皆出現在上空。牠們是在他們打鬥時就聞到了鮮血味道,因此才會那麼快就來到這裡。
「哇,這數量也未免太多了吧?若牠們是來以高價跟我們收購那大蛇就好了!」看著天空那群盤旋著的怪物們,艾文不由得嘆道。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開玩笑的他,不知道是職業病太嚴重,還是個性太大而化之,總之能這樣很不簡單,或許以後能成為大人物也不一定。
「現在要怎麼辦?來了那麼多,加上剛剛對付那難纏的大蛇已經用了很多力量,現在若與牠們打起來的話,我們一定會變成食物!」安德魯說著,語氣肯定,卻沒有一絲害怕味道。
生死有命,反正無論怕不怕未來都不會有任何改變,那麼就算怕又有何意思呢?況且他現在就算死,也不會孤獨一人的,所以就輕鬆看待此事了。
「不過賽特應該還很有餘裕吧?而且搞不好他們認識你,那樣也不用打了,只是要快點離開這裡。」萊因洛斯轉頭,看著躺在一旁有著悠閒表情的賽特。
賽特身份特殊,預計目前他比他們都強上許多,或許方才他一個人便能解決掉大蛇,不過他卻沒那麼做,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當前重要的是要解決上面那群,若是牠們認得賽特那還好辦,只要在牠們去向主子回報之前趕緊離開這裡就好;若是牠們不認得賽特,那就必定得將牠們解決掉了。
「因為我也很久沒像這樣活動了嘛,就玩了一下!嗯……我想牠們大概不認得我吧?就由我來解決牠們向你們賠罪好了!」賽特悠閒的笑著,輕輕起身。
抬頭望向上空那群怪物,賽特聳肩,抽出佩劍,指向上空。其他三人皆坐起,屏氣凝神看著賽特,注意他的動作。上方怪物們卻還不知道大限將至,依舊越來越接近他們,準備用他們打倒的蛇來飽食一頓,順便也打算解決掉他們。
「真空魔法劍……」
賽特低聲說著,接著像是有什麼灌入他的劍中一般。他站的那位置,地面開始漸漸下陷,小碎石開始上升。此時怪物們才開始感到驚慌,覺得情況不對勁,但已經來不及了。賽特將劍向空中用力一揮,天空出現一道縫隙,只見那縫隙越來越大,開始將怪物們吸進去。怪物們發出慘叫,但還是無法阻止被吸入。
接著連同地面的碎石斷木也開始被吸進去,只有那太過龐大的蛇與四人一點事都沒有。很快地,天空被清空了,縫隙也漸漸消失,浮到一半的石頭與斷木掉了下來,四人紛紛趕緊邊閃避邊以武器來擋,否則不只是會被砸得滿頭包,還會有生命危險。不用想也知道他們不想英年早逝,何況是這種被砸死的愚蠢死法。
好不容易終於沒事了,三人向賽特問起了剛剛所用的招數。
「牠們被吸到哪去了?」艾文好奇地問著。
「可能是在這世界的某處,但搞不好是異次元空間也不一定!我沒去過,所以不知道。怎麼?艾文你想去?」賽特笑著反問他。明明知道他一定會拒絕,但還是想逗逗他。
「不用了!」艾文趕緊用力搖頭,堅決的否認。他才不想跑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呢!雖然他自認為到哪都能生存,不過還是不願意離開這裡。
看到艾文的反應,大家都笑了出來。隨即眾人開始思考要如何將大蛇搬走,不知是要先將牠解剖,還是要直接帶到空曠之處。後來他們決定還是先將牠帶回村中的小廣場再說。做完決定,他們以移動魔法離開了湖邊。此時,有一個人形狀的影子浮現在湖中央,看著離開的四人,又緩緩消失了。
時間過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第二天早晨。村民們全跑到小廣場去看四人帶回來的大蛇,紛紛對那隻指指點點的,似乎感到很有趣。大家忘了去工作,有些人甚至還去叫在工作的家人朋友們來看。而四人分別有回去借住之處換衣服,也有稍作休息,所以雖然有些睏,卻不至於太累。
「你們怎麼可以這麼殘忍?那是一個生命呀!」
人群中有這樣的聲音響起,那聲音聽起來很耳熟,接著便有人撥開重重人群擠到最前面來。仔細一瞧,那就是他們前晚所遇到的女孩。她氣沖沖的跑過來指責他們,同時給予那死去的大蛇憐惜的目光。
「唉……如果我們不將牠解決的話,就會變成牠的一部份了,你知道嗎?」嘆了口氣,安德魯隨即這麼說著。
「那也不用將牠打死呀!」少女辯道,怒氣不減。
「但是若不將牠解決,或許會有其他人、其他生物受害。」萊因洛斯說著。
「是這樣沒錯……」
「小姑娘,太善良在現在的環境下是活不久的!」
「就是說呀!他們也算為我們除了一個隱藏的禍害!」
「是呀!不用擔心會被牠吃掉了!」
附近紛紛傳來這樣的聲音,只見少女皺起柳眉,露出悲傷神情,隨即又擠出人群,加速逃開。眾人轉頭望著少女的背影,不久後又轉回去談論著大蛇。
少女邊跑邊掉淚,就這樣衝到了村外鄰近的一條大河邊。她坐在河畔的大石頭上,上方樹木替她擋了刺眼的日光,因此石頭上面沒有任何灼熱感。她雙手抱膝,在那裡哭著,為大蛇的死亡感到悲傷。
「就如同那圍觀民眾說的,太善良在現在環境下是活不久的……可是,為什麼大家就不能好好相處?一定非得要互相傷害不可?」少女問著,不由得抽泣起來。
她害怕任何生物受傷,不喜歡任何生物死在面前。但是這些事情卻不免會發生在她面前,每當此時,她總是難掩悲傷之情。她討厭孤單,也討厭欺負任何生物之人,但她的這兩個特性往往會相互抵觸。
她在河邊不斷地大哭著,藉此將心中的難過給抒發出來。
每當只要有什麼悲傷難過的事,她就會來到有水之處。在那裡,她會感到心情平靜,彷彿悲傷被水給帶走一般。若是因為在河邊哭累而睡著,她就會夢到有人安慰她,可是清醒過後卻完全沒有對於那人的任何印象。
這次,她也因為哭累了,漸漸地睡去。
此時,艾文也來到河邊。
由於方才少女匆匆跑掉,他們有點擔心,因此派了殺大蛇的主謀艾文去找她。原本艾文不大想去的,後來其他人全部都要他去找她,他只得不甘不願地去了。
待在廣場上的眾人也沒閒著,繼續處理大蛇遺體。過沒多久後,他們解剖了牠,發現牠實在吃了不少東西。除了一堆骷髏外,還有一堆未被牠消化掉的珠寶留著。他們大方的將大部份東西分給村民,同時也希望大家能夠幫忙一起為那些逝者做個墳。大家皆很配合,分工合作,很快地便完成了個大墳。
這個時候,問著路上的人,艾文很順利地就在河畔邊找到了少女。看到她,艾文想要走近,但同時卻發現情況好像不對勁。他看見少女前方的河川中浮現了一個人影,那人影輕撫著少女的頭,似乎很溫柔。艾文揉著雙眼,想藉此確認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待他放下手,睜開雙眼,那影子卻依然存在。
這就是傳聞中的「水鬼」嗎?難道是想把那女孩拖下水嗎?我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若是那樣的話,不只我的信用破產,也會失去一條人命!要我眼睜睜看著人死而不救,那是不可能的!那樣豈不是白白失去一個做生意的對象嗎?艾文於心中如此想著。
接著他立刻跑向少女與「水鬼」,那「水鬼」發現了艾文,像是嚇了一跳,隨即化為水,落入河中。聽見前方的水聲突然變大,少女清醒過來。少女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因此東張西望,也看到了艾文從某一側跑了過來。
「你快離開那裡!有東西想要把你拉下水中!」艾文見到少女清醒,立即對著她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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