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說,我怕。就算住在這裡久了,知道有人打我主意,行上回家的樓梯,還是很怕。
但沒有任何不幸的事發生。我走過六層樓梯,期間只是遇上一頭經常出沒的流浪貓。打開家門,也沒有任何人等待我回來。
我回來了。我的家,我的回憶。真實的世界,我回來了。
急不及待走到廚房,故意在雪櫃擋不到視線的地方倒杯酒,然後將酒杯放在吧檯上。便走到吧檯位置,從後褲袋抽出文件。
真的有點緊張。
我,可是成為了一名,革﹗命﹗軍﹗
由警察,變成一名,革﹗命﹗軍﹗
我的本命。
從公文袋慢慢取出文件。第一眼看上去,字不多,跟他們的話一樣簡潔。但願明確就好。
樂勝天,我的名字。
在現實世界,我的角色是……沒有變。
都是警察?繼續在為政府服務?
當卧底嗎?有點似,但文件沒有明言,只不過叫我繼續當警察,盡力查失陽事件。教授本身也不知道失陽之事是怎樣進行的,例如捉拿市民的方法、切割的方法、失陽後的醫院等,他不過是發明假陽具的人。總部的運作真小心。最錯,相信也是教授之前並沒有留下自己設計的洗腦程式。
他想我查明事件的來龍去脈。但沒有前因,只得結果︰全香港男人都要行割禮。我真的毫無頭緒,就算我本身都是受害者,從醫院駕著跑車回到香港,也很難想像是怎樣被迷暈,然後抬上車去醫院。
不知怎樣,我突然想起「性慾」這兩個字,失陽後回到香港,我還有性慾這回事,但自從以復仇為目標,繼而被革命軍找上,就忘記了。看來認真工作確實可以令人心無旁騖。就連受害者應有的憤怒,我都降低了一點點,就那麼一點點。
對,受害者,我不要找已受害的人,要找的,是下一個受害者,那才有機會追蹤到整件事的發生。但怎樣去找下一個受害者又是另一個問題。照道理總部內會有切割時間表,正如教授所說,分不同批次進行割禮,但我無可能拿到那份時間表。
那唯有跟蹤一位未失陽的男人。這又太過大海撈魚。短時間內肯定不會有成果。
案發地點,他們可能有一個固定的迷暈地,就好像我之前所懷疑,中環的閣麟街。我差點就忘記自己早幾天在那條街裝上幾個閉路電視。打開電話中閉路電視的程式,那是現在的情況,跟平日一樣。
有點無聊。憑我的直覺,看早幾天的錄影隨時更有用。
暫時仍未須要從雪櫃拿出陽具,反而先來半打啤酒。懶洋洋地專心看著手機上的畫面。其實沒有甚麼好看,就算幾專心,都是那條街,有些人行來行去,無甚特別,有時看到到蘭桂芳玩的女子身材不錯,就停下畫面,仔細欣賞。這樣說來,我記得以前很少到蘭桂芳,極其量為了應酬客人而去,及後當上警察,沒有之前的記憶,就被其他警察帶去尋歡作樂,還覺得挺過癮的,就算我們的外貌一般,衣著也不光鮮,但只要我們表露身份,所有女都像池塘中的魚,張口嘴巴,期望我們將食物放進她們的口。道德淪亡的城市。曾幾何時,當警察的都是為了一份正義感,及後去考的,眼中只有那份薪金,再之後,洗腦後的日子,警察變成香港薪金最高的職業,所擁有的特權亦是全港最多的,加上工作量少得很。這時當警察的不是為了正義感,也不是單單為了薪金,而是感受當土皇帝的氣派。
慶幸教授他們找上我,讓我重新記得真實的世界。
慢著,我又看到似曾相識的畫面。倒帶幾秒認真再看。怎麼又有煙從坑渠冒出來?記得之前在閣驎街站上半天,也看到類似的情況。煙不算太多,但只要認真地看,就一定可以看到,這是城市的污染問題還是超自然現象?與我要查的事又有沒有關係?
那些煙,不太自然的,不似得美國的中央蒸氣系統,政府也不會蠢到這樣,香港冬天可是攝氏廿多度的,根本不須要這系統。何況在夏天,美國也不會出現坑渠噴氣的情況,這不合乎科學常識。
我試圖解釋坑渠冒煙的情況,但找不到合理的原因。
有所懷疑,就應該追查下去。
手上擁有的是這五天的閉路電視錄影,以兩倍的速度應該可以在兩天內看完的,只看晚上九時至朝早六時的畫面,可以捱到的。我跟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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