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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載浮載沉，這種感覺也曾經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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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斷定身為妖物，想殺掉自己杜絕後患的人多的數不清，卻都礙於父親的威嚴而無人敢明目張膽地下手。在異母兄姊合謀將楓趕出家門之事後，清水家家主毫不留情地展開處罰，即使是親生兒女，有參與的人一律處以斷指之刑。親族的迫害自此轉為暗地進行，只要沒有明顯動作、加上彼此互相串供，就很難抓到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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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雖因此受過大小不一的毒害，休養過後卻不知為何每次都能將毒素去淨。那看似柔弱卻意外強韌的生命力，或許是詛咒之力的一部份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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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緩緩睜眼，一旁看護的醫生給了方子讓其他僕人下去煎藥後便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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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過半百的他在高樹組當了多年專屬醫生，見過各種中毒情況。楓所中的毒名為藍玉，是一種極兇猛的蛇毒，原本看楓的身體又較常人纖弱，就算所食不多也還是得再昏睡個一時半會，卻意外地很快就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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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好點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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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楓眨眨眼，身子卻完全無法動彈，「……明穗呢？他沒有中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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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小孩害怕，醫生當然不可能老實說組長去砍了那個下毒的探子，只好胡謅個理由：「沒有沒有。不過你剛才吐血吐到他，怕你等等醒來看到會被嚇到，就先去換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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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楓嘴角極淺地彎起笑容，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似地喚了聲醫生。
「……請您轉告明、不對，請您轉告組長，」楓深呼吸，嗓子裡疼痛難當，他只能輕聲在醫生耳畔慢慢說，醫生聽了驚訝地瞪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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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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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點點頭，毒傷未癒侵蝕著身體而發出呻吟，醫生嘆口氣，從藥盒中找出一味藥草搗碎了餵入楓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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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藥快好了，組長馬上回來，你先吃點這個，甜甜的。」
「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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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看他嚼著甜甘草的模樣，也不過就是個十多歲的臥病小孩，實在很難想像他身有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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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者慈悲，下人端了煎好的湯藥過來時，他便吩咐了去請組長過來，自己則捧著湯碗給楓餵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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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那名下毒的探子身上被搜出裝有蛇毒的瓶子，又有象徵其所屬家族的刺青，確認是某個曾與高樹組發生大小數次糾紛的家族。而探子原本是要毒殺高樹組組長，結果誤把毒下在食量較大的楓的食盒內，這才導致楓無辜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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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明穗冷冷一笑，隨即銀光一線而出，探子已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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拭去刀上血痕，換下染血長衣，明穗心裡謀劃著何時直接去那家族算算總帳，突然有人慌慌張張地推開數個侍衛跑來地牢，撲通一聲直接跪在明穗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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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長！那小子情況不對！有人故意在醫生的方子中加了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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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抓到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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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他還說，是他故意放那敵方探子在楓的食盒中動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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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報同時，明穗已快步回到廂房，只見橋本等數人押著個半老男人，其他部下看見明穗，收了刀黑壓壓的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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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半老男人是組中的老臣鎌倉，不論兵法或武術都數一數二，明穗的劍法亦是由他一手調教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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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人對視數秒，明穗的雙眸中有著驚訝與深沉的憤怒，他微斂目光，冷聲命令道，「帶下去，我等等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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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應過一聲，橋本等人將鎌倉押了下去。明穗上前來到楓的床鋪邊，楓的小臉尚未恢復血色，雙眼蒙著白布。醫生凜著臉，朝明穗俯首告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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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失職，竟沒有察覺藥中被動了手腳，小的任憑組長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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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醫生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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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一聽見楓那微帶沙啞的嗓音，明穗和醫生都同時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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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怎麼了？」明穗輕握過楓的小手，卻是對醫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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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鎌倉下的毒會引起失明，幸好所食不多，以藥物治療並調養身子即可恢復……」醫生擦擦額頭汗水說著似乎在斟酌用詞，明穗湊近楓耳畔說了讓他等等，便把醫生拉到一邊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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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似乎對毒十分敏感，先不說藍玉，鎌倉下的那毒無色無味，楓卻只是藥湯一沾唇便已覺不對，所以兩次吃下的量其實都十分輕微，醒的又比一般中毒者早，或許他因為詛咒影響，體質也與常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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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亦知組長不會允准，但若能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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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知我不會允准，那不說也罷。」明穗神情極淡，「我帶楓回來，不在那些小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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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醫生苦笑頷首，「組長眼光甚好，關於鎌倉的事，那小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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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穗聽後微微挑眉，沉吟了會兒沒多說什麼，只逕自走回楓的床畔，重新握緊人兒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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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楓視力稍見恢復，明穗便為他解下矇眼布條，那人兒白天逛市集時還閃閃發光的紫紅眼眸，此時卻黯淡且渙散，小小的肩膀也沒精神地頹著，金色微捲的髮絲披在他身上讓楓整個人看起來像隻受了傷的幼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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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人類不會做沒有利益的事、亦不會無故犧牲自己為他人奉獻──就如自己父親，留著他也僅是為了殺人之用。
明穗到底為何要他這條已被自己拋棄的命？
楓猶豫了下，終究輕輕問出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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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穗、也想讓我作為殺人機器……才收留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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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機器？」聽到這詞彙從楓口中說出可真是十分突兀，為此明穗下意識皺起眉頭。
「為了這種理由留下你也太不切實際，畢竟我可是比你厲害多了。」話中帶點半分的戲謔，指尖輕輕替人梳理過額邊凌亂的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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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明穗有些困惑地望向楓的雙眼，「單純想留下你照顧，想看見你的臉上已然消失的笑容再次出現──這些理由還不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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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長對這孩子著意得緊啊！
一旁研製藥材被忽略的醫生抬頭瞄了眼，想起自家組長從小身邊就都是比他年長的成員，所見又總是打打殺殺、險惡仇恨之事，大概……也會想要個弟弟、或是年齡較小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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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一大一小低低絮語的模樣，明穗更是展現其少見的柔和，醫生不禁嘴角微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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詛咒……麼？再觀察一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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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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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轉告組長，若下毒之人是組內的成員，請組長切勿施予任何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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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在中毒時曾請醫生轉告明穗，而明穗也在將此言轉述給組內成員同時，將毒害楓未遂的鎌倉無罪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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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楓身帶吸血詛咒，當日明穗堅持將他納入高樹組便已有多數人反對，鎌倉是長年忠心追隨明穗的老臣，如今組內贊同鎌倉毒害楓的大有人在，甚至有人認為鎌倉的毒下的太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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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穗自然知道組內成員都不會贊同要處罰鎌倉，自己亦無意處罰他，但他與部下們的「不處罰」意義卻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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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鎌倉並不服氣，他來到明穗的廂房求見，廂房內充滿著草藥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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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生囑咐楓臥床休養的這兩日，明穗便與醫生一直親自照顧他，當他睡著時明穗就在他身邊處理組內事務，醒時陪著聊天餵藥，就如同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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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長竟如此聽那小妖物的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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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人意思所指，明穗僅淺淺一笑，「不，我只是選擇了我認為正確的選擇。」說著，又朝視力恢復得相當順利的楓看去，手裡仍輕緩地舀起一匙藥湯餵給他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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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湯藥餵完，明穗將碗遞給身邊服侍的僕人後才看向鎌倉，「鎌倉先生，你若不服，是否要讓大家一同來評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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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組長，欲評何事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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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關於你毒害楓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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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評理。」楓勉力撐起身子，他雙目視力雖已恢復，身子卻仍虛弱，「我確實有詛咒、是妖物……我可以理解他不想組長被詛咒糾纏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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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說著，抬頭望向明穗，「……如果組長處罰鎌倉先生，會對不起陪組長出生入死多年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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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傷了你。」明穗說，楓直視著高樹組長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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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鎌倉先生是組長多年的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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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物，休要做戲！」鎌倉冷聲說道，「組長，這小子有自知之明甚好，既是妖物，就不該繼續遺害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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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鎌倉先生，請冷靜點。」明穗擺擺手安撫人，傾身過去牽起楓的手，拉起他的寬大袖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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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蒼白纖細的手臂上，遍布著新舊不一的細細齒痕，齒痕尺寸窄小，可見是兒童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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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大家都有看到，楓吸食我的血液是我自己割腕硬塞給他，詛咒也並未如傳聞所述般轉移到我身上。而他手上這些咬痕──楓寧可咬自己也不願傷害他人。清水組偷養吸血小鬼會攻擊人一事，也因為『從來沒聽說確實有人死於吸血小鬼或詛咒之下』，於你們僅是流言蜚語，參謀叫你們帶著避邪用品也沒人照做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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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穗聲音溫和沉穩，他將楓的袖襬放下輕拍拍人兒的手，又再度看向鎌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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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並非惡類，也從未害過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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鎌倉仍不死心，「但詛咒是多麼危險，初見面時您不信也罷，如今證明確實是，且他自己也承認了，還吸過您的血……養虎為患，就算他現在正常，也難保他控制不住自己……」6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L35g6g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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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就請在場任何人殺了我。或是我自殺。」楓爬出棉被，朝明穗拜倒，「此身已發誓屬於高樹明穗組長，若有危害高樹組之時，當即自我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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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伸手扶起楓讓他躺回被褥中，明穗望著鎌倉的眼眸已染上冷意，「既如此，你走吧，很抱歉我無法達到你的期望。採取激進手法又不欲聽勸，那麼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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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聞言，楓看看明穗再看看鎌倉，「鎌倉先生，請您別離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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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長！不能趕走鎌倉先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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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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鎌倉回身看去，原來他前來與明穗抗議之事已傳遍宅邸，組內反對明穗收留楓的成員此時全聚集在廂房外的走廊與庭院，聽到明穗要將鎌倉趕走便紛紛出聲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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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會被責怪怠忽職守、也要懇求您將鎌倉先生留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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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們都來了，那麼我想順便告訴你們。」明穗並未計較，只命人將方才為了不讓楓吹風受涼而關起的紙門給左右敞開，直接面對眾人，「楓是人類，身帶詛咒也非其所願，吸血云云，也只是主食與我們不太相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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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來負責調養楓的身體的醫生亦點點頭，「醫書有『人血入藥』一說，可見自古便有食用人血的案例。楓身上的詛咒也很類似寒毒，若妥善調養，未來或可痊癒而不再需要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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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那醫生何時也倒戈到組長和小妖孽那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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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穗直直望著面前仍有不甘的眾人，「……學習接納亦是件重要之事。何況時日已久，誰又能驗證當年那巫醫不是故意給楓下咒？清水組無法撇除成見，我們高樹組難道連這等胸懷都沒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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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納？」鎌倉挑眉，「組長至今手刃過多少生靈，還缺這一個？組長，為何唯獨可憐這個小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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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而好奇你們為何如此拘泥於他的『妖孽』身份。」明穗冷笑出聲，「我素來不信這些鬼神之說，縱使楓確實是會吸血，可他並無害人之心，我被吸血至今也依然無事，但你卻是存心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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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穗一聲怒喝，眾人不禁凜了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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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蓄意下毒在楓的藥湯裡想害他失明，若一個閃失由醫生或我先去試了那藥湯──你現在還能待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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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目掃過眾人，明穗再次恢復冷漠臉色，「……還有，高樹組沒有全部人都是出生於此，各地收容者比比皆是，難不成只要你產生懷疑心思，就該讓人死？」6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Jb6mkpvL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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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我確實殺了不少人，不可否認。但我並非是看人不順眼便動手，我以為你清楚，但看你這表現我才曉得你從未明白。現在控制不住的不是楓，而是你鎌倉，給我搞清楚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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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穗用如此惱怒與失望的口氣與態度責罵他這個從小教導他武功兵法、尊敬如父的老臣，還是頭一回。
鎌倉緊抿雙唇，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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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輕拉過明穗袖襬使人平靜些，「組長……請別責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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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詛咒，與其他從各地來的成員不同，鎌倉先生明白組長並非心胸狹隘之人，只是因為太過擔心組長的緣故才用了這樣的方法。而我也無事，請組長切勿究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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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的聲音溫和低婉，像緩緩流動的清泉，柔而不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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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鎌倉，楓再次跪拜，「……楓不能求您的信任，但請相信您跟隨多年的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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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大膽，竟敢拿組長做擋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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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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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園中不知誰低低碎唸一句立刻遭到喝止，喝斥的人卻是鎌倉，而後他看向楓，眼神終是緩了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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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才那些言語，是你的真心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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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輕輕點頭，「絕無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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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生死，此身但憑組長處置。」楓的紫紅杏眼望著鎌倉與他身後眾人，嘴角彎著一個恬淡的笑，「您是出於保護組長的心，我認為組長不能因此責罰您，否則再也沒有人願意為組長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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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楓畢竟身子尚未痊癒，此時已有些支持不住，鎌倉便伸手扶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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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穗沉默良久才嘆了口氣，抱過楓讓他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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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你們都是家人，他僅是與他人有些不同，但不代表就是罪惡——畢竟，比這險惡的事多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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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楓沒有偏見的與你溝通，那你答覆又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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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明穗平心靜氣的提問，鎌倉凝望著自家組長，又輪流看向楓與在場高樹組成員，深深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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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認為還是小心為上，畢竟這孩子的詛咒非凡人之力可解。但他既然如此承諾，那麼在下便相信組長的選擇。」說著，鎌倉亦朝明穗伏首拜下，「在下任憑組長責罰。」6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ZrPDpD6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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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鎌倉身後眾人，楓看向明穗，眼裡都是堅持為鎌倉求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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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這些人，今天的話也不曉得聽明白幾成。明穗斂目，至少自己能說的也已說了，剩下就看他們怎麼磨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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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已是高樹組成員，身為組長，我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相處。」明穗緩聲說道，「若是會危害到高樹組的存在，即便是拚上我的命也會阻止的，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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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鎌倉下毒一事仍是超過，我就罰你每天都得帶上補品給楓，幫忙照顧直到毒傷痊癒為止。相對的，他若又有什麼，唯你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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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卻是裝兇了，話裡希望鎌倉能夠在與楓相處的過程中發現他確實不似傳統妖物那樣凶惡殘酷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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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看了眼明穗，想了想仍是撐起身子自己走到鎌倉身邊握過對方的手，「……我會趕快康復、不會讓組長為難您的。」6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QO0FciNw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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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楓就跟普通小孩沒有兩樣。淺淺嘆口氣，鎌倉輕拍過楓的小手背，看向明穗，「……在下會好好看護這孩子，直到毒傷痊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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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那麼這件事就這樣結束。」明穗點頭，揉揉楓軟軟的髮頂，眸中精光一閃，「那麼接下來，翹班的……」6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jLgtmpUQ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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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喔喔喔喔我們馬上回去站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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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6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j7yXN4Ld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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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三生之戀】的副CP，有興趣的話可以回頭翻翻看^^
#腐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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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軸是兩百多年前的架空日本
#若有與史實不符之處，請記得一切都是架空的錯((被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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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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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的小手手好可愛ˊ艸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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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明穗的庇護，小楓尼就安心養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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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明穗跟小楓，同時也是瑞樹跟葉子的前世，所以若有某點相像也是正常的
但窩也希望自己不要把他們四人寫得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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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沒有吧？有嗎？(遮眼(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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