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男坐在前往英國的火車上,托著腮看著車外的風景,眼睛卻沒有對焦任何事物。送來的餐點只有吃過幾口的痕跡,近乎原封不動地又送回去變成廚餘。
打從那次夢見塞巴斯安後,他再也沒有作過夢。有時候就算他拼命想回到夢境,夢卻就如抓不住的氣球,那根繩永遠只在你面前飄動而不讓你抓到。
「唉……」羊男看著手機的社交網站,不禁又嘆了一口氣。狼女似乎和她的男朋友復合了,看著他們在社交網站上發的照片,羊男總是看得不是味兒。
曾經羊男有想過去嘗試接受,給予祝福,看著他們一起很久很久,自己只是遠遠地看著就夠。然而,每次當狼女受到傷害,羊男就會不禁覺得給她幸福的人要是自己的話,就不用看著她受到傷害了,也許這個位置是屬於自己。
然而,與其說羊男沒有勇氣,不如說他根本沒有這個機會去和狼女一起。
他們之間總是擦身而過。
手機傳來來自咲良的訊息,羊男嘆了口氣,假裝看不到放回褲袋裡--他實在沒有其他閒聊去理會別人的感情。
他看著電腦上的文件,閱覽一下稍後開會需要用的資料,眉頭緊皺著。「唉……」不消一會兒,他就會看不下去,思緒極度混亂。他看著車外的風景,心思總是往狼女跑。
「不好意思先生,會想吃點甜品和咖啡嗎?」服務員推著餐車,用帶有法國口音的英語問。羊男看著她,用法文回答:「咖啡,焦糖鮮奶咖啡有嗎?」服務員驚訝地看著羊男,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便微笑地用法文說:「有的,請問想吃甜品嗎?有香蕉巧克力熱香餅。」
羊男皺起眉頭,香蕉巧克力熱香餅?這種奇怪的配搭真有香港的感覺。
點了一客之後,他吃著這份香蕉巧克力熱香餅。鬆軟而溫暖的熱香餅,溫暖了他的心。一邊吃著,他一邊想起香港。「好懷念……」
夜間的列車變得寒冷起來,他包著毛毯,滑動著手機--一成不變的日子到底有什麼意義呢?羊男對於自己的生活開始感到厭倦。一成不變的守護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完結呢?他希望的,是什麼?是和狼女一起生活,直到永遠。
「到了英國嗎?天氣會變冷。」咲良的短訊再次發來。老實講,咲良的心意羊男不是不清楚,他很明白,咲良同樣地站在守護的角度看待自己。
「知道了,多謝關心。」簡單的回答發送回去,咲良發過來的是個快樂的笑臉。
羊男不是不清楚,這樣拖拖拉拉只會加深對咲良的傷害。然而,也許就像代替品一樣,他總是能夠從咲良身上得到些許的溫暖和狼女的影子。
「對不起。」他發送了訊息給咲良。
如是者,他閉上了眼睛,踏入無夢的晚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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