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提森城,一座富裕的城市,街上建物豪華,處處可見人們穿著光鮮的衣服、帶著漂亮的飾物,乘坐著寬廣馬車,看起來生活富足。相對之下,來到此處的旅人有些就顯得寒酸,會產生貧富差距。還有不少人甚至因為無法負擔這裡旅店的價格,所以只能露宿在街頭。
這些問題也讓當地政府相當頭痛。雖然此處不是沒有類似收容所的機構,不過因為來到這裡的人太多了,有些是由附近發生戰爭或是受欺壓而逃來此處的難民,所以那類機構往往都已經收容了許多人,而剩下的旅人就只能露宿街頭、向當地民眾請求幫助,或是住在鄰近的小鎮。
當地會這麼富裕是因為幾代的統治者管理得當,加上此處天災極少,雖然沒有盛產金屬類礦物,不過卻有不少種類的農作物,使得人民較不會有饑荒之苦。因此,它算是個得天獨厚的地方。當地法令有條有理,也有特別對於官員的約束之法,所以比起其他地區,它吏治也較為良好。
更特別的是,此處有許多外族的人,他們像燄一樣沒有隱藏自己的身份,大大方方地走在街上。而且其他人看到他們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之處,沒有招來異樣的眼光,大家一樣做著自己的事。
街上還有很多在替人占卜,也有接受委託的咒術師在街角設攤,而當街表演舞劍、役獸的人也不少。這些在其他城市極為少見,也讓其他人覺得很新奇,往往不自覺便停下腳步。
看著他們的反應,燄覺得很有趣。燄是來此處見他姑姑的,他姑姑也與他一樣是個精靈。他姑姑在當地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因為她很有才能,不過這也是因為當地的統治者平等對待子民,才會有的結果。
燄是在此出生的,所以從小他就沒有隱藏自己的身份,直到父母過世,他出外旅行之時也沒有隱藏身份。剛離開此地時,他也曾經因為自己的身份而受到欺侮,不過他沒有因而膽怯,反而想讓其他的人類,因為他而改變對其他種族的想法。之後他也成功做到了,以十多歲的年齡就成為知名好醫師,讓許多人破了對其他種族那不好的印象。
這次他會回來這裡,一方面是想見見許久不見的姑姑,一方面也是因為在先前聽說了姑姑打算與當地一個人類結婚,想要他來看看,因此他才會順道回來一趟,也趁機看看這個城市是否有所改變。
「這裡比我離開之時,還繁榮許多呢!雖然以前就是個接受度很高的城市,不過現在看來更是如此!」看向其他人,燄笑著說,為此感到開心。
「嗯,看起來真是個不錯的城市呀!」奈芙緹絲讚嘆道。
在此處看到不少種族,這讓她覺得開心而驚喜,還有種安心的感覺。先前去到一些大城,她有時候會隱隱害怕著被人發現她是魔族,但是在此處卻沒有這種顧慮,因為她看到有魔族的人走在路上。如何知道那些是魔族?這是因為他們沒有收起黑色翅膀,就這樣旁若無人地做他們的事情。而其他人也一點都不會感到奇怪,彷彿家常便飯一般。
「各種族像這樣相處在一起,平時大家不會有所爭吵嗎?有時候同種族之間就會有爭執了不是嗎?」環顧四周,看見了許多種族,萊因洛斯開口問著。
「平時是還好,反正多少都會有小吵架;若是多人鬧起來,不等衝突擴大就會有人來處理了。」燄答道。溫和的眼神中,隱隱有著一股對於故鄉的驕傲。
眾人聽了皆點了點頭,表示能夠理解。
「這裡應該也有著外族的官員……那麼是否會有高官於發生事件時,袒護自己的族群?」這次換安德魯好奇地問了起來。
「我想多多少少都會有吧?不過大部份的這類事件,他們是不會只派個官員來處理,兩族各有代表,再加上其他族的代表來仲裁,所以問題比較少。」
「真是個有規劃的大城呀!這也就難怪它會這麼繁榮了!」賽特稱讚道。
「就是說呀!」其他人也附和著,向四方看去,欣賞著這特殊的大城市。
燄微微一笑,繼續領著眾人向他姑姑家前進。
穿過幾條熱鬧大街之後,街上的人減少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棟棟大宅。不同於方才街上那華麗的房子們,大宅們給人靜穆而高貴的感覺。燄告訴眾人,從此處之後就是官員們所居住之處,漸漸會遇到許多來盤查的人。
果不其然,馬上就遇到數人上前詢問。只見燄將食指致於唇前,示意其他人噤聲,一切交由他來處理。他對來人報了姓名,同時也拿出了一個銀環,見狀,那些人點頭,自動讓開路。
「那是通行證?還是這個國家用來證明身份之物?」看著燄手中那發亮的銀環,萊因洛斯問起。
他從以前就喜歡看書,不只是關於魔法的書,對於各地方的文化、管理方法那類東西也相當有興趣,往往一開始看就停不下來,要直到有人叫他才會有所反應。因此,從前剛進入學院的那陣子除了上課時間之外,常會鬧失蹤記,每每他總是窩在書庫。遇到現在能實際觀察的機會,他當然也不會放過。
「是證明身份之物。這個國家的每個人民都有,不過平民和貴族、官員的顏色不同。一般民眾所持有的是黑色。」
接著他們一邊聊著關於這國家的事情,一邊前進著。過了不久,燄帶他們停在一間屋子之前。燄正要開口呼叫,不過門卻已經緩緩開啟。開門的是一位身穿一席樸素淺黃洋裝、白色絲披肩的女子。她看來大約只有二十多歲,一頭及膝的金黃色長髮低垂著,藍色眼眸看似憂鬱,一對尖耳顯示出她非人類的身份。仔細一看,她的面容實與燄有幾分神似。
「燄,你總算是回來了!」她快步走向燄,隨即緊緊抱住他。「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有好久都沒回來了!雖然平時偶爾能接到你的消息,也能以占卜知曉你平安無事,但見不到人總是感到有些不安!」
「對不起,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所以……」燄語帶歉意。自知是他不對,在心中反省著。
「你這孩子還這麼小,居然就離家三年……幸好你沒事,要不然我怎麼對得起哥哥和嫂嫂?」輕輕放開他,她手搭著他的肩,詳端著他,看看是否有所改變。
「對了姑姑,他們是我認識的朋友。」由於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剛好又想起尚未介紹萊因洛斯等人,因此燄微微轉身,同時也示意大家走近一些。
「還是先進房子再說吧!不管怎麼說,在外面談話總是不太好,還會被路人看到呢!」看了燄與其他人一眼,她露出了個溫柔笑容,同時人也走向門邊,一手撥著門,要燄領著大家進去。
他們一進去就覺得屋內很寬廣,空間似乎比外面看來還要大。房子內部大窗子不少,因而光線充足,通風良好,沒有任何一點密閉的壓迫感,倒是有一種像是站在草原中吹著涼風的舒適感。屋內的家具材質不常見,看來應該價值不菲。美麗的畫像、雕塑、器皿……等,應有盡有。
他們才剛被領去坐在會客廳的位子上,馬上就見到有數位傭人拿著餐點等東西前來招待。眾人想著,方才燄他姑姑曾提到占卜,那麼或許這是因占卜而得知他們也會來,因此才準備好的,否則應該是不會那麼迅速。
眾人一邊享用著餐點,同時燄也對他姑姑介紹了六人,說明他們是他在旅途之中所遇到的,之後因為一些原因而變成朋友,然後順道一同旅行。接著,燄也反過來向眾人正式介紹他的姑姑。
他姑姑名為芬,是當地的精靈族代表以及行政官員之一。她在當地擔任官員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經驗算是相當豐富,能力也很不錯,因此她不但受到同族以及長官們的信任,也受到其他族的歡迎。
之後,由於芬想要與燄單獨談談這三年來,他們彼此間所發生的事,加上安德魯等人也沒有急著要離開,因此芬讓傭人們帶著他們找空房間暫作休息。
藉由傭人們的帶領,他們來到位於後面的幾間客房。房間內相當美觀舒適,而每間房的出口都是接往一條寬敞走廊,房間另一面則是小陽台旁邊還有個小門,可接往外邊那一片不算小的綠地。
綠地上面除了極細的綠草之外沒有其他東西,完全是個供客人休憩之處。此外,眾人注意到草地與一旁連接的牆壁上,皆有復原魔法與隔絕聲音的圖形,看來這處不但能夠訓練魔法又不至於破壞到建築物與草地,而且就算在半夜訓練也有不會吵到別人的困擾。
反正閒來無事,他們就利用這個機會在那裡好好複習魔法,也稍微做了點對打練習,直到有人來要他們一同與燄他們吃晚餐之時才停止。
另一方面,燄則對他姑姑談起從前所遇到的事。他先是說起剛開始旅行時,曾經被人類欺負的事。聽到燄曾被欺負,芬感到很自責也很難過。她知道他雖然有談到被欺負的經過,不過事實一定更為嚴重,他只講了一點點罷了。
之後燄又說起了他改變人類對其他種族印象一事,這令芬感到高興,認為她的哥哥嫂嫂,也就是燄的父母一定會覺得欣慰,因為他們的兒子是這麼地有出息,為他們這些異種族打造了良好形象。
接著,燄也說到他與其他人認識、成為朋友的經過。為此,芬也替他開心。她不是沒離開過這座城,知道外頭有些地方對於異種族相當不能接受,即使他們明明沒有做任何壞事,還是很容易遭到欺侮,更別說是要與他們做朋友了。
大致講完了自己於三年旅途中所遇到的事,隨即燄也問起芬要嫁之人是什麼樣的人類。芬有些羞澀,談到了心上人,倒是支支吾吾地不好意思開口。好不容易才說出了他是位熱心的老師。他沒有任何魔法力,也不會任何武術方面的事,但是對於她、學生們,以及城內的居民,全部都很好,關心著所有人,這也就是讓她傾心於他的原因之一。先前他向她求婚了,但由於她其實一直害怕著他未來死去的那一刻,所以沒給他答覆,直說要等燄回來才決定。
精靈族與人類不同,他們活著的時間很長,不像人類頂多只有百年壽命。但他們也不像魔族一般,能夠將人們變成自己的同伴,一同生活下去。所以芬才會感到很猶豫,不知是否要與那人在一起。
「……若是真愛他,就不要考慮那麼多,你們還有時間。我想他一定都想過這些事了,也知道等他死後,你一定會傷心難過一事,可是他卻還是想要在這短暫時間內與你相守……就與他在一起,好好珍惜剩下來的日子吧!」執起芬的手,燄表情嚴肅地說著。
「……嗯。」雖然還是有些猶豫,不過芬還是點了點頭,將燄的話記在腦中。
很快的,已經到了深夜。附近燈火早已熄滅,不過卻能夠見到天邊微微亮著。那不只是星光,也有城鎮中一些夜店的燈光。向天空望去,銀輪似的滿月已經快要升到最上方,這已是多數人都在熟睡的時間了。
這塊大陸每兩週就會有一次月圓,月亮也較大、較明亮,每當升到最頂之時,一瞬間它就會變得火紅。這樣的月亮隱藏在薄霧之後,則有一種說不出的妖魅味道,也有種攝魂魅力。
在這個深夜時刻,賽特清醒過來,他看向窗戶的方向,留意到窗簾上映了個小小的人影。他起身,想知道是誰在外面,因此隨手套了件外衫,開了陽台邊的小門,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之下,倚在門邊,悄悄地望著。
只見萊因洛斯面無表情,一邊舞著劍,一邊朗讀著咒文,魔法跟隨著劍的方向使出,一陣白光落了下來,巨大的雷聲也隨之而來。雷聲停止之後,前方的地面已經裂了好大一道縫隙,它的周圍也開始燃起火焰。不過很快地,由於此處施有復原魔法之故,火焰漸漸消失,草地也漸漸復原了。
發覺到有人在看,萊因洛斯朝著視線的來源看去,只見賽特對他笑了笑,緩步走來。看到是賽特,他將劍收回鞘中,也向賽特走去。
「怎麼這麼晚還在練習?」賽特問著。
「睡不著,所以就乾脆起來練練。」萊因洛斯笑著,隨手向舊傷撫去。
「怎麼?之前的傷口還沒完全好嗎?」收起笑容,賽特帶著擔憂的神情問著。
「不是的,傷應該都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對於之前安德魯他們說過的事有點在意。」輕輕搖頭,接著他看向前方的天空。。
「你是說改造魔族一事嗎?」
「嗯,總覺得有點……」
萊因洛斯話尚未說完,隨即發現有身影從他們上方越過。他與賽特皆抬頭望去,月光將那人的面容照了個清楚,是個有著藍色長髮與鮮血雙瞳的人。那人也注意到他們,嘴角微揚,對他們笑著。
「是夜盜!」兩人對望了一眼,帶有驚訝神情,異口同聲地說著。
那人躍到了屋子上方,冰冷的眼神這樣一瞪,似乎就要將人貫穿。接著,他回過頭去,不再看著兩人,同時也拿出一把匕首之類的利器,它在月光下閃著銀光,更顯得冰寒可怕。隨即他用利器在前方劃了一刀,空間就被他割開小小的裂痕,沒有捲起任何東西,是個只容納他一人進出的入口。
「想走?」
萊因洛斯順手拔起兩根草,讀起咒文,隨即將草朝著那人扔去。那人正要進入縫中,但也發覺不妙,兩根草朝著他飛了過來。一下子來不及做出反應,持利器的右手被刺個正著,流出了一點血;另一根草朝著他的頸部飛去,他趕緊頭一側,閃過了它,不過卻擦過了右側,也正好擦落了他頸部掛著的東西。
他伸手想要去撿,但卻已來不及,同時也發現下面的兩人正要對他使出攻擊魔法,他不得已,只能暫且不管,先行閃進縫中。幸好他消失得快,因為他方才所站之處,飛了兩支冰箭過去。箭沒有射中物體,就這樣朝天外飛去。
「唉,還是被逃走了……不過你下手還真狠呢!居然直接扔向他的頸部,一不小心就會要人命呢!」賽特嘆氣道,隨即走向剛剛那人東西掉落之處。
「我想他應該會閃過吧!」尾隨在賽特之後,萊因洛斯微笑著,一付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
「『應該』呀?算了!」彎下身子,賽特撿起了那人掉落之物。那是一枚玉佩,散發著淡淡的翠綠光芒,上面刻著類似家徽之類的東西。
「這個好眼熟,好像在哪裡曾經看過似的……你認為呢?」賽特問著,將玉佩遞給萊因洛斯,同時自己也在回想著。
「這是……燄的?」詳細地觀看一下子後,他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真的?你是不是弄錯了?」賽特問著,但同時,語氣中也有希冀的意味在。
萊因洛斯搖著頭,將玉佩遞還給賽特保管。他過目不忘,即使是一瞬間閃過的景象,他也能記住,更別說是燄平日掛著的玉佩了。
「先不要和別人說,等到明天我們再看看情況吧!往好的地方想吧!搞不好是燄的玉佩被那夜盜偷了也不一定呀!」賽特微笑說著,也暗自希望著。
但他卻在此時想起艾文日前的直覺,那個認為燄是夜盜的直覺。原本一同旅行時,他已淡忘了,沒想到會在這個情況下回憶起,些微的不安也隨之竄升起來。
「嗯。」
此時,月已經升到最頂了,兩人不由得一同抬頭,望向那看似不祥的火紅之月。沒有任何的風與聲響,就彷彿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翌日早晨,眾人一同來到昨日的地方享用早餐,芬來陪伴大家,但卻遲遲不見燄的蹤跡。這讓賽特與萊因洛斯覺得不太對勁,雖然不願意,但不自覺的,他們也在心中更加懷疑前晚那個人就是燄。
「請問您知道燄為何沒有來到這裡與我們共用早餐嗎?」由於想早點知道事情的真相,不希望自己誤解朋友,因此萊因洛斯按捺不住,直接向芬詢問燄的去向。
「他還在找東西,所以一時無法與你們用餐。」聽到這個問題,芬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原本一直掛在嘴邊的笑容也收了下來。
「他在找的是這個嗎?」由懷裡拿出玉佩,賽特問著。
「就是它!」
看到玉佩,芬難掩高興的神情,雙手就要伸手去接,隨後發現這樣有些不禮貌,動作微微僵硬,似乎不知該如何是好。見狀,賽特將玉佩遞給她,她點頭表示感謝之意,隨即輕聲吩咐一旁的傭人傳話給燄,說是已經找到東西了。
接著她凝視著玉佩,輕輕笑著,像是感到安心一般。其他人則不解地看著她,不過她卻沒有發現,只是靜靜望著手中的玉佩。
看到這裡,安德魯小聲問著賽特發生什麼事。雖然說不太出來,但他總感覺好像有些異樣。但賽特則對他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一切等到燄來到這裡再說。
不一會兒,方才下去傳話的傭人,領著燄回到了此處。
燄看到了玉佩,原本哀傷的臉,一下子變得笑容滿面。他從芬手中小心地接過了玉佩,輕撫著它,像是找回寶貝一般地笑著。他捧著玉佩的這個動作,也讓眾人注意到他的右手以繃帶包紮著,似乎受了什麼傷。這讓賽特與萊因洛斯對望著,都帶著不知是否要說出來的神情,心情非常複雜而慌亂。
「你昨晚……」
「怎麼會找到它的?我找了許久時間都未發現它呢!」
賽特已準備好了,正待要問起前晚的事,不過燄倒是先一步問起了玉佩回來的經過,當下打斷賽特要問他的決心。
「那是我和賽特在無意間發現的,掉落在客房後面的一處草叢堆中。」
見賽特尚無反應,雖然在心中懷疑的成份已經越來越大,但覺得此時並不是個說這些話的時機,所以萊因洛斯決定暫且先不要在這裡說這件事,欲待晚些時候再找個機會問問他知不知曉昨晚的事。
「真是謝謝你們!這玉佩是我們的傳家之寶,是件非常重要的東西,也是我父母親所遺留下來的東西!要是弄丟了,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交代!」看向萊因洛斯與賽特,燄露出了感激的神情。
想起昨晚那人的冰冷眼神,賽特他們實在很難想像兩人或許是同一人。但是當前燄的嫌疑實在很大,他們不由得對他產生懷疑。也在心中想著,若他真是夜盜的話,他們要怎麼辦、怎麼做……想著、想著,眼神也不由得暗淡下來。
燄將玉佩重新收好,拉了個椅子坐下來與大家一同享用著早餐。臉上盡是洋溢著喜悅的神情,看來找回玉佩一事,真的讓他很高興。
「你的右手怎麼了?為什麼會包紮起來?」過了許久,安德魯向燄問起關於手傷一事。
這個問題也讓賽特他們,情緒緊繃了起來,動作也僵了一下。
「我昨晚在擦拭刀子時,一不小心手滑,結果刀子就刺中了我的右手,所以只好將它包紮起來。」聽見了安德魯的話,燄回答著。摸著自己的頭,臉上微紅,表情像是對自己的笨拙感到不好意思。
「是這樣子呀?以後要小心一點呀!」
「可是燄你不是自己能夠治療傷口嗎?」奈芙緹絲好奇地問起。
「……因為我想說,這個是小傷,讓它自己癒合就可以了。」
瞬間閃過一個驚嚇的神情,隨即燄又回復到方才的笑臉。不過,這卻已經讓賽特他們注意到了,也讓他們心情更加複雜。
「原來如此,不過最好還是稍微處理一下比較好。」
「我知道。」
眾人又繼續吃著早餐,而賽特與萊因洛斯則覺得這頓早餐吃得實在久,彷彿已經吃了一天似的,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好不容易結束這漫長的一頓飯,之後燄又與芬一同去見他未來的姑丈,而其他人由於外出回來要有證明,所以不方便出去,只好暫時待在屋子裡。因為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因此他們再度到客房後面去練習魔法。
賽特與萊因洛斯因為一直惦記著那件事情,所以無法專心,頻頻產生失誤,數次差點造成自己和其他人受傷。這樣的不對勁情形,也引來其他人的關注,不斷地詢問著。
但兩人在沒弄清楚情形之前,實不想要將此事告知其他人,因為這樣的話,萬一之後發現根本是誤會一場,彼此間感情難免會產生裂痕。所以,他們兩人有著暫且先不要說出的共識。其他人問了老半天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最後決定放棄,不過心中卻還記掛著此事,只是暫且擱置一旁罷了。
不久,燄與芬回到了此處。他們臉上充滿著喜悅的神情,看來似乎是得到了好的結果,這也讓眾人皆為他們感到開心。
午後,賽特他們原想著應能找到機會和燄談一談,不過之後卻被其他人拉去一同參觀這座城市,當然燄則也陪眾人一起,去做個臨時嚮導。雖然由燄做嚮導,不過卻沒有機會單獨與燄相處,當然也就無法找到適合問問題的時機,只得暫時放棄這件事。
來到街上,他們到處去觀看有什麼奇異之處,不過此時賽特與萊因洛斯則變得無心於其他事情,總是走馬看花、心不在焉。這也讓其他人覺得奇怪,紛紛尋問他們到底是怎麼了,為何今天總是一再地反常,一點都不像平日的他們。
當然,兩人一定不會在此時說出這件事,因為這樣比之前說還危險,或許會被外人聽見,因而惹來更大的麻煩。所以,他們緘默,沒有說出任何事。即使如此,就連粗線條的艾文也發現其中必有文章,更別說是其他人了。
「你們兩個今天很奇怪耶,從早上開始就一直發著楞!有事就說出來呀,為什麼兩個人要把話憋在心裡?難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地方嗎?」
艾文忍不住開口道。他不希望朋友之間還像這樣隱瞞東、隱瞞西的,希望大家都能夠對彼此坦白,將心中的話道出,讓其他人幫忙分擔情緒或是出些點子。
聽到「不能說的地方」,不由得讓賽特他們頭低了下去,望著地面不語。在那一瞬間燄的眼神也暗了下去,他內心不斷交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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