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我在末日 - 1-55

　　有隻雞在她床上...

　　撐著睡意朦朧的雙眼，向日看著那隻毛色豐亮怡然自得的窩在她肚子上的雜色雞，覺得自己大概還在夢中。

　　科技感十足的簡潔室內裡出現一隻雜色雞畫風實在太不對了，她一定是還在做夢。

　　「妳還要睡回去？太陽曬屁股到雞都不叫了。」時戚賤賤的聲音說道。

　　「那明明是母雞...」向日咕噥一聲用棉被將自己矇頭蓋上。

　　而且這房間連個窗戶都沒有誰知道太陽是不是曬屁股。

　　「起床了。」時戚抓起雞，一把掀開被子。

　　「很冷欸！」向日坐起身想搶回棉被，早上起床她的體溫都會偏低，這裡的空調她又無法控制溫度，一個哆嗦手臂上頓時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真是嬌氣。」

　　棉被被丟了回來，向日緊了緊被子，只露出一張猶帶睡意的臉在外面。

　　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是時戚。

　　她眨了眨眼，露出憨憨的笑容道：「你回來啦。」

　　時戚愣了一下，這傢伙是還沒睡醒？脫口而出的則是他自己也沒發現的溫柔：「嗯，我回來了。」

　　向日笑得更燦爛了，朝時戚招著手：「你過來一下。」

　　時戚向前走了幾步，向日又喊道：「蹲下來一點。」

　　「做什麼？」時戚索性坐到床上，順帶將那隻雞塞到向日懷裡。

　　「我就想摸摸你的頭。」向日樂呵樂呵地笑著道，手在時戚的頭頂上來回撫擦著。

　　時戚的頭髮剪得短短的，摸起來有些硬硬刺刺的，髮尾刺的掌心麻麻癢癢。

　　她也不知道怎麼地，聽了時蕗講時戚跟時玖的事情後心裡浮起了一種心疼，這時見到時戚出現在面前就特別想這麼做。

　　另一方時戚則是被摸的莫名其妙，離開前還感受到她滿滿的驚懼怨怒，怎麼出去一趟回來就雨過天晴什麼事都沒了？

　　向日摸夠了，抱起懷裡的母雞又倒頭躺了回去：「好，晚安。」

　　時戚徹底無語，果然是還以為在做夢。

　　向日將頭埋進母雞羽毛中蹭了蹭，穀物味混雜著動物毛髮的味道，是她熟悉的橙子味，向日滿足地緊緊抱住懷中溫暖的動物，然後就聽到「咯」的一聲，母雞狠狠地啄了她鼻子一下。

　　「唉呦！」向日痛叫一聲，放開母雞摀住自己的鼻子，真夠痛的。

　　時戚也被嚇了一跳，抓起母雞甩到一旁拉開向日的手探看：「有沒有怎麼樣？」

　　「很痛...」向日吸了吸鼻子，淚眼汪汪地喊著，手想伸出來摸摸鼻子卻被時戚牢牢抓著，才發現黑漆漆的人影離她好近。

　　這下徹底醒了。

　　向日又是驚叫一聲，雙手使勁一甩甩開時戚的手，抓起被子矇住頭轉身縮成一球躲到牆壁邊。

　　這又是鬧哪齣？時戚看著眼前的棉被球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棉被球中悶悶地傳出驚咋的聲音，不等時戚回話又緊接著斥道：「女孩子的房間怎麼可以隨便亂闖？」

　　女孩子的房間？時戚隨意地環視整間房，就是一間毫無情調的普通客室。他也沒想那麼多，一回來就帶著雞直接過來了。

　　「起來，我看看妳鼻子。」時戚也沒理會向日，伸手一掀想拉開棉被球。

　　「不要！」向日死死地抓住身上的被子。

　　「鬧什麼？打開我看看。」時戚又要抓，向日再縮，還連帶著爬動往更角落縮去。

　　「不要！它一定很腫！」痛的她剛剛都飆淚了，現在都還感受到鼻尖火辣辣地疼，而且她剛睡醒蓬頭垢面又滿是眼屎的...

　　「怕什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還沾滿了泥巴的我都看過...」

　　某人話還沒說完，棉被球倏地站了起來，一把棉被摔到他臉上，丟完被子的向日咻地竄到盥洗室躲去。

　　重重地落下鎖，向日怒氣沖沖地洗臉刷牙，梳洗完畢才慢吞吞地遮住口鼻走了出來。

　　白眼不忘狠狠地瞪了時戚好幾下。

　　「手放開我看看。」時戚耐著性子說。

　　「不要。」她對著鏡子看過了，小小地破皮流血，擦個藥碘消毒一下就好，常常跟貓玩出好幾道口子的向日不怎麼在意。「你帶這隻兇器來做啥的？」

　　向日視線向下探看，被稱為兇器的母雞正咯咯咯地四處啄著地上的地毯。

　　「送妳的。」時戚隨意地說道，又補了一句：「會下蛋。」

　　「嗄？」向日一愣，時戚趁機向前抓開她掩住口鼻的右手，不顧向日哇哇叫著仔細觀看。

　　「帶妳去擦藥，順便吃早餐。」時戚說著一手拎起雞，一手牽起向日將她帶出房。

　　這男人怎麼老是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她也想擦藥就乖乖地跟著走，反正破相已經被看到了索性也不遮了。

　　「現在幾點？」

　　「十點出頭。」

　　「喔。」向日點了點頭，時蕗帶她回房的時候都五、六點多了，她又清洗了一下才睡下去，才瞇了三個多鐘頭就被時戚叫醒，倦意滿滿。

　　「你哪裡弄來的兇器啊？」向日視線一直不斷地往時戚另外一邊的雞瞟去。

　　時戚嘿地一笑：「我叫時参給我找來的。」

　　向日腦中瞬間浮現那個戴著眼鏡的斯文男子一臉不悅地對著時戚滿翻白眼的樣子。

　　「真的會下蛋啊？」

　　「會吧？不下蛋妳就宰來吃了。」時戚見她一直盯著雞看，路都不好好走了，乾脆抓起母雞又塞進她懷裡，不忘叮嚀道：「不要再用自己的鼻子餵牠。」

　　向日忍不住也翻了個白眼，怎麼每句話都讓人這麼想吐槽。

　　母雞窩在她懷中輕輕地啄著她手臂，倒也是乖巧沒有掙扎著想逃跑，看起來像是有人馴養過習慣與人親近的。

　　「妳跟時似說讓她去查病毒爆發前的事情？」時戚突然說道。

　　「嗄？對啊，我想說既然你到現在都沒找到，往前找搞不好會有什麼線索...」咦？她是不是漏了什麼？

　　「傻啊妳？我不是說了妳那基地有問題嗎？」

　　「...啊！啊！」好像是這樣沒錯，所以時戚才潛到基地來的啊，她她她怎麼那時腦子就糊了忘記這事了？

　　時戚看向日雙手一緊一縮地把那雞亂地又要爆炸，無奈地將雞拎出來牽起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搞不好、搞不好你說的力量增加是因為我勤奮練習移動黑氣的成果嘛...」向日有些氣弱地說。

　　「我感應不到妳身上的氣也是因為妳勤奮練習的成果。」時戚涼涼的聲音說。

　　向日徹底沉默，有些窘地嘟起了臉頰。

　　「讓她去查以前的事也好，反正現在線索又斷了。」

　　「線索斷了？」向日不解地轉頭看向時戚，不是都搜了肖安旭的研究室嗎？

　　時戚帶著她走到一扇門前停住腳步，有些為難地看著她。

　　「線索斷了是什麼意思？基地、基地怎麼了？」他沉默著不說，向日有些怕，聲音顫顫地問道。

　　「毀了。」

　　向日愣愣地看著他，有些矇地重複他的話道：「毀了？」

　　「我帶著商進微回去的時候，妳們基地被搶先一步炸了。」

　　向日嘴巴張開又合上，好半晌才發出聲音：「肖安旭跟方晨心做的？」

　　「嗯，以那個研究室為中心炸起，人跑了。」時戚微微地嘆了口氣，看她臉慘白慘白的，等下怕是又要哭了。

　　「那、那、還在基地裡面的人...」向日腦袋一片空白，覺得自己好像要無法思考。

　　「死了。」

　　向日倏地腿軟，被時戚單手托住抱進懷中。

　　「死了？都死了？全部的人都？」她紅著雙眼有些激動地緊抓住時戚胸前的衣服問道。

　　「炸死的人不多，只是後來爆炸炸毀了牆又引來喪屍。」時戚沒說完的話不言而喻。

　　還留在基地裡的都是普通人，就算是有林麗庭姐妹那些異能者想必也早就跟著方晨心她們跑了，更早之前甚至還有那個五階喪屍作亂...

　　她、她為什麼不留在那裡、為什麼要跟著時戚走了呢？但是就算她留在基地又阻止的了方晨心嗎？

　　向日嗚咽一聲，淚水終於滑落下來。

　　方晨心怎麼就下的了手？那是他們同住在一個地方、一起生活的夥伴啊！

　　時戚看著她預料中的淚水，內心止不住地煩躁。

　　沒有人預料到方晨心和肖安旭會如此狠絕，事跡敗露逃跑還不忘把研究樓用這種方式湮滅。

　　對他來說感覺就像是被人擺了一道。

　　「沒事的，沒妳想像中那麼嚴重，大部分人都跟著商進微在外面。」時戚丟下那隻雞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

　　可是留在基地裡的人也不少啊！

　　向日緊閉著嘴巴搖頭，淚水也隨之灑落。

　　時戚沒轍，早知道這事就不該自己攬著來說，不過若是其他人說了讓她哭成這樣也很不爽。

　　「好吧，妳多哭一點，哭出來對身體也比較好。」時戚不合時宜的安慰讓懷中的向日用力地捶了他一下。

　　有反應，轉移注意力好像還滿有效的。

　　「老商也是可憐，費了那麼多時間以為凱旋而歸結果回到家又是一筆爛帳等他。」

　　本來有些停頓下來的哭聲又狠狠地響了起來。

　　糟糕，講錯話。

　　「妳哭成這樣，讓我想到有個小孩跟著商進微回到家找不到弟弟也找不到某人，哭的亂七八糟還變成牛皮糖硬跟著我甩都甩不掉。」

　　向日的哭聲停了下來，鼻子上掛了一條水地抬頭看他。

　　真醜。反正衣服早就髒了，時戚抓著還沒被淚水侵犯到的衣角擦去她的鼻水。

　　「牛皮糖不知怎麼就認定了我一定知道他弟弟跟某人的下落，這麼巧真的被他料中，我難得善心大發就把他跟雞一起拎了回來。」時戚無奈地看著淚水止住的向日，要不是考慮到這情況他早就丟下牛皮糖走了。

　　「眼淚擦擦。」前面的布料已經整個被淚水沾染，時戚乾脆脫下上衣用背面還乾淨的部分抹了抹她的臉。

　　向日任由他擦著她哭得紅通通的臉頰，有些乾啞的嗓音問道：「高盛...？」

　　「好像是叫這個名字。」不哭了，臉也擦乾淨了，時戚滿意地放開向日，隨手揮過感應器。

　　自動門扉刷－地滑開。

　　坐在餐桌正埋頭怒吃一波的正是高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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