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停頓,冰楓又困擾地說:「那我還得想想該怎麼排好時間,遲些時候就要和安米諾菈阿姨一起吃飯,還有明天也……她們兩位關係那麼糟糕真傷腦筋!」
星菲娜亞爾知道安米諾菈長久以來一直敵視烈特爾、欲取其命,想守護兄長的她自然相當厭惡對方,不過兩人對戰總是輸得多,更別提試圖除去對方了。相對來說,安米諾菈討厭她的程度倒沒那麼高,不僅能將她與烈特爾分開來看,還曾經因為她作風和自己像而感到親近──當初得知這件事時,星菲娜亞爾心情萬分複雜,為此烈特爾安撫她好段時間。後來一次內亂她誤會安米諾菈造成衝突,才讓後者印象轉差變成如今這種景況。
「辛苦你了,與她們相處的時間安排確實重要。偏哪一邊肯定都不成,另一位大概會馬上殺過來搶你。」坎培爾洛基苦笑回應,隨後表情又變得認真,出言提醒:「我們不在的期間你還是小心些得好,如果沒打算回家,就緊黏她們或陛下。」
「嗯,我明白。」即使給予肯定答覆,冰楓臉上仍難掩不安。
居高位、勢力大的年長者們若真想處理掉一個人,做到毫無破綻絕非難事。當然,排除政爭與內亂等特殊情況,依冰楓的身份通常沒人會動手──卻不表示絕對。
德瑞特瞇起雙眸,對其他人說:「我仔細想過,達奧索大人此舉可能另有意圖,不一定是針對冰楓本人。在廊道相遇應該是巧合沒錯,一開始耍我們也是真的!但在陛下面前出言挑釁時大概已有其他目的,至於是什麼我就猜不到了!當然,無論如何冰楓還是要保持一定警戒啦!」
「好!不過這樣看來,德瑞特你的個性好像和達奧索大人有點像,說話態度顯得隨便,但笑裡藏刀、心機很重!」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我好心幫你分析耶!」
雖說平時常認為被說狡猾什麼的是種稱讚,可德瑞特熟知冰楓性格,知道她這麼說完全是貶意,因而立即抗議。
「哈哈,好啦!你別氣,我也很謝謝你的好意呀!」
「呿!」
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坎培爾洛基倒顯得若有所思。德瑞特的話讓他立刻意識到達奧索用意,卻不方便告訴冰楓。
先前拉德爾向達奧索提及安米諾菈也在皇宮、要其避免她和烈特爾交手的情況,因此將安米諾菈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便是一種方法。德瑞特當時不在場,他們談話時沒有講到這段,他推斷拉德爾也沒告知,因此德瑞特並未猜到。
『這樣看來冰楓安全無虞,但想必還會被達奧索大人欺負一段時間……應該不至於釀成家族間緊張對立的情況吧?希望千萬不要。』他無奈地想著,這不是他能插手的,只得暗自希望事態發展別太糟糕。
※ ※ ※
另一方面,冰楓等人離開後,烈特爾即先向星菲娜亞爾與達奧索詢問事發經過。三人坐下談論,主要由星菲娜亞爾描述當時的事,達奧索則進行補述部份。
剛敘述完,星菲娜亞爾就轉向達奧索,詢問:「所以達奧索大人真正為難小冰楓的理由是什麼?雖然您是常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舉動,可像這種單純的小女孩並不是您會想捉弄的對象吧?」雖然勉強用了敬語,仍藏不住她不滿的情緒。
對此烈特爾沒說話,只是輕撫她的頭示意冷靜一些。儘管他像坎培爾洛基那樣大致猜到達奧索葫蘆裡賣什麼藥,還是想確認對方真實想法。
「嘛……你別誤會,一開始真的純粹是逗他們玩!突然覺得很久沒好好打一場,陛下這麼忙不太方便,想到稍早前聽說安米諾菈也來了,逗逗小妹妹讓她氣憤地找來來場激戰也不錯啊!所以說我不會真的對小妹妹怎樣,嚇嚇而已!」
此言證實烈特爾的想法,達奧索打算以己為餌引走安米諾菈注意,不過星菲娜亞爾不知內情而不明白。此外,由於達奧索過去也曾有幾次在特殊時間點作怪,這理由倒不顯得奇怪。
「……這種時候您是吃飽撐著?萬一她真嚇壞了怎麼辦?」
「不、不,正是這幾天才想好好打一下!外出的這些年我收穫不少,就算魔力已難再上一層,還是學到其他戰鬥方式與魔法應用,感覺有相當的進步,我等不及想試試了!所以拜託別拆穿我,我保證不會做得太過份!」
「哼!您可別太過份惹得小冰楓來哭訴,那樣我也和您沒完!」
「確實,別欺負過頭。」
「安心、安心!我有分寸的!」達奧索笑說道,內心則感到汗顏,想:『你們這對好戰的兄妹啊,雖然試圖隱藏,但眼神明顯比剛才更有光彩,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特別是陛下,你不只政務操煩而且還是魔力不全的分身,這樣也想一戰?』
發現想法被看穿,烈特爾乾咳一聲,隨即轉向星菲娜亞爾,正色道:「星菲娜你先說,會趕過來想必是稍早前出了狀況。」
星菲娜亞爾點頭,嚴肅地回答:「正如哥哥所言,這次情況較特殊,是有時空裂縫在薩羅城中心一處市集出現。」
薩羅城是星菲娜亞爾所屬領地第二大城,擁有相當的規模。其不鄰近邊境,自然情況下鮮少出現時空裂縫,在雙蝕現象後發生顯得格外敏感。
這當然令烈特爾與達奧索感到訝異,但並未插話。
「是黃昏時發生的事,雖然不是特別大的裂縫,但一口氣出現五道,還差點將一般民眾吸入其中。此外,連我也沒見過的魔獸共有三頭從裂縫出現。牠們亂竄造成不小的騷動,有人遭受攻擊而受傷,幸好治療後並無大礙。先前似乎沒聽說其他地方有出現這種狀況,薩羅城或許是第一處?」
應了聲,烈特爾回應:「對,目前還沒聽到類似報告。是怎樣的魔獸?」
星菲娜亞爾立即讓影像重現,和達奧索在族與族之間的荒漠地帶所看到的很相似,差別只在於這三隻另外多長了顆頭,這也讓其與烈特爾更感意外。
發覺兩人神情不像初次見到,她便問:「哥哥和達奧索大人知道牠們?先前曾在哪裡出現過?」
「嗯,這次達奧索在荒漠地帶遇過,主要是在人族與龍族交界的那一帶。前兩天他曾向我報告此事,但當初沒料到時空裂縫與牠們會突然在境內出現,就沒有告訴你們。這是我的疏忽,抱歉。」
烈特爾嘆了口氣,其實另一方面也是認為這幾天眾人光是面對異況的事就已疲憊不堪,因此不想在這時還讓他們增添心理壓力。
不過即便未說出口,星菲娜亞爾仍能明白其想法,立刻說著:「哥哥別這麼說,我知道沒講是因為體諒我們、不想增加我們的煩惱!」
「是啊!況且這種突發狀況預測不到很正常,我當時看到也以為只是一般新物種而沒有馬上回報,所以這真不能怪陛下!」
聽見達奧索幫腔的內容,她不禁蹙起眉頭,眼神倒是帶了幾分責怪──與對兄長的差別待遇自然有,此外還有認為他應該在更早之前就說的意思在。
「別露出這種表情嘛!態度差異這麼大,我脆弱的心靈會受傷!」不等她吐槽,達奧索即又正色道:「對付這些傢伙比一般魔獸要來得棘手,還好居民都沒事。當下是巡邏隊及時處理?民眾自救?」
抿了抿嘴壓下原本想說的話,她回答:「是民眾自救,巡邏隊發現狀況後立刻去善後。剛好是在凌晨時分的市集出現,購物的人多很快就將牠們壓制住、阻止時空裂縫擴大,算是有將損傷降到最低。不過大家受到驚嚇,事後不安情緒高漲。雖然持續使用安定心神的魔法,並加強效力讓大家平靜下來,但如果又再發生類似狀況,恐怕效果有限。」語畢,為此煩惱的她垂下眉睫,眼神略帶擔憂。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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