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ymond,通知反黑組......」此刻的阿言正把自己掛在一座舊式大廈的外圍,在光線幾乎照不進來的這個地方,阿言只像影子一樣,不被發覺,他對耳機另一端的人說:「他們打算分成六批分開走,似乎是發現反黑組的計劃了。」
「收到,現在通知他們。」Raymond說。
「你能查出他們哪一輛車才是載着毒品的嗎?」蔡老大問。
「反黑組的車泊得太遠了,現在趕不過來的,幸好這大廈的停車場只有一個出口。」阿言說:「我可以在他們逃走的車上放上飛標用來偵查。」
「拜託你了阿言。」博士也說:「偵查的工作就交給我吧,用紅外線的話很快就能查出來了。」
阿言扣下發射器的板機,收起了吊着自己的鋼索,並在自己掉落的瞬間伸手抓住了旁邊的冷氣槽,把自己的身體甩向了另一面牆壁,來到了停車場出口的正上方。這時數輛小型貨車開始陸續駛出,它們的車窗全都是使用單向玻璃,只有裡面可以看到外面,不難想到他們就是剛剛完成毒品交易準備帶貨物離開的幫派。
阿言小心翼翼地向駛出的車子的車頂扔出了飛標,盡量不讓它發出太大的聲響。結果六輛車子也成功地被放置了飛標。阿言便在左手的手機屏幕上按了按,只見一張地圖上有六顆標記開始分散移動。
「夜貓俠,反黑組傳來消息。」蔡老大的聲音這時傳出:「他們會兵分六路去追捕他們,我們找出了載着貨物的車子後你便追上去,抓到人後他們也會有行動。」
「明白。」阿言說:「每隻飛標都有GPS,只要他們沒有離開H市我也依然能追蹤到,就等博士的結果了。」
「是的,結果出來了。」博士也說:「貨物似乎在3號飛標的車上,追上去吧!」
「又是我來帶路了,阿言。」Raymond的聲音再次傳出。
阿言低頭笑了聲,他把發射器指向遠方,鋼索在他扣下板機的一刻再次射出,把他拉了出去。他一邊聆聽着Raymond的指引一邊純熟地使用鋼索輔助自己在大廈間穿梭,大廈間的小巷對他而言就像是遊樂場一樣,就算他需要飛過一整條馬路到另一條街,他也能利用鋼索飛過去。
「喂,後面有輛車一直跟着我們。」在一輛小型貨車中,有兩人正在交談着。
「不怕的。」負責駕駛那人說:「其他車傳來了消息,那群警察分開了來追我們,他們的人力有限,就算他們知道了這輛車是有貨物那輛,現在就那一輛車來追,不會有威脅的。」
在副駕駛座那人聽見後便點了點頭說:「希望如此。最近我聽其他人說,白虎幫上次的槍械交易被一位神秘人出手阻礙了。那人似乎是警察那一伙的,你覺得我們會不會遇到他?」
「哼,只是都市傳說而已吧?」司機笑了聲說:「依我說,只是他們的人辦事不力,隨便編了個藉...口...」
司機會頓了頓是因為當他望向倒後鏡時,在街燈光芒的上方,有一道黑影正在接近他們。他們互望了一眼,只見那黑影在半空中做了個甩手的動作,似乎是扔出了甚麼。
突然他們的車尾陷了下去,似是有甚麼東西脫落了或是被弄壞了。在他們身後跟着那輛反黑組的車卻是看得一清二楚,一塊手掌般大、紫色的扁狀物準確地落了在前車的輪胎上,他們的車子不但向下陷了,因為輪胎被弄破了,他們的車尾立刻失控,開始左右晃動!
一聲沉實的低音從反黑組的車頂傳出,阿言剛剛降落了在車上,但是他卻做出了驚惶的動作。
「你的飛標扔得愈來愈準了呢!阿言。」Raymond在耳機中稱讚說。
「等等!現在是緊急狀況!」阿言卻說:「前面是紅燈!這麼下去前車就要衝出去了!」
確實在前方的十字路口中,這段路的盡頭是紅燈,這樣子衝出去的話從旁邊駛出的車子就會狠狠地撞上去!阿言連忙想了想,眼下唯一停下前車的方法就只有用甚麼拉着它或是在前面推着它。
阿言想到此時便蹲下了,他繃緊雙腳的肌肉,有如準備撲向獵物的百獸之王,只見他用力一躍,飛到了前車的更前方!他在着地時趕緊回頭,這時載着貨物的車子剛剛「滑」到了眼前,阿言鼓起勇氣,伸出他的雙手,用盡全力把迎面撞來的車子硬生生擋住!
滑行了數十米產生的衝力施加在阿言身上,阿言咬緊牙關,用力支撐着,車前的推力使他一直向後拖行着,一道長長的拖痕留了在地上,冒出陣陣濃煙和燒焦的味道。
最終在紅燈前,車子終於停了下來,阿言這才鬆了口氣,他望了望車內的狀況,確實在裡面有着數包和八公斤米包同樣大小的白色粉沫,負責駕駛的二人正驚魂未定地抱着頭,探頭望着阿言。
數輛防彈車從馬路的另一端駛至,把現場這輛小型貨車和阿言包圍了起來,反黑組的組長從其中一輛車中走了出來,對阿言說:「又是你啊?你又幫了我們了,謝謝你。」
阿言低頭笑了笑,反黑組組長對阿言做了個敬禮,阿言便也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射出鋼索,往着街燈照不到的地方飛去。接下來反黑組會清理的了。
「辛苦各位了。」阿言很快便回到了警察總部,他從安放他的戰衣的房間中走出說。
「我做的工具好用吧?」Raymond笑了聲說:「你只是第四次執行任務就上手了。」
「當然好用。」阿言抓了抓頭說:「但是我這兩星期已經執行了四次反黑任務,證明每晚入夜時我們H市都很多事。」
「可是以後我們就有你了啊!」Raymond上前說:「兄弟你已經做慣了吧?以後你的表現會愈來愈好的。」
阿言便笑了笑,只見二人有默契地伸出拳頭,上下一碰,再向前一撞,然後向後拉做出爆開的動作。
「今天你也辛苦了小子。」蔡老大這時也上前說:「明天記得回來,我們的格鬥術課明天還得上,時間不變。」
「是!蔡老大!」阿言抱了抱拳說。
自從他第一晚執行過反黑任務後便已過了兩星期,在12月正式來臨前,他便已經經歷過四次和幫派的交手。這件事再沒有更多的人知情了,連阿言的父母也是。每一晚阿言都是靠家中所有人都上床睡了後的時間才偷偷地溜出來進行任務。
而每次他完成任務後,他也只是偷偷地溜回家,安靜地洗了個澡後睡覺。貓在晚上所需的睡眠時間比人類少很多,他也早就適應了。
話雖如此,貓在白天時也會比人類更容易渴睡,因此自從這天後,阿言便多了在課上偷偷睡覺,不過基本上現今的學生都會上課睡覺,尤其是H市這種壓力山大的地方。
「好的各位同學,今天的課說完了,但是距離下課還有少許時間......」今天最後是Lydia的課,她在教完今天的課後說:「那該做甚麼好呢?」
只見班上幾乎所有人都趴在桌上,畢竟以前的天才科學家發現的生物理論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立刻被吸收,就算教的是Lydia,同學們也還是全軍覆沒。
幸好Lydia有辦法提起眾人的精神。只見她笑了笑,然後說:「那就讓我來進行一下我的「貓行為知多少」環節吧!」
「啊!來了!老師要說故事了!」立刻有同學大喊。全班頓時都感興趣了起來,他們紛紛抬起了頭。半昏睡的阿言也張開了一隻眼,笑着望了出去。
Lydia在電腦打開了社交網頁,找到了自己上載的圖片。那是一隻可愛的小貓咪,牠正用水汪汪的眼睛望着鏡頭,一雙迷你的爪子伸出來嘗試抓住甚麼,仔細看從牠放大的瞳孔中可見拿着手機的Lydia正在向小貓問好。
「牠是我在假日義工幫忙那間流浪貓場中的一隻小貓。」Lydia開始解說:「你們能猜到牠在做甚麼嗎?」
「牠是想和老師你一起玩呢!」一位同學舉手大聲說。看來人類在望見萌物時智商是真的會變低,因為在阿言看來現在的情景就像是幼稚園中小朋友圍着老師聽故事般,而眾人是不會發覺這處境的。
「沒錯了,上次像這樣分享時老師不是說過的嗎?」Lydia說:「貓咪想要親近眼前的人時會嘗試走近那人的。那這張呢?」
只見Lydia按了一下滑鼠,另一張圖便彈了出來,這次的是一張大貓正在低頭準備吃東西,牠的雙眼瞇成了一直線,緊緊盯着鏡頭。
「很普通而已啊......」有人開始討論說:「牠是在想甚麼?」
阿言望了望四周,三秒過去後依舊沒有人回答,阿言便笑了笑說:「牠在吃飯時被發現了,不高興啊!貓不喜歡在吃飯時被其他人望着的,牠這是在請拍攝的人離開。」
「是......是嗎?」連Lydia也說:「我也沒想到是這樣,牠雙眼瞇成一直線是因為牠的情緒高漲,我還以為牠是在專心吃飯,很開心耶......」
阿言笑了笑說:「情緒高漲的原因有很多的,緊張也是其中之一。」
下課後,Lydia要負責到街上巡邏,這是要防止有學生在街上做出學校覺得不得體的行為,比如吸煙喝酒。一路上許多的同學也主動和她打招呼,她在同學的心目中有很好的印象,大家對她也很好。
突然她的眼角望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阿言。她馬上想起剛剛下課前他說的話,似乎他對貓也很有認識,本來她打算上去和他再聊幾句,但是他卻鬼鬼祟崇地走進了一條小巷中。這使Lydia很是困惑,但她突然想起了阿言目前的身體狀況,便好奇地跟了上去。
只見阿言從書包中掏出了三個白色袋子,在這條狹小的巷子間穿梭着,且一邊走一邊吹着口哨,卻不像是吹奏着歌曲,反而似是發訊號。無論他在做甚麼,也絕不像是來扔拉圾的。
在阿言來到了一個死胡同時,他緩緩地把手中的三個袋子放下了,然後把它打開來。
「阿言?」Lydia終於忍不住上前問:「你在這兒做......」
阿言卻在聽到聲音的瞬間嚇了一大跳,他回頭一望,確認了是Lydia後便趕緊上前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拉到了轉角。
「sh......」阿言用食指在自己嘴唇上比了比,示意她安靜,阿言說:「你怎麼來了這兒?」
「你才是怎麼在這裡?」Lydia擔心地問。
阿言嘆了口氣,他轉身探頭出去,然後揚手讓Lydia也探頭出來。Lydia便側了側頭,安靜地探身出去。只見有三隻貓從牆壁上的水管跳了下來,牠們瞄了瞄白色袋子裡,然後便從裡面叼出了一塊貓餅乾。
「好可愛......」Lydia情不自禁地說:「三隻不同品種的貓兒居然住在了一起,一隻黑色、一隻白色、一隻灰色,就像三兄弟一樣......」
「我叫牠們小黑、小白和小灰。」阿言解釋着說:「之前我在這兒經過時見到牠們,牠們只靠在附近食店偷到少許食物來充飢,現在天氣愈來愈冷,這樣牠們太可憐了,所以我幾乎每天放學都這樣。」
「原來如此......」Lydia便笑了笑說:「所以你才會對貓的行為那麼理解,就是因為你幾乎每天也會和牠們相處。」
「不...並不全然如此...」阿言卻說:「其實是我不知道從何時起,自己就好像能和貓心意相通,牠們在想甚麼我一看牠們雙眼我就知道了。」
「難道那藥劑還給了他和貓溝通的能力?」Lydia心想。她是那麼多知道阿言目前狀況的人當中唯一的外人,這段日子來靠着和Raymond偶爾的聯絡也對阿言的狀況略知一二。
這時那三隻貓突然豎起了耳朵,抬頭望了望四周,牠們看見了在遠處望着自己的阿言和Lydia,便稍為後退了少許,嘗試撐開自己的身體。
「好了,我們走吧。」阿言見狀便低頭笑了笑,轉身說:「貓不喜歡別人望着牠們吃飯的,而且學生不應該胡亂在這兒出現的吧? 我是乖學生來的。」
Lydia望了望他,便也側了側頭,跟着阿言一起離開了這條小巷。在離開前,她回頭望了望,那三隻小貓和地上的白色袋子卻早已不見了。牠們已安靜地離開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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