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快線 - 001　曾經是最好的，卻不知道怎樣去珍惜

接近深夜時份，到處都是靜寂，一個穿著清涼的少女，坐在公車站的長椅上大哭著。

「甚麼了不起啊！分手就分手啊！我又不是沒有你會死！你才不要哭著回來找我哩！」這個女生哭得花容失色，眼淚染到了她所塗了的黑色眼影，使流出來的眼淚成了透明黑。

她用那滿手指甲都用了彩繪的手擦了擦臉，使他化了的妝花得更難看。

「我就是不相信你可以沒有了我……」她拿出了手機，找了一個叫稱為「老公」的電話，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暫時未能接通……」「啊！」大叫了一聲，那女生把手中的手機扔到地上，過了良久，又把手機檢起，撥了一通電話，「喂……我又失戀了……」話音帶著哭啌，「我可以去你家嗎……我今晚不想一個人……」

「好……」傳來的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公車的聲音慢慢接近，一輛公車停在了這位少女的面前。

那少女抬起頭，她擦了擦那哭得模糊的眼睛，沒有看清楚是去那的就上了車。

上到車，第一件迎面而來的，就是一副甜美的笑臉，「歡迎乘坐人生公車……」少女沒有用心在聽，只是隨便塞了張鈔票給那個說話的女生，「不要煩我。」和除除地丟下了這一句。

她看著窗外那不斷向後的風景，甚是模糊，可能是哭得太過火了吧，但是，她也慢慢地察覺到，今天的景色，跟以往的不同。

她猛然地看去那顯示下一站的牌子上，牌子上並沒有顯示任何字，她，開始緊張了起來，「這公車是去那裡的？」

聽到這少女一問，剛剛那個有一雙水靈靈大眼睛的女生走了過來，「您好，這是人生公車，在這公車上，不論你是悲傷﹑慨嘆﹑失意﹑受創，我們希望你會有一個，找回歡笑表情的終點站。」

「歡笑表情的終點站，甚麼東西啊，快開門，我要下車。」少女大喝。

「唉，為何每個上來的人都大叫大喝下車的啊。」原來從剛才開始，公車的最後都躺著一個少年，「又是妳這個笨甜妞在趕客是吧。」

「甚麼啊，剛睡醒就說些這樣的話，趕快的睡回去，臭逸樂。」甜妞大喊著。

少女看著這小倆口在吵著，一副被忽視了的一樣，「喂，有沒有聽到我說啊，我要下車啊。」

駕著車的司機吉叔聽到那少女帶有不奈煩語氣的話後，說道：「不用急，公車就要到下一個車站了，妳先坐一坐，到了就叫妳。」

那少女聽到吉叔的說話後，望向那顯示車站的牌子，上面顯示著：「霧裡看花」。

「霧裡看花到了。」吉叔說著。

到站後，那少女飛奔下車，「真是的，都不知是怎麼公車來的。咦，這裡是……」少女張望了四周，這裡，似曾相識，她衝到公車站，看看車站的牌子，「霧裡看花」，真的有這麼的一個公車站。

「這到底是……」那少女把投在公車站牌的目光，移到不遠處的一班人，「那些人好臉熟啊……」她看著看著，看出其中一人就是剛跟她分手的前男友，「那王八蛋，這麼快就跟另外的女子鬼混，你看我不把你……」話說到此，她被眼前的事物嚇住了，在眼前，那個跟前男友鬼混的少女，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來，寶貝，親親。」就連聲音也一樣，那到底是甚麼的一回事。

「不用怕，這只是你的過去。」不知何時，甜妞站在少女的身旁。

「是啊，你可沒有死去喔。」逸樂也站到了少女的身邊。

少女看了看身邊的兩個人，再看了看眼前跟前男友玩得興高采烈的自己，「究竟是怎麼的一回事。」

「就跟剛才我對你說的一樣啊，你可能沒有聽進去啦。」甜妞向那妙女微笑了一下，「容許我再說一次，這公車，不是普通的公車喔，是一輛幫助失意的人的公車。」

「甚麼？我失意，我那裡看得出我是失意。」那少女說著。

逸樂聽到那少女的說話後，斬釘截鐵地說：「妳不是失意，是失戀，整個失戀樣都放到了在臉上了啦。」

「喂，你不用這樣的直接吧。」甜妞怨著說。

「我說話從來都不轉彎末角的，妳失戀，就得接受，這事情是確實發生了，避也沒用，哭也沒用，因為過去的，都回不來，更何況……」逸樂看了看那玩得興高采烈的前男友，「你不會認為這個臭小子可以照顧到你吧，可以保證你們和好後他再也不花心嗎？」

現場除了那班人的喧嘩外，他們三個人都是沉默著。

「先上車再說吧。」甜妞說著，更露出了一個微笑，「不快說出來，會好過點喔。」

回到車上，那少女把跟前男友分手的事全告訴給甜妞。

「甚麼！你們再認識了一個星期，而且認識第一日就那個……那個……親親！」甜娃說著說著，臉頰慢慢變得通紅。

「喂，妳可不可以要再在關鍵字上口吃啊，那個……那個……那個甚麼啊，親親就親親啊。」逸樂好不好氣地說。

甜妞沒有理會逸樂，「那其實只有一個星期，妳也能哭成這個樣子，妳也愛他愛得很深，來，甜妞惜惜。」

那少女面對著甜妞這樣的舉動，竟然沒有抗拒，「真不知為何，我會對妳說出這麼多的事。」

抱著那少女的甜妞則過頭看著那少女，說著：「可能，我是一個陌生人吧。」

逸樂從旁看了一會，然後說了這句話，令在場的氣氛轉變了，「我想妳是不忿是他先甩你，才這個樣子吧。」

甜妞和那少女，怔了怔，然後甜妞先開口，「喂，你不要再這裡亂說話。」

逸樂看了看那少女的神情，她一臉的不忿，但她卻不知如何反駁，因為她心裡，曾經也是因這個理由而生氣。

「我沒有說錯了吧，給人甩，是多麼的痛苦啊。」逸樂指了指顯示下一站牌子的牌，「妳還記得有個男生，被妳玩弄得多麼比慘嗎？」

「分手要狠到了。」吉叔說著。

那個少女走下了公車，她身處的，正是一條繁華的街道中，她走著走著，不到半分鐘，被一陣強大的聲浪吸引了過去。

「跟你說了幾多次！分手啊！這次我可不是開玩笑！」說著這句話的人，正是兩年前的自己。

那少女看得怔在原地，正在努力想起，這次是那一次的分手，想著想著，又看到面前的自己，竟然要那個跟他糾纏的死去活來的男生，「下跪！」就是這兩個字，他終於記起了這個男生是誰了

「我為了妳，已經跟我的家人翻了臉，妳不是說過不是喜歡我的錢，是喜歡我有志氣的嗎？」那個男生跪了在地上央求著。

「哼，我那時候是這樣說過，但是，也沒有想到你這樣笨啊，跟家人翻臉，斷絕來往，那你怎樣過活，喂，我可養不起你這類大少爺的啊，給我滾吧。」

「妳不要這樣……妳不要這樣……」

那少女看著以前的自己，不知為何覺得羞恥了起來，她看著從前的自己，那臉上露出來的不肖，簡直想衝過去賞過自己兩個耳光。

「怎樣，記起來了嗎，這次的失戀，應該是妳第一次被甩吧。」逸樂沒留餘地地說：「真的好狠啊。」

那少女一句話也沒說，一支箭的衝了上人生公車。

在公車上，那個少女一副愧疚的表情，「我真的不知道，原來我以前是這樣的討厭。」

坐在她身旁的甜妞，拍了拍她的肩膀說：「現在還有時間改啊，那就改到妳不討厭自己為止。」

「要改的當然可以，但是有些一早定下來的，怎樣改也沒用。」逸樂的說話一出，甜妞和那少女一臉的疑惑。

此時，吉叔開聲說：「妳記不起小時候，有個怎樣的願望嗎？」

「願望？」那少女漸漸地進入了回憶當中。

「童願到了。」吉叔笑著說。

公車停在的，是一間鄉村小學的大門前。

「這不是……」那少女一臉的欣喜，雀躍地走進這間小學，這裡，是她兒時讀書的地方。

從回舊地，心中有一種興奮，這裡的面貌跟以前一樣，也是的，在人生公車當中，所有事物都能回到過去，那所有事物當然能夠像沒有變過一樣。

她隨著熟悉的步伐，走到兒時上課的課室，從窗外望進去，看著那頭髮長長的，可愛的自己。

課室內，看起來好像是在上作文，各個小伙子都低著頭，想著天馬行空的事，那少女看過去黑板那邊，看到上面寫著：「我最想達成的願望。」

那少女看著兒時的自己，心中有一股衝動，想走過去看看那時候，自己寫了些甚麼。

「妳可以過去啊，在沒有批准之下，他們是看不到你的。」甜妞在那少女的身邊說道。

「你們是喜歡突然出現在別人身旁的嗎？」那少笑說道。

「怎麼嘛？快去快去。」甜妞推著那少女進班房。

跟甜妞說的一樣，所有人都看不到她，仍舊是做自己的事，她滿心歡喜的走到自己兒時的旁邊，就在剛到達時，坐在旁邊的小男孩問著兒時的少女，「小麗小麗，妳寫了甚麼的願望啊？」

「哼，我不告訴你。」

「來嘛，說嘛，告訴我嘛。」

「好啦好啦，跟你說也可以，但是你不可以告訴別人的喔。」那兒時的少女把嘴巴湊到小男孩的耳邊，說道：「我願望長大後，會有很多很多的人喜歡我，疼我，保護我。」

那少女聽到後，怔了怔，想著兒時的這句話，現在，有實現到嗎，有，但是卻用了一個錯的方法，而然，那個小男孩又問道：「那麼多男生喜歡妳，妳又會怎樣去選一個妳喜歡的。」

「當然是選一個最好看的啊。」兒時的少女露出了一個天真的微笑說著。

頓時，那少女發覺，原來自己還是像兒時一樣那樣的天真，最好看的一個，經歷過這麼多次的戀愛，她那一次不是跟一個長得好看的人交往，但每次都是分手收場，她漸漸在想，為何每次都是她提出分手。想著想著，原來每次，自己都是因為對方不能滿足自己，而跟那個人分開。

她看著兒時的自己，是那麼天真，但是，她並沒有怪兒時的自己，她只是在責怪著，長得那麼大但思想還是停留在兒時，現今那個不知所謂的自己。

「嗯，那你的呢，你寫甚麼願望。」兒時的少女問著類座的小男孩。

「不，不能給你看。」

「啊……我都告訴你了那你也應該讓我看。」兒時的自己一副想哭的樣子。

「不能啦，好啦，不要哭啦，告訴你吧……能夠照顧一個我覺得最重要的人。」那小男孩說完臉紅紅的。

「很普通嘛。」兒時的少女笑著說。

那少女很好奇，她走到那小男孩的身旁，看著他的作文：「我最想達成的願望，就是能夠守護在何小麗的身邊，到永遠……」

何小麗，正正是那少女的名字。

他在看看那小男孩，他的樣子，他的舉動，他，不就是……那個在少女分手時，打電話要求去那個男生家的那個男生嗎？」

在課室外，站著的有甜妞﹑逸樂和吉叔。

「怎樣，她察覺到了嗎？」吉叔看著那個少女，何小麗。

甜妞跟逸樂一同點了點頭。

吉叔慢慢地走到何小麗的身旁，「怎樣，那個願望，還記得嗎？」

何小麗點了點頭。

「那達成了嗎？」吉叔問著。

何小麗這次搖了搖頭。

「是嗎？妳不是已經讓很多人喜歡妳，而又跟最好看的一個一起嗎？」

「不是，我才不配跟最好看的在一起。」

「為甚麼呢？」

「縱使我有好看的美貌，但我沒有一個美麗的胸襟，怎能跟最好看的在一起。」說著說著，何小麗慢慢地低下頭。

「是嗎？」吉叔叔用手摸著麗的頭，「但我發覺，現在的妳開始懂得怎去令自己好看了。」

何小麗慢慢地抬起頭，「我，可以嗎？」

「縱使以前是霧裡看花，但妳現在總是看得清了啦。」吉叔笑說道。

別了這個公車站，人生公車上，沒有了那些不好的氣氛了。

何小麗看著那正慢慢遠去的小學，想起她以往的事，原來，那個小男孩，都沒有違背個那個願望，每時每刻都在達成著。

她想起每一次甩了別人，她要找朋友喝酒，那個小男孩都會是第一個出現，但每次他都只是喝幾杯。

又想到，每次不高興時要找人發泄，那個小男孩都會出現，任由她怎樣打，怎麼罵都沒所謂。

無助失意時，都總會靜靜的待在她身邊，聽她的傾訴，說得累了，都會主動的把肩膀垂下丁點兒，好讓肩膀不會太高，她會睡得不好。

就算要在那男孩家中過夜，她也睡得十分安然，因為她知道那個小男孩並不會對她做些甚麼。

「每次喝酒只喝幾杯，是想在妳醉得醉醺醺時能送妳回家啊。」逸樂突然的說話，使何小麗從往事回來到現代。

「就要到終點站了，妳看看那顯示牌。」甜妞對她展示了一個美滿的微笑，然後用手比了比顯示牌那邊。

「最好看的。」何小麗一時也不知道，這個終點站，會是甚麼樣。

吉叔用他純熟的駕駛技術，安然無恙地停在一個公車站旁，公車站的牌子上寫的，正是剛才顯示牌上顯示的：「最好看的。」

「何小麗小姐，人生公車而到終點站，多謝妳乘坐本公車，希望妳能得到一個好的旅程。」甜妞微笑著說，然後欠了過身。

「喂，聽好啦，人生公車雖然到了終點站，但妳的人生可是還會繼續的喔。」逸樂一臉的說教樣子。

何小麗慢慢走到公車的頭，跟吉叔點了點頭，「謝謝你們，真的不知為何，會跟你們說這麼多的事。」

「妳可不知道啊，這公車，有一種魔力的啊。」吉叔笑說道。

「魔力？」她看了看吉叔，再看了看甜妞及逸樂，「我想也是吧。」

正當何小麗要踏出公車時，她頓了頓，「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吉叔聽到何小麗的說話後，笑了笑，「我看還是不好了啦，能看到這輛公車，都是那些覺得悲傷﹑慨嘆﹑失意﹑受創的人，再見到妳，那就不是代表妳又悲傷﹑慨嘆﹑失意﹑受創嗎？」吉叔說完後大笑了幾聲。

何小麗也附和笑了幾聲，正當她準備踏出公車外，這次，被吉叔叫停了，「何小麗，現在的妳，明白甚麼是最好看了嗎？」

何小麗看著「最好看的」公車牌，再看看遠處的另一個公車站，那個一臉慌張的小男孩，「當然知道。」

「嗯，那就多謝您……」「……乘坐人生公車。」甜妞﹑逸樂和吉叔整聲說。

下了車後，何小麗往小男孩的方向跑過去，而然，那個小男孩也長大了，比何小麗高些許，一臉的憨厚，頭髮沒有因要趕上潮流而去染成其他顏色。

那男孩看到跑過來的何小麗，心中的慌張頓時少了一半，「小麗，妳沒事……」話還沒說完，何小麗已經緊緊抱住了那男孩，「……吧？」

何小麗聽到那男孩這樣一問後，用力地搖著頭。

抱了一會兒，何小麗把那男孩推開，而那男孩一臉的半懂不懂地看著何小麗。

何小麗先打破沉默，「原來，你也很好看啊。」

被合小麗這樣一說，那男孩害羞了起來，「那有……妳不要開我的玩笑……」

「我說好看就好看。」何小麗大叫了出來。

「是……是。」那男孩被何小麗的動作嚇了一跳，再接下來的，更讓他感到呼吸急促。

何小麗，在那男孩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一臉錯愕的男孩，摸了摸被親的臉頰，說著，「小麗，到底怎麼了？」看來這男孩還是搞不清現在的情況。

何小麗沒好氣，一個箭步衝上去抱住了那男孩，然後又回頭看看，剛剛人生公車的地方，看那三個人還在不在。

只不過，人生公車，已經消失了。

「到底怎麼了，小麗？」被這麼多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搞不清狀況的男孩，又問一次這個問題。

而何小麗，只是閉上了眼，在那男孩的耳邊說道：「沒有，就只是剛才，坐了一次最好看的公車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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