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吹撫,一處遠離城鎮的山谷,上面佈滿了整片綠草,各式各樣的小花盛開著,爭奇鬥艷,吸引著蝴蝶和蜜蜂來取蜜。鳥鳴悅耳,在谷內飛來飛去,好不愉快。不僅如此,野兔、野鹿、山羊等陸地上的動物也出現此處。
這地方看來相當平靜,不似那些居住許多人的城鎮一般地煩躁擾人,但它也沒有給人孤寂之感,因為這谷中有著那些生命的氣息。
此時,正巧有三個孩子在下面的草地上奔跑著,一名是八歲左右的黑髮小男孩,另外兩名則是年約六、七歲的黑髮與紅髮小女孩。三人的模樣看起來有幾分相像,應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他們跑呀跑,而後停下來,靠著旁邊的一棵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看來三人是已經跑了好一段路,撐不下去了。
「呼呼……好累呀!」紅髮女孩率先開口道,接著又大大地呼吸一下。「哥哥,用跑的太慢了,還是用魔法吧?不然媽媽會一直做血之料理,到時就麻煩大了,沒人敢吃……」
「這……好吧!」
看了看另一個喘得更厲害的女孩,黑髮男孩思考了一會兒,苦笑地點點頭,而後便讀起了咒文,緊接著,三人皆飄了起來,往山谷的上方飄去。
飄了一陣,他們來到了谷頂。那裡,幾乎能一覽這整座山谷的景色。由上面向下俯瞰,更覺山谷和諧舒暢,像是那種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只聽得見大自然的風聲、水聲、蟲聲和鳥鳴聲,沒有大城鎮的那種喧囂。這谷中有著不少的綠樹,它們隱蔽了一些風景,但由谷頂可以看見,數條小溪流入谷中低窪處,匯聚成一條小河,而後繼續流向山谷的缺口。
然而居住在此地的三個孩子,早已看慣這裡的一切美景,而且現在似乎也無心去觀賞那些風景。他們只是繼續往某個方向跑,直到看見熟悉的人影之時,才停下來,一副鬆口氣的樣子。而且,他們還露出訝異的神情,因為在那邊的,不只有他們要找之對象,還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叔叔、阿姨你們好呀!」三人異口同聲地笑道,先打了聲招呼。
那兒共有三個大人和兩個小孩,聽到他們的聲音,皆回過頭去。隨即也都笑了,分別喚了他們的名字,而後一同走上前去。
「你們怎麼沒待在家裡?我不是說過很快就會回去了嗎?」黑髮的男子這麼問道,微笑著,蹲在地上,摸摸三人的頭。
「因為媽媽趁爸爸不在,又偷偷切菜了,然後弄得到處都是血,連原本能吃的東西也是……好恐怖說!」紅髮女孩解釋著,臉色看來不是太好。
「呃……這樣呀?沒關係,等等就回去了。」黑髮男子摸了摸頭,露出傷腦筋的模樣,苦笑地回答道。
「那就好。」黑髮的男孩也是一樣帶著苦笑,然後望向另一旁的長輩。「我聽說過了,今天叔叔一家也要在我們家吃飯吧?」
「嗯嗯,就麻煩你們招待啦!」紫髮的男子笑道,手中還抱著一名淺金色長髮的小女孩。「不過我們早來了些,你們可別在意呀!」
「怎麼會呢?叔叔一家能來,我們好高興。」黑髮的女孩笑道,心情看起來相當不錯。這當然是因為,如此一來便有了能陪他們玩的其他玩伴。
「爸爸,好無聊喔,我們能不能先去跟他們玩?」淺金髮的小女孩笑問道。
聞言,紫髮男子和妻子對望了一下,而後點點頭,放下她,拍拍另一名紫髮的男孩,叮嚀他們要小心點之後就要孩子們自己去玩了。而後,那裡剩下三個大人,他們看著孩子們跑遠,才回過身去。
仔細一看,那裡有座墓,墓碑只有白色的十字架,其他也沒刻任何的文字,也沒有任何記號,就那麼靜靜地豎立著。墓前擺了一束花,看起來相當新鮮,事實上,那就是黑髮男子所帶來的。
看著黑髮男子再次走回墓前,紫髮男子不禁嘆口氣,也跟著往前了幾步。不過先開口的,卻是他那位淺金髮的美麗妻子。
「十五年了,你們連家都搬了好幾次,最後決定住在此處,結果你還是忘不了當時的事呀?」
「是啊,儘管他是那種人、儘管內心對他有不小的恨意,他還是在那一刻救了我。那也是唯一一次我對他有『親人』的感覺。」說罷,黑髮男子回望著兩人,再度露出苦笑。「不過我不是在想這事……當然,忘不了這個也是真的。」
「那麼,你是在想『他』的事了?」紫髮男子問著,表情相當嚴肅。
「是呀,自從那時分開後,就再也沒見過面了,不管我怎麼找都一樣。雖說他當時表示錯不在我,而且說他對我也有虧欠,然而,畢竟是我祖父他們殺了許多團員,讓強盜團宣告完全瓦解,就此消失……就算不是這樣,我想當時的我還是會繼續報仇下去吧?所以,他不肯見我也是沒辦法的事。」
「唉唉,你就是這麼龜毛!受不了!當初的事,你自己明明也受到很大的衝擊和傷害,一切結束之後,還一直將事情給攬在身上!」
「呵呵,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嗯哼?所以我們今天才要把你那劣根性給治一治呀!」淺金髮的女子說罷,攤了攤手,一副無奈的模樣。
※ ※ ※
十五年前,當安德魯和燄到達目的地時,眼中見到的,是煉獄。散落的那些無數不完整屍體,其中也有看到安德魯以前的友人。他心中所湧出來的,是悲傷。即便他早就知道朋友們幹那行很容易丟掉性命,已經想過會有這種結局了。
但僅管內心清楚,當他真正看到時,內心還是不免受到很大的震撼,情緒也相當不穩定,不過幸好燄也在那裡,在旁邊勸他要冷靜,要他好好思考接下來的事。在他冷靜下來之後,第一個出現的念頭,是找出兇手。
然而,找出兇手以後呢?是要殺了對方?還是只是尋問對方原因?關於這些,他自己也不清楚要怎麼做,只知道他想找出兇手罷了。
隨後,他們發現附近還有人存活,而且為數不少,便偷聽起對方說的話。他們得知了,神秘組織的到勝利。由那些人的對話當中,他還得知了對方源於路黎強盜團,知道他們的弱點,在雙方鬥爭中也拉攏了其中的團員。只有那些不願對他們低頭的,才慘死在各處,連個全屍都沒有。但也因為那樣,有不少路黎強盜團團員加入神秘組織,讓這個組織看似勢力增大,實則有派系之分,統合不易。
雖說安德魯他們偷聽到不少事,但是對方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有人在一走過來之時,便發現了兩人。安德魯和燄當然也跟對方發生衝突,交手了一陣子。然而對方人多,又經驗豐富,而他們這邊就只有兩個人,所以最後還是不敵,被那些人給捉住了。
由於他們之中有人也是以前安德魯的友人,所以安德魯和燄沒被私自處理掉,而是被帶去上級那邊決定處置的方法。
而後,他們見到一個他們怎麼也料想不到的人物,就是萊因洛斯的祖父,那個享譽天下的天才魔法士,也是在幕後主導著這一切的人──尤里特‧馮‧撒旦。
然而更讓他們訝異的是尤里特的外表,外貌看起來那只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一頭黑髮低垂到地,雙瞳一是金色、一是紅色,還帶給人一種邪魅的感覺。然而,他的存在在無形間給予他們一股壓迫感,讓他們無法動彈。
原先,他們並不知道他就是尤里特‧馮‧撒旦,是旁人叫他的名字時,他們才知道的,自然也相當不敢相信。然而除此之外,他們也還有其他驚訝之處。
他大概已經不是人類了……這是安德魯與燄的想法。
「聽話能用的就留下,其他就處理掉吧?這點小事之後不用再來問我了。」尤里特冷道,只淡淡地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就像是在看路上的石頭一般,情緒沒有絲毫起伏。
「……你就是那位天才魔法士?」在被帶下去前,安德魯問道。
「是又如何?」尤里特反問著,不同的是,他臉上出現了一絲笑容──冷笑。
「為什麼你要做這種事?是因為路黎強盜團殺了你的兒子與媳婦,所以你要對他們報仇嗎?」燄問道。
「知道那麼多事呀……你問我為什麼做這種事?不就是因為覺得老的東西就要換掉嗎?像是聖恩菲特學院我也覺得存在太久了,所以我在這附近創了個東方魔法學院,培養學生,讓它儘早取代它;而我對路黎強盜團也沒有什麼仇恨,兒子和媳婦也是當時我假死後,下指揮殺的。」說這段話時,尤里特轉而露出類似天真的那種神情,就像個不知世事險惡的孩童似的。
「你說什麼?」安德魯和燄驚訝的問著,異口同聲。
「聽不懂嗎?是哪邊聽不懂呢?我可以再幫你們解釋一下,無所謂。」
「你是說,萊因洛斯的父母還有其他村人是你讓人殺的?」安德魯問著,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壓抑著心中那股憤怒情緒。
「喔?你們認識我孫子呀?」尤里特笑問道,離開了座位,緩步走到他們的面前。「我正好有事要找他,他人現在在哪兒呢?」
「不知道!倒是你找他有什麼事?」
「本來應該是要說跟你們無關,不過其實就算說了也無所謂……」說罷,他又笑了笑,將頭靠到兩人耳邊。「他之後應該會妨礙到我,所以我必須殺了他。」
「你、你不是他的親祖父嗎?」燄不敢置信地問著。
「是沒錯,但那又如何?我不是連兒子和媳婦都殺了嗎?其實說實在話,他們會死,也全是因為那孩子的緣故。若他是普通人類的話,那些人也就不會有事了,可偏偏他有著威脅魔類的那種力量,所以我才下令將他們都解決掉。只是,在我意料之外地被他逃過了那劫,而且居然還成為聖恩菲特那裡的學生?」
「你要殺他是因為你那時已經成為魔族的一員了?」
「是呀。我也同樣有想長生不老的慾望,畢竟人和你們這些精靈等等的非人類不同,很快就會老死,生命著實有限,一下就消失在天地間。」
此言讓燄有點吃驚,他沒想到尤里特一下便認出他是精靈,想著對方雖然是那樣的人,但果然有一套,也難怪人們說他資質非凡。
「現在的我,隨時都能改變外貌,完全沒有那種死亡將至的壓力,不是很輕鬆嗎?原本也是人的我,也曾有那種恐懼,看著周圍年紀差不多的人漸漸離開人世,我慌了,所以就開始找著不老的方法,最後發現一個最簡單的,也就是──成為異種族。」尤里特走回座位上,坐了回去,望著兩人,微笑說著。「雖然世人將我捧得很高,然而卻也同樣給我壓力。而且愚昧無知的他們,就只看到表面,沒看見我那隱藏在底下的另一面,就那樣以為我是個可佩的大好人,實在可笑。」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沉默了一下,安德魯開口問道。
「不然呢?你認為對於那些人的讚揚,我會樂不可支?心滿意足?」
「不是!但你怎麼不解釋……」
「解釋什麼?那都是事實不是嗎?沒有誇大的,我的確是先前戰爭的功臣之一,我也的確是個厲害的天才!然而,這又如何?代表了什麼嗎?似乎是沒有!另外,我也很確切地明白,我跟你們那種一般人有相當大的不同!」
尤里特直接打斷了安德魯的話,情緒上顯得比先前激動了些,話語似乎也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接著,他不等兩人回答,便擺了擺手,叫來了人,要來人將他們帶下去,暫時先找個地方將兩人關起來。
※ ※ ※
同一時間,萊因洛斯等人還在路上,尚未到達路黎強盜團這一邊。
雖然這附近的人知道神秘組織同路黎強盜團正在交戰,但沒人親自到山裡面去看情況,所以也尚未有人知道裡面到底狀況如何。
當然,萊因洛斯等人也同樣不清楚那邊發生的狀況。只是聽聞一些由那兒來的旅人口傳,表示應是還在交戰,或是處理一些後續的事,因為山下還挺平靜的,只偶爾看見山中有火花等等。
六天以後,他們一行人總算到達了先前安德魯和燄也曾來到的那座古城。
在城中,已經可以看到十幾二十戶人家,不僅如此,城裡也出現了一些士兵,似乎是在巡防古城,並阻止人們往危險的山中前進。這也顯示了情況可能稍微穩定了些,而周邊的幾個國家也開始展開行動,準備調查、甚至介入其中。
在那裡,萊因洛斯等人原本準備與彾樂和要分開,因為她們兩人的親友不在古城內,而是在附近的城鎮。不僅如此,現在情勢還不明朗,無法確定安全,所以萊因洛斯等人是覺得兩人領他們到此就已經很感激了。
然而她們認為,既然都送到這裡了,也不介意再領他們到更近之處。當然,她們也知道危險,不會太靠近,只是準備順路去她們所就讀的學院看看情況。
於是,他們暫時沒有分離,並且趁著夜裡守備較不森嚴時,帶著他們的東西避開那些士兵,找機會偷偷進入山裡。
然而,夜間山路極不好走,但現在他們也不適宜使用移動魔法,怕會讓那些人發現他們,然後引來危險。所以,他們還是只能小心的走,走了一段才找著一處地方休息,到白天後又繼續前進。
當他們找到路黎強盜團大本營附近時,幾乎沒了什麼曾經戰鬥過的跡象,似乎已經被人處理過,這也讓他們知道,兩邊的對戰應該已經結束了。
然而,他們能感覺到附近有人的氣息,雖說很淡,但是他們知道還有人留在那裡,而且對方也不只一個人,所以氣息才會藏不住。
由於此時他們已經跟彾樂、要她們二人分開了,不必怕會拖累她們,所以他們開始悄悄觀察對方的狀態、小心傾聽他們的談話,並保持一定的距離。
然而,同樣的,他們也被人給發現了。而且好巧不巧,發現他們的人正是尤里特‧馮‧撒旦。現在的他外貌和先前又不同了,看起來是十幾、二十歲的模樣。
後來萊因洛斯再想,覺得那可能也是天意。要不然,也許他們碰到了不認識的人,能直接殺了對方、要不就是被對方殺死、再者是對方喚來同伴展開一場混亂的團體戰,而不是單只碰上了他。不過,天似乎就是要萊因洛斯和尤里特在此做個了斷,無論是情感上的,亦或是血緣上的。
雖說,萊因洛斯應該是憶不起尤里特的模樣,但在看到尤里特的那一瞬間,他馬上便知道那就是他的祖父。這無關外貌,就只是一種感覺。那種感覺就跟他幼時感受到的一樣,畏懼──對他存在的一種畏懼,就像獵物了解自己生命受到威脅,所以本能地害怕天敵一般。
「……是你下令要人殺死爸媽和其他人的嗎?」萊因洛斯的心中有很多事想問,但全都不比這問題重要,所以他開口就只問了這一句。
「喔?這麼說的你,是我孫子萊因洛斯囉?」尤里特反問著,帶著笑容。
「請回答我的問題。」萊因洛斯說著,語氣相當冷淡,不同於平日的他。
「沒錯,是我下令屠村、下令殺光你們的。」不等萊因洛斯開口,尤里特便開始大笑。「哈哈哈哈……你也同你朋友一樣想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吧?這道理很簡單,因為我一時的粗心,將偶然發現的強大力量,封印在懷胎數月的兒媳腹中。而後孩子出生了,就是你,不過當時我並不覺得怎樣,就像很平常的祖父一樣高興著孫子的誕生。不料,之後隨著你祖母的過世,我開始畏懼老死,研究起不老不死的方法,而後變成現在你們眼中非人類的我。就因為這樣,你的存在也開始變得礙眼!所以我要除掉你!」
「那你為何又不直接殺掉我?而要殺害那麼多人?還有你方才說到我朋友,那是什麼意思?」萊因洛斯有些急躁起來,潛在的情緒似乎是無法壓制住了。
「直接殺掉你豈不是讓人覺得很奇怪?然而,要人屠殺那小小的村子卻不會讓外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只可惜呀,偏偏漏了你沒殺,還間接造成你的封印被解除,實在是一群廢物!至於你的朋友,我認為你想得沒錯,我碰到了他們,現在他們正關在這裡的某處。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並沒要人修理他們,反正他們被捉到時就已經被打傷了。這還算善良吧?」他笑問著。「對了,我會毀掉路黎強盜團,除了因為它老舊讓我看了厭煩外,也是為了你呢!」
「我沒有拜託你做這種事!」
「我知道,我的話還沒說完呢!解決他們是『為了你』,『為了引出你,而後將你給殺了』!」說罷,尤里特便又哈哈大笑,笑彎了腰。
「你這人真是腦袋有問題!我光是在旁邊聽,都想要揍你了!」艾文怒道,率先拔出武器。「我家的那位雖然頑固又死腦筋,但可不像你這麼變態啊!」
「嗯哼,小艾這話我要告訴外公喔!不過,我同意你說他是變態的這一點。」紻楓笑道,喚出炎,同樣也抽出配劍。
「就算你是洛的爺爺,我也不想原諒你!」嵐凌喊著,她覺得自己異常生氣。
「喔?就憑你們幾個也想對付我?」
尤里特笑問他們,同時,也有其他人過來了,肯定是聽到他們說話的緣故。看那服裝,來人都是神秘組織的人。那些人圍了上去,然而,尤里特卻對他們揮了揮手,要他們離開,同時也命其中兩人將安德魯和燄給帶過來。
見狀,萊因洛斯他們自是問起他為何要這麼做。不過尤里特只是笑了笑,表示要給他們一個機會,給萊因洛斯一個向他報仇的機會。
隨後,他表示自己有好的決戰場所,並允許他們多對一。然而萊因洛斯卻拒絕多對一這件事,並堅定地告訴艾文等人,希望他們將這場戰鬥讓給他,同時也請他們醫治安德魯和燄,因為他覺得二人狀況不會太好,而且也難保神秘組織的其他人不會趁這個時候出現對他們不利的舉動。但最主要的,還是他希望由自己來結束這件事,無論結果是好是壞。
看到他這樣堅定,三人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而且他的擔憂的確有幾分道理,畢竟他們還沒見到安德魯和燄,無法確定兩人的傷勢,此外,也不確定那些人不會偷襲他們。所以他們答應了他,只對他要求一件事──「活著回來」。
聽到他們這麼說,萊因洛斯笑了,回了一句「到時再一起旅行」。而後,他尾隨著尤里特,頭也不回地走向一條石階路,向尤里特口中那決鬥場所前進。
看著萊因洛斯的背影,沒有人說「再見」,因為他們確信一定會「再見」的。
這個時候,那組織的人也帶著安德魯和燄過來了。組織的人將兩人放下後便離去了,倒也沒有為難他們。似乎是因為目前情況很亂,他們不想淌其他渾水的緣故。這也省了三人的麻煩,急忙觀察兩人的狀況。
而安德魯和燄的狀況的確不太好,不僅被戴上禁止使用魔法的手銬、腳鐐,身上的傷不少,也傷得不輕,加上沒有立刻醫治,所以傷口開始發炎、人開始發燒。也因為發高燒,所以兩人目前昏迷不醒。但還好,他們沒有生命危險。
艾文等人的醫療魔法還是有限度的,不太能處理這種已經併發其他症狀的傷口,所以相當傷腦筋。但幸好紻楓腦筋一轉,先用移動魔法將安德魯和燄兩人帶去她那位身為霜冰醫者的朋友──羽霜‧羅倫斯那裡去。到了那裡,羽霜自是感到相當訝異,不過紻楓只是急忙要她醫治好這兩個人。
艾文和嵐凌則是待在原地,觀察著接下來的情形,等待著萊因洛斯遵守諾言,平安歸來的時刻。
另一邊,萊因洛斯跟著尤里特來到一棟建築物中,那裡看來廢棄許久,裡面沒什麼東西,只有殘破的牆瓦等等。支撐建物的柱子很粗大,差不多三人合抱的大小,高度大約是一般民房的兩三層。建築物整個範圍相當寬廣,他們所在的第一層也沒有什麼遮蔽物,看得到彼此。
為了許許多多的原因,包括仇恨、親情等等,唯有這場戰鬥,萊因洛斯即便知道自己的勝算不大,他也想單獨迎戰。當然,也想贏!
走到正中央,兩人各自拿出武器,做好準備動作,接著便不動了,彼此對峙著。這氣氛相當緊繃,外面一有個風吹草動,便是他們戰鬥的開始了。
過了一小段時間,外面風一吹,有數片葉子落下,發出「沙沙」的聲響。同一時間,裡面銀光一閃,兩把劍已經交擊在一起,發出了金屬碰撞之聲響,相互抵著,劍的主人也都直視著對方,彼此散發著敵意。
但沒僵持多久,萊因洛斯用力一擊,將尤里特擊退了幾步,然而正當他準備將劍刺向尤里特之時,尤里特以一個後翻閃了開來,同時也讀起咒文。萊因洛斯聽了一點就知道不對,連忙向一旁閃去,下一刻,他原先站的那處地面,就出現了個大冰柱。
雖說躲過了結冰的命運,然而他馬上發現,他四周聚集著無數的碎冰,彷彿瞬間就要刺穿他的身體似的。見狀,他也連忙讀起咒文,在冰刺進自己的身體之前,將它們全部蒸發掉。這刻,他的身形也消失在蒸汽當中,模糊不明。
看到這邊,尤里特笑了笑,再次讀起咒文,而後此處刮起一道強風,有如刀刃一般銳利的風,吹向萊因洛斯的所在地。
然而當蒸汽與風都消散之後,卻沒看見任何東西,也沒看到地上有什麼血。同一時間,尤里特的四周出現了團團火焰,周圍還有無數的小火星往他身上擊去。見狀,他也不慌亂,快速地讀起咒文,隨即他身旁便出現一層薄薄的水壁,將火焰完全隔除在外邊。接著,他飄了起來,飄到建築物靠近天花板的地方。
ns 15.158.61.55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