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課堂轉眼便過去了,尤其只是剛開學不久,上的課學着鬧着睡着就完了。在下課前,Lydia叮囑了眾人一句:「各位同學,今天放學回家的途中記得要小心喔!因為警隊實驗組那兒有化學品車會在運送危險化學物的途中經過學校門口,記得要特別小心過馬路,知道嗎?」
「老師放心好了啦!」這時有人拿起了一顆籃球說:「我們要去操場打球,沒那麼快走的啦!」
「他們又去打球了!快下去佔個好位置吧~」幾個女同學圍在一起交頭接耳說了幾句,然後居然一邊偷笑一邊走出了班房,在旁邊把所有話聽在耳內的阿言不禁笑了笑,明明今早還在作勢要向運動狂們找荏,雖然他明白女生是這樣的動物,但依然忍俊不禁。
看着班上的人逐一離開找活動,卻無一要離開學校,阿言便掏出了手機,再次打開了「動漫音樂」這張播放清單開始隨機播放,在他戴上耳筒前他不自禁地望向了美祈,他聽見了美祈和朋友的對話。
「美祈你現在去哪?」她的朋友問。
「我去練舞啊,今年的『冬季動漫大會』我和coser朋友就是會cos『星光守護隊』,那段主題曲的舞蹈我們可是要上台表演的!」美祈興奮地晃着身體說:「如果時間算得準,今晚回去後剛好可以看到『星光守護隊』劇集的!不知道team A和team B會刷出怎樣的火花呢?」
「那不如我們先去買點喝的吧?你可以邊喝邊練。」她的另一位朋友說。
「嗯……」美祈嘟起小嘴想了想,然後笑了笑說:「聽起來不錯!姐妹們動起來囉!」
望着美祈就這樣和朋友們一同離開了,阿言便默默地戴上了耳筒。他本來還有一絲期待能在回家路上能「碰巧」遇到美祈,但如今看起來他還是要自己一個人走了。他沒有再望其他人,只是低頭開始一邊跟隨節奏搖頭一邊走。自己是第一個走出學校的感覺太遜了。
「清道夫,報告你的位置。」一把男聲被對講機充份處理過後才播放出來,這就是當你用以前的技術把聲波強行轉成電磁波再透過大氣傳送的後果,充滿了雜音。
「現在經過了中學,預計再過五分鐘就到達目的地。」一名戴着鴨舌帽的男人用顫抖的聲音說,他雙手緊握方向盤,精神緊繃,努力嘗試好好控制這輛有幾噸重的貨櫃車,他似乎是位新手。
「放鬆,就當是去兜風吧。」對講機中那人說。
「是駕着一輛以噸計的大貨車去兜風啊!」司機擦了擦額頭的汗說:「博士,到底是為甚麼才要用這麼大的一輛車來運送一瓶試管能盛好的藥劑啊?不能要輛衝鋒車或是防彈車快快解決就好了嗎?我現在的車速都不敢開超過80公里啊!」
「因為這既安全又不引人注意啊!」黎博士開始嘗試用心靈療法的方式說:「好吧Raymond,你先冷靜一下。你現在看看窗外,看看那怡人的藍天,看看你身旁的學校,你看到甚麼?」
Raymond連頭也不敢轉,他只能快速地動了動眼珠,往旁邊的車窗望了望,便回答說:「學校裡開始有人出來打球和奔跑,我還見到有一個人在門口出來了,他是戴着耳筒的,背着黑色書包,樣貌沒看清。」
「很好啊!」博士說:「繼續四處看看吧,放鬆下來,不經不覺就到了目的地了」
「好吧……」Raymond深呼吸了一下,搖了搖頭說:「放鬆,放鬆…放鬆……沒事的……放……」
一聲名貴跑車的引擎聲突然傳出,就在Raymond準備駛過面前這個十字路口時,一輛黑色的汽車從右邊高速駛過,大概是輛被人再改裝過的林寶堅尼,它在Raymond的車面前快速經過了!精神處於極度緊繃的Raymond自然大嚇一跳,他的自我保護意識驅使他用力把方向盤向左一扭,這輛巨無霸也按着司機下達的指令往左方高速轉向!
「砰」的一聲,大貨車的車頭用力撞破了在左旁的圍欄,衝進了旁邊的小遊樂場內,安放在裡面的設施為大貨車吸收了許多的衝力,加上有着防撞氣囊裝在車裡,在車內的Raymond才能保住了性命。
「Raymond?!你沒事嗎?!」博士的聲音頓時焦急了起來,他不斷說:「回答我!你聽到嗎?!發生了甚麼事?!我聽到好大的衝擊聲!」
Raymond痛苦地呼了口氣,他撥開了氣囊,回答說:「我說沒事是假的,雖然肚子疼死了,但是命是保住了。剛剛有輛車突然衝紅燈闖出來,嚇得我心臟也幾乎爆開了,看情況這條路是已經被我的車擋住了,過不了的了。」
「你沒事就好,我現在聯絡一下消防,你幫我稍為控制一下場面。」博士說着掛了線。
Raymond這才開始平緩自己的呼吸,穩定自己的情緒。他恨不得現在就追上去對那名不遵守道路規則的人渣破口大罵,讓他知道自己剛剛衝紅燈心中爽了一下連累了多少人。他同時也在心中發誓,他以後不會再駕駛重型貨車。
「師傅?你沒事吧?」這時一把聲音從車門外傳進車內,Raymond這才望了望車門外站着了一個途人,他正以關心的目光望進車內。
「別站在這兒。」Raymond打開車窗說:「這兒不知道還有沒有東西掉下來,很危險的,快走開。」
「嗯……」那名途人邊往旁邊走邊說:「但是師傅你的車尾翻了,倒了在路旁。」
「這個我知道,我的車把馬路…….」Raymond掩着臉說,說了一半卻頓了頓,他的車尾翻了?很快他便明白這是甚麼意思了,他連忙打開了車門,顧不得自己剛剛說附近危險,向車尾的方向望去。
只見這輛大貨車拖着的貨櫃因為剛剛的急轉彎,有如流星鎚般甩向了路旁,並向右翻側倒了在路旁,更撞進了學校的圍牆內,校內的同學都走了出來,看看是甚麼發出了那麼大的聲響。
Raymond抱着頭,他現在真的好想找輛超級跑車追上剛剛那輛林寶堅尼,指着那名缺德的司機的鼻子破口大罵,他用力抓了抓頭,便到了道路的另一邊,問了問那兒的學生:「你們沒事吧?沒有人受傷吧?」
「嘛……我們是沒事的……」一名拿着籃球的同學似是驚魂未定般說:「我們今晚可以多打一會兒籃球也要謝謝你這一下甩尾。」
Raymond抓了抓頭,他對出來的學生們說:「好了,沒事的了,你們先回學校裡面吧,很快會有人來……」
「依啊!!!!!!!!!!!!」突然一聲女生的尖叫傳出,打斷了Raymond的話,有如許多偵探動畫般,尖叫聲是會引來注意力的,場上的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望向了尖叫聲傳出的方向,只見一瓶橙色包裝的果汁汽水掉了在地上,裡面的飲料緩緩地流向貨櫃車的方向。
「美祈你怎麼了?」幾名女生望向被圍在她們中間的一位女同學,關心地問。
「不……不要……」美祈掩着臉別過了頭來,她的聲音激烈地顫抖着:「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喔!!!」
「你沒事吧美祈?沒有人受傷喔~」美祈身邊一位朋友安慰着她說。
「Dorothy……」美祈望了望她,膽怯地指了指倒在路旁的貨櫃說:「血……有好多血……」
Raymond回頭一看,他幾乎要向天咒罵了,只見剛剛美祈跌在地上的飲料慢慢地流到了貨櫃車附近,而翻側了的貨櫃車下也流出了一些深紅色的液體,兩種液體終於碰到了彼此,混在了一起。現場所有人見狀都趕緊掏出了手提電話,打開各種的社交軟件拼命地拍照和攝錄,鏡頭中可見Raymond焦急地跑向了貨櫃車。
「喂!!!下面有人嗎?!!沒事嗎?!!能動嗎?!!」Raymond在問完後才意識到他的問題有多蠢,他趕快動腦子想了想,便改口說:「不用擔心!!很快有人來救你的了!!」
「Raymond?發生甚麼事了?」對講機中再次傳出博士的聲音。
「博士!!」Raymond一手拿起一直扣在自己腰間的對講機,對着麥克風喊:「快再聯絡消防!!讓他們派一輛有許多血包的救護車來!!有途人被波及在這交通意外裡了!!」
結果不但救護車來了,連軍裝警察,甚至各大媒體的記者都來了。警察的衝鋒車一來到現場便拉起一捲長長的封帶,把現場封鎖住了,並引導要離校的學生離開的道路,到步的消防員亦趕緊穿上了裝備,爬上了貨櫃頂的門口探身進去了。敬業的記者們怎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他們分頭行事,分別抓住了警方和消防的行動組組長不停地問問題,另外也不斷在途經的人群中找人來訪問。
「我剛剛就突然看見有好多好多血流出來,嚇得我好怕好怕!」有位幸運的記者抓到了重要的目擊者美祈,在鏡頭前她和她的朋友驚魂未定地甩着手不斷說:「我不知道那是誰,總之好恐怖!!」
這時在一家被淺黃色的燈光照亮,一旁的桌上擺好了簡單小菜,沙發上坐着一對正在看新聞現場直播的夫妻和小妹妹的溫暖小屋中,妻子對丈夫說:「怪不得阿言今晚那麼晚還沒回來,原來學校附近出了意外啊?」
「那附近一定很擠的,不知道他擠上車了沒?」丈夫也點頭認同說。
突然一聲電話鈴聲響起,夫妻倆互望了一眼,可能是兒子打電話回來報的平安,丈夫站了起來,拿過了電話接聽了:「喂?你好!」
妻子和小妹妹回頭望着丈夫,期待着他對兒子說的一聲「我愛你」,這樣她們就能插入一句「媽媽和妹妹也很愛你喔」,但見丈夫聽着電話,臉卻愈來愈青,最後他驚嚇地喊了聲:「你說我們的兒子怎麼了?!!」
妻子皺了皺眉,她也站了起來走到丈夫身邊,丈夫似是驚魂未定般望了望自己的妻兒,小妹妹抱着小熊布偶,傻呼呼地側着頭,不知道兩人在說甚麼。
在現場,就在記者一頭霧水地抄着筆記,嘗試組織美祈說的話時,一聲「喂!消防要把人救出來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記者見狀連忙向美祈道謝,然後向攝影師說:「一邊擠過來一邊拍!」
只見攝影師皺了皺眉,便雙手抓起了器材的腳架,一邊把攝影機保持高過人群一邊在人群中穿插,往着前方擠過去,美祈和她朋友們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去,只見一群站在貨櫃上的消防員正把手伸進入口中,合力把裡面的甚麼抬出來。
「救護員!準備擔架!」一名消防員指了指下方,下達了指令:「傷者身上濺上了許多的化學品!無腐蝕性,但也小心別用手直接碰到!」
一張紅色的擔架被抬了上去,這時入口旁的消防員也終於把裡面的東西抬出來了,他們抱出了一名戴着耳機,白色的校服上沾滿了鮮血的年輕男兒,仔細一看他的手臀上除了不斷流落的鮮血外,還有在攝影器材不斷發出的閃光下閃閃生輝的深藍色液體,這位被抱出來的年輕人像是從血池中出來一樣,記者們把握在把他放上擔架抬走前的時刻拼命地按下快門,要捕捉到最有價值的一瞬間。
「唏……美祈…….」這時美祈身邊的另一位朋友拍了拍她說:「我記得那個人是……坐在我們班最角落的那個……」
「Kitty……」美祈望了望自己的朋友,緩緩地說:「我也認得他……他是……阿言對吧?」
貨櫃上的消防員們和下方的救護員合力把早已昏迷的阿言抬了下去,其中一人在把擔架送下去後拿開了阿言頭上的耳筒和手機,在阿言被推到了救護車上後那人才望了望手機碎裂的屏幕,勉強看到了正在顯示的畫面。
「組長,這是甚麼?」一名醫護人員上前問。
「『星光守護隊』的歌,我家的孩子也很喜歡這部動漫的。」醫療隊組長說着把手機遞給了下屬:「是證物,拿去給警察吧。」
救護車接走阿言的同時也帶走了Raymond,這是他主動要求的,因為他知道貨櫃裡裝着的不是別物,而是「貓計劃」那已被判定為失敗品的化學劑,他也知道生物吸收了這種化學劑後會發生甚麼事,因此現在全H市唯一有能救到他的東西的地方,就只有警察總部的實驗區而已。
「病人的心跳已經下降至危險水平!!」醫療人員在到步後趕緊把掛在阿言身上的血包扔到擔架上,連同阿言一同抬進了警察總部說:「你們的同事說只有這裡有足夠的設備救他!」
「但是你們也不能就這樣進來的啊!」幾位警員嘗試上前制止他們說。
「放他們過去吧!」這時黎博士卻從旁邊的升降機中走了出來說:「去實驗區要坐這架升降機!」
警員們這才放了他們過去,Raymond搶了上前指引着醫療人員說:「快過來這邊!」
Raymond和醫療人員一起跑到了升降機中,博士趕緊按了實驗區樓層的按鈕,在所有相關人士來到之後便關上了升降機門,轉頭問:「他的情況如何?」
「說不好,但是他失血過多,來的時候又用了少許時間,以他年輕人的體質一般而言還能撐個十分鐘吧!」一名醫療人員說:「但是你的助手一直不肯說濺在他身上的化學劑是甚麼,我們不知道會對他構成甚麼影響。」
「因為一時間也真的很難簡單地告訴你這是甚麼化學劑……」博士抓了抓頭說:「無論如何,這兒的實驗區是機密重地,閒人是免進的,待回門一開就會有我們的醫療團隊來接應的了。」
只見升降機門一開,一群全身綠色的醫護人員便衝了上前接過了擔架,往着裡面急忙跑去,博士和Raymond也跟着出去說:「你們可以走的了,接下來交給我們吧!」
醫護人員們帶着擔架經過了幾台電腦,經過了實驗區中央的一件大型機器,進了一間早就開啟了所有高科技儀器的房間中,他們合力把阿言抬到了床上,接上了許多的儀器,房間內最大台的機器便開始發出節奏緩慢的「嗶嗶」聲。
「EKG讀數!!」「呼吸狀態?!」「開始進行CPR!!」諸如此類的聲音不斷傳出,房內的醫療人員正在施展渾身解數,一些人負責掌機,一些人把阿言的衣服撕開了開始做心肺腹甦法。他們不禁回想到自己上次的失敗,自己一直以來在此計劃經歷過的失敗。這一次他們要救的不再是黑猩猩,也不是白老鼠,而是真正受了重傷的人類。這一次,來真的,不容有失。
「到底為甚麼會變成這樣的……」博士和Raymond再次來到了房間的窗邊,博士摸了摸頭說。
「都是我不好……」Raymond抱着頭靠在玻璃上說:「如果我能再冷靜一點的話……」
「現在再說也沒有用了。」博士輕輕拍了拍Raymond的背說:「唯有祈求這孩子能撐過去吧。」
突然一聲警報從大機械中傳出,畫面上顯示着「TRY IT AGAIN」的字樣,負責掌機的人說:「不行!CPR完全沒有起作用!按壓要做得更用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負責做心肺腹甦的人說:「他的胸口愈來愈硬!我們已經由幾個人輪流做了!喂……這結實的胸肌是本來就在的嗎?」
所有人花了1秒看了看,的確阿言胸前的兩塊胸肌不知何時便漲大了,明明剛撕開他的衣服時他的胸口也只是稍為有點線條而已,現在卻漲得幾乎比房中一兩位胸部較平的女醫療人員的更大了。
「博士!!」一名掌機的醫療人員向玻璃外喊:「病人的新陳代謝正在高速地加快,他的身體正在成長……不,是變化!」
博士和Raymond聽見後都抬起了頭來,這情況還是第一次,因為以往在黑猩猩的試驗中,所有的黑猩猩的新陳代謝都只會慢慢地衰退,牠們本身的基因會因為和化學劑混合不來而互相排斥,最後因過度的煎熬而痛苦地死去。但是如今阿言的身體卻出現了別的反應,這使博士和Raymond都十分驚喜。
「他的狀態如何了?!!」博士趕緊問。
「雖然他的新陳代謝是加速了,但是心跳和呼吸的問題要是不解決的話……」裡面的醫療人員說。
「不能做CPR就用電擊器吧!快!」Raymond也焦急地說。
那人趕緊回頭起動了電撃器,另一人拿起了電撃板,大喊:「手離開牠的身體!」
此刻在場的眾人都不約而同地合上手,閉上眼,祈禱着他們眼前的這位病人能好起來。他們這麼久以來讓無數條生命在他們手中溜走了,這時無論如何都要成功抓緊,不能再放手讓一條寶貴的生命犧牲。決勝的時刻來到了,成敗就在此一舉。
「3秒後電擊!三,二,一!」
「嗶…嗶…嗶…」
「加大電壓!重新充電!」那人再喊:「三,二,一!」
「嗶……嗶……」
「最大功率!重新充電! 三,二,一!」
「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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