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痕 - 第七章

第七章

Sep 10,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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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趕上了，太好啦！」戌凌為自己敏捷的腳程驕傲了兩秒。

「咳、咳咳……」反觀前者的心情舒暢，黎靖的一雙腳丫子剛穩穩地踏到公車上，就開始瘋狂地咳嗽。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有人會用抱小貓小狗的那種方式抱小孩啊！不對，他也不是小孩，但那種攔腰的抱法也太讓人不舒服了，而且戌凌跑好快……有點想吐……

「小孩？你還好嗎？」

黎靖維持彎腰的姿勢不停的咳，趁空檔時弱弱地回：「我叫黎靖，不是小孩……咳、咳咳，不太好……」

戌凌沒辦法，司機喊著要開車了，只能把小孩抱在懷中，走到後面的位子坐下。

「所以你會正確的抱法嘛……咳、我好想揍你。」黎靖鬆開摟著他的手臂，作勢揮了揮一下小爪子，自己在座位上挪了個舒服的姿勢。

「剛才太急了嘛，沒注意到，抱歉抱歉。」戌凌看小孩這麼不舒服，語帶歉意很有誠意地說。

「沒什麼，有點想吐，休息一下就好了。」感覺就像那一次去遊樂園坐了旋轉馬克杯，結束後剛踏到陸地上的感覺。

「那你要喝水嗎？要吃暈車藥嗎？我在車站那邊有買一些……」

「我需要安靜。」順利讓對方閉嘴，黎靖閉上眼，佯裝頭痛的思考。

其實戌凌似乎也不是真的如他所想般不諳世事，只是有人會把農曆新年跟國曆跨年搞錯嗎？黎靖疑惑地想。

而且還沒有見過火鍋。雖然也有年夜菜是吃火鍋的，但那也是農曆新年才有的，而且在前一天就跟他解釋過四天前才剛過跨年夜。

但青年一見到就先猜是年夜菜，而不是機會更大、更直覺的火鍋，說明他是真的不知道，會猜年夜菜可能是因為菜色豐富讓他誤會了？

但是連生日時慶祝用的火鍋都沒見過，總覺得戌凌有點可憐，他父母或朋友都不關心他嗎？

因為從五歲起就在育幼院長大，可以說他的童年都是在那裏度過的。在那裏的生活方式根深柢固，院裡也沒什麼多餘的錢替孩子們買蛋糕或禮物慶生，讓黎靖誤以為每個人的生日就是要圍成一圈大家一起吃大雜燴火鍋。

戌凌感受到小孩的視線轉過頭，對上黎靖那充滿憐憫的眼神，回他個滿臉疑惑。瞅啥瞅？

「戌凌，別難過，我可以當你的朋友的。」小孩自覺身負重任地說：「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到時我們一起來吃火鍋吧！」

「哈啊？你在說什麼？腦袋壞掉了嗎？」

「戌凌不是沒有朋友嗎？那就由我來當你的朋友！我們可以一起吃火鍋，聽起來很棒吧？」

青年在聽了黎靖的話後愣住了。

在家鄉那裏的同齡人好像真的是因為他的身分才會往來，而自己也比較喜歡跟自家弟弟玩，可以稱做朋友的好像真的沒有——

「不對！小黑就是我的朋友！我還是有朋友的！」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有點孤僻的戌凌及時地想起遠居山上的某人。

「小黑？你們住這麼遠，所以不常見面吧？況且，」黎靖一臉「你就不要掙扎了」地說，「你們有一起吃過火鍋嗎？如果沒有那根本就不叫朋友！」

「是、是這樣嗎？」

「沒錯。」十歲的小孩自信地雙臂環胸，毫無自覺自己奶聲奶氣地嗓音沾染上了覺得自己知道的比對方多的得意。

於是乎，對這方面完全無概念的青年，因為看起來非常肯定的小孩說的這番話，從此建立起錯誤的觀念。

公車，繼續緩緩地駛向覆蓋著白雪的郊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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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